謝還卿手肘用力,打在嬤嬤側(cè)腰的穴位上,趁嬤嬤吃痛,一個轉(zhuǎn)身,反手扣住嬤嬤,尖利的發(fā)簪直抵嬤嬤的咽喉。
“都住手!我說了,我要見珩王,你們?nèi)舨粡,我就殺了她!?br>
一個嬤嬤,自然沒什么所謂。
但這嬤嬤是林國公府的人。
這里,又是后宅女眷入宮的必經(jīng)之路。
若是她真魚死網(wǎng)破,在這里殺了人,那在場的所有人都難辭其咎!
噠噠噠……
馬蹄聲響起,傻眼的眾人都抬眼看去,才發(fā)現(xiàn)來的是輛馬車。
車簾掀開,一個面容有些蒼白的絕美女子,好奇的望了過來。
“這是……怎么了?”她的聲音,就如她的容貌,像是高山雪崖邊,超然雪蓮花瓣上滴下來的凝露。
沁人心脾,又冷得孤傲醉人。
一瞬間,謝還卿腦子里就蹦出來一個名字。
秦攬月!
原書的大女主,現(xiàn)在的秦家庶長女,未來的太子妃,更是謝以棠的畢生情敵!
謝以棠第一眼看到秦攬月,臉色就難看了幾分。
最近京城里的絕色女子是不是太多了?
一個謝還卿,天生的狐媚子,再來一個秦攬月,說起來還是她舅父家的表姐,竟又是個長相不遑多讓的!
謝還卿沒管那些,她左右看看,那簫承錦到現(xiàn)在還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反倒是皇宮里的禁軍,一連幾十個,飛快的往這里趕來。
該死的簫承錦,再不來,她就要被射殺在這里,徹底一命呼嗚了!
嬤嬤也看見了,冷哼道:“謝家的,你再這么不自量力下去,保管要死在這里,是留個全尸,還是五馬分尸連累族親,自己看著辦!”
“謝還卿!”秦氏更是著急。
現(xiàn)在,她是真的急。
“謝還卿,你這賤婢還不松手!難道你還想連累你爹和你祖母嗎?還有你母親!便是你親娘已經(jīng)死了,可她的娘家如今在江南做米糧生意,難道你想讓他們也被處死嗎?”
謝還卿陰沉著臉,手腕不自覺的在發(fā)抖。
她現(xiàn)在百口莫辯,又沒權(quán)沒勢沒武功,秦氏居然還想逼她就范。
既殺不出去,也沒有辦法為自己正名。
難道自己的命數(shù),依舊是個死?
不成!
為了自保,她也顧不上會不會得罪簫承錦了!
眼看已經(jīng)有禁軍架弓要射殺自己,她為控制嬤嬤而掐住的穴位,又加了幾分力道。
“嬤嬤,要想你家縣主無災(zāi)無難的平安終老,就配合我一次,因為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治……”
叮!
一聲脆響,謝還卿拿著簪子的手,虎口上也突兀的一麻。
再接著,那簪子應(yīng)聲落地。
“射箭!”
有人在高聲吩咐。
謝還卿本能的想跑,可是附近根本就無處躲藏,唯有下意識的把那嬤嬤推了出去。
她本無害人之心,要挾嬤嬤,也是為了掙出困籠罷了。
既然掙不出去,就更不必搭上別人的命。
鋒利的箭矢破空而來——
看著那殺機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的心口已經(jīng)開始幻痛,好像在全身心準(zhǔn)備著迎接死亡的來臨……
就是不甘。
她果然還是太高看了自己嗎?
可那箭并沒有射穿她。
只感覺到肩頭一疼,整個人被大力拽開,‘刺啦’一聲,那利箭刺穿她的襦裙,再射到地上的青石磚上,炸開蛛網(wǎng)一般的裂縫。
若是自己還站在那里的話……
“你可蠢么?”
頭頂傳來不耐煩的質(zhì)問,溫?zé)岬暮粑鼡湓陬~頭上,到此,謝還卿才驚覺自己原來是還活著的。
再細(xì)看眼前之人,不是簫承錦,還能是誰?
怒火直沖到頭頂,她想也不想的就推了簫承錦一把:“你來的這么遲,是存心是想看我死嗎?”
一瞬間,就差那么短短的一瞬間!
她要是死了,簫承錦的破腿也休想好!
發(fā)現(xiàn)簫承錦眉頭微擰,露出些微殺氣,理智才些微回攏,趕緊躲到簫承錦的身后。
天殺的,她現(xiàn)在腿有多軟,也只有天知道罷了。
“珩王殿下在此,誰敢擅動!”
是夜白,拿了珩王府的令牌,高舉在那群禁軍面前。
那些禁軍再無遲疑,行禮過后,立即調(diào)轉(zhuǎn)方向,把整個現(xiàn)場團(tuán)團(tuán)圍住。
至于謝還卿?
方才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人就是珩王親自救下的,難道現(xiàn)在還去殺?
他們又不蠢。
可是周圍其他人,集體震驚。
合著那位謝家四姑娘沒有撒謊,而是真與珩王殿下私交甚篤?
但珩王不是不近女色嗎?
現(xiàn)在竟當(dāng)眾救下謝還卿,先把人護(hù)在懷里,又把人護(hù)在身后?
而且方才沒聽錯的話,那謝還卿竟還沖著珩王撒嬌發(fā)脾氣?
這……
是什么情況,已經(jīng)不需要任何解釋了。
齊刷刷的,所有的目光,又都放在了秦氏和謝以棠的身上。
本來是要為了家族處置那禍害的,現(xiàn)在看來是不可能了,那又該如何是好?
秦氏心里突突的跳,那小賤人,居然真能引得珩王親自來救人?
謝以棠已經(jīng)福身請安,大聲道:“珩王殿下,家中四妹無故沖撞縣主,害得縣主犯了心疾,闖下如此大禍依舊不知悔改,不僅沖上馬車意圖刺殺縣主,還挾持縣主的嬤嬤放肆叫囂,口口聲聲涉及殿下您的清譽,這樣的禍害,殿下,該把她就地正法才是!”
先前是沒有為自己辯解的余地,現(xiàn)在有了撐腰的,謝還卿立即道:“二姐姐,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沖撞了縣主,現(xiàn)在又勸珩王殿下殺了我,難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非死不可的嗎?”
她沒有急著為自己辯解,就只是紅著眼睛問。
而只是這一句,就多了許多別樣的意味來。
且不說什么錯與對,但秦氏和謝以棠,方才不是還對謝還卿諸多不舍的嗎?
眼下珩王親臨,這謝還卿是無論如何也保得住了,可她們怎么不高興,反而還希望珩王趕盡殺絕呢?
“我自然沒有想你死!”謝以棠怒道:“是你自己,惹是生非,唆使車夫故意撞向縣主的馬車,否則又怎會有這么多事端?”
“二姐姐,我是你妹妹,你不護(hù)著我也就罷了,怎么能輕信那個車夫之言?”
謝還卿委屈的都帶上哭腔了,又怕又懼的,聽起來竟還有些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