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謝還卿回頭眨了眨眼:“姨娘,還有些時日,多存些銀子!”
柳若水長松一口氣,笑道:“人小鬼大的,你自己才更應(yīng)該萬事當(dāng)心!”
從柳若水房里出來,旁邊的離弦立即起身。
緊接著,就看到墻頭上有兩道身影下來。
他們彼此離得很遠(yuǎn),要不是謝還卿眼神好,都看不著兩頭都有人。
怎么那么喜歡站在墻頭上?
她有些無語,信步走過去,還沒開口呢,清塵獻(xiàn)寶似的迎了上來,手里還拿著幾封信件。
“哥給你找到的,不必客氣!”
“什么東西?”
“有關(guān)謝家在內(nèi)的書信,時間挺夠,就是書信太多,若是有用,回頭我再來給你找!”
清塵說的那叫一個闊氣。
謝還卿接過來,就著蒙蒙亮的天色看了一眼。
其實……
也就是信件里提到過謝之林的名字。
總體內(nèi)容也沒什么特別的,大概就是在聊……京城閑談!
謝還卿的眼皮子都在跳,很有些無奈。
“哧!”簫承錦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湊過來的,直接譏笑出聲。
下一秒,幾本厚厚的賬冊直接甩在眼前。
“拿去吧!
“賬本?”謝還卿都懵了,“這么厚的東西,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也不是弄到手,而是,怎么想起來直接帶走的?
生怕老王爺不知道還是怎么的?
大概看了一眼,很好,眼花繚亂的程度。
各種細(xì)賬爛賬,主要都是在記錄老王爺在外面喝花酒,再來就是后宅里的各項開支。
就很符合老王爺人傻錢多,還特別喜歡亂來的形象。
“都還回去吧,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敝x還卿還給兩個人,而后回頭看了看,“怎么,我在里面和柳姨娘說話,你們都沒聽見?”
柳若水在里面,現(xiàn)在,應(yīng)該都聽見他們在外面的話了。
“呵!”離弦忽然臭屁的低笑一聲。
謝還卿挑眉,這意思是,被攔住了?
再看兩人,簫承錦微微皺眉,清塵則暗暗咬牙。
看來,和謝還卿想的一樣。
“干得漂亮!”她低聲夸贊,還沖離弦眨了眨眼。
頓時間,離弦都咧嘴笑開了。
“這些東西,你確定不要?”清塵揚起手里的信件,有點不死心。
“不需要!敝x還卿摸了摸袖子里的名冊。
要對老王爺下手,這份名單就足夠了。
直接從人身上下手,現(xiàn)成的人證口供,不比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紛雜線索強些?
一個人不夠,就十個,十個還不夠,就全部。
都足夠讓老王爺徹底垮臺了!
但問題是,謝家的爛攤子她不是很想管。
而老王爺?shù)倪@些事,她更不想插手。
管了這里,就相當(dāng)于是插足朝堂。
本身命運就搖搖欲墜,再牽扯太多,豈不是自己找死?
所以她打算,拿著這些東西去給謝之林上一課。
再來,就是想辦法讓柳若水逃離京城嘛。
簡單的很。
看看簫承錦,她露出一個毫無破綻的笑容:“多謝王爺費心,現(xiàn)在時辰也不早了,那咱們就各自回府吧?”
她都這樣說了,簫承錦和清塵都沒什么好說的,各自去還了東西。
再遇見,就是在府外了。
謝還卿摸摸鼻子,滿心只想著這個時辰街邊擺了不少早點,她這一直也沒機會,今兒正好嘗嘗。
可才踏出去一步,左邊簫承錦,右邊清塵,都緊跟了上來。
更離譜的是,他們居然還異口同聲——
“我送你回去!”
“我送你回去!”
才說出口,又同時打住。
謝還卿左邊看看,又看右邊。
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倆還挺有默契?
“你?”簫承錦就上下打量了清塵一圈,而后嘲笑出聲,“你憑的什么?”
清塵眸子一沉。
“珩王殿下的意思是,在下從身份,從地位,再從……”
“你知道便好!焙嵆绣\不再多言,伸手就要帶謝還卿走。
清塵都?xì)庑α耍骸扒衣!?br>
看簫承錦一臉不悅的轉(zhuǎn)身,他哼笑道:“王爺,都這個時辰了,您老不用上朝的?”
“對啊,你不上朝嗎?”謝還卿一本正經(jīng)的:“再者說了,你現(xiàn)在身子才好些,想必盯著的人……咳,總之,你還是??先回去吧,天都亮了,我自己能回去!
清塵笑的無比欠扁:“就是,我會送她,王爺不比擔(dān)心!”
謝還卿嘴角一抽,剛想說話,發(fā)現(xiàn)簫承錦臉色難看,只好尷尬的笑了一下。
“走吧!焙嵆绣\干脆利落的轉(zhuǎn)了向。
只是在臨走前,深深的看了謝還卿一眼。
那眼神……
讓謝還卿打了一個寒顫。
她怎么就覺得,那么陰森森的呢?
“走,哥送你回家!”清塵精神抖擻的翻身上馬,那副輕車熟路的樣子,還以為是回自己家。
謝還卿搖搖頭,想到清塵和自己其實是順路的,也就沒說什么。
到底是天亮了,離弦有些擔(dān)心,跑到前面一些去探路。
這時候,她才問出了聲:“清塵,你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因此……”
“你想問什么?”清塵笑了一下,仿佛已經(jīng)看穿了她,“你是想家了,還是對這世界沒有歸屬感,所以想通了,不打算留在這里了?”
謝還卿無語:“相反,我是想問你,即然不是真正的大全人士,那你看到了不公,管還是不管?”
這個問題問出來,清塵很罕見的沉默了。
“怎么?你也答不出來?”謝還卿正打算調(diào)侃,順著清塵的目光,才發(fā)現(xiàn)管道上有零星的幾個外鄉(xiāng)學(xué)子。
他們風(fēng)塵仆仆的,面露疲色,眼底卻又都寫滿了向往。
是對未來,對前程。
對不久之后的春闈。
“這些學(xué)子,來自天南地北。”清塵揚了揚下巴,接著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大全朝四季氣候分明,夏天極熱,冬日極冷,一些離得遠(yuǎn)的考生,如果不趁落雪之前到京城,一路上再挨冷受凍,保不齊就要大病一場,要么是發(fā)揮失常,再要么,連考場都不一定進的了!
謝還卿瞥他一眼:“你是想說,不論前世今生……”
“其實沒什么不同!鼻鍓m別過頭來,展顏一笑,“你我都只是蕓蕓眾生,力量不大,也大,就看你想看到什么樣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