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時機,可是正正好的。
就差謝自興那把火!
謝還卿是當真不以為意,直接起身打道回府。
暗衛(wèi)們都有些懵,這么明目張膽的把柄,就這么留下了?
換成王爺,可不是這樣的處世之風!
知訓及時沖他們搖頭提醒,讓他們不得再多嘴。
王爺吩咐過了,跟著謝還卿,一切按照謝還卿的意思來,不得違抗。
好不容易才親近了些,他們可得守好自己的本分。
出門的時候,又按照謝還卿的意思,給客棧的掌柜賞了二十兩銀子,算是對他們今日受到驚嚇的補償。
隨后便上了馬車,不緊不慢的往京城去。
這一路上,謝還卿只當是自己了了一樁心事,倒是出乎意料的瞇了個好覺。
她本就不是一個庸人自擾之人。
早就知道和秦攬月之間只會持續(xù)交惡下去。
今日這般,說來是心里過意不去,但實則是誰都對不起誰,那就算是扯平了。
但從今以后,她再也不用在秦攬月面前裝出一副好妹妹的樣子,一邊欺騙,一邊含愧。
這不就是最大的收獲?
只是才回房洗了個臉,打發(fā)走一心想見她的謝之林和老夫人大發(fā)來獻好的人,消息就傳來了——
“姑娘,外頭現(xiàn)在好生熱鬧,咱們府里的三哥兒被人抬回京城,竟……”
芳菲抿了抿唇,有些難以啟齒:“也不知怎么回事,外面就像是炸開鍋了似的,聽說三哥兒衣不附體,人也瘋瘋癲癲,一路上都嚷嚷著淫詞穢語,鬧的滿京城都知道了!”
“衣不附體?”謝還卿有些驚訝。
她是真的驚訝。
走的時候,都說了先不搭理謝自興,暗衛(wèi)們也沒帶走那些衣服。
怎么謝自興……難道什么都沒穿,就那樣回來了?
不會是真瘋了吧?
芳菲點點頭:“是啊,都說是親眼看見,府里的下人都不敢信,老爺和老夫人那里都亂套了,派了好些人出去找,也不知道這時候回來了沒有。”
現(xiàn)在,芳菲是既幸災樂禍,又有點著急。
那三哥兒不是個好的,對待姑娘這個妹妹,沒有半點當哥哥的樣,若真有了這樣的下場,那不就是現(xiàn)世報?
但謝家近日就沒安生過,若三哥兒丟盡了臉面,難道謝家也好,姑娘也罷,也一樣會惹來一身腥!
謝還卿無所謂的笑笑:“管他是不是真的,這也不是我一個女兒家能管的,現(xiàn)在時辰不早,我還得去珩王府,若是前頭來了人,只管告訴他們,謝家的閑事,我可管不著!
“是。”芳菲應下,立即叫上兩個小丫鬟準備好。
現(xiàn)在謝還卿去珩王府已經(jīng)成了常態(tài),要換的常服和一應配飾,再來便是錢袋子,以及出行必備的馬車。
便是知訓和屠蘇一路上要帶上的茶水和手帕,也是由桂花小院來準備的。
反正按照姑娘的說法是,又不是養(yǎng)不起,該怎么準備就怎么準備。
送謝還卿出門的時候,芳菲跟上去說了幾句話:“姑娘,最近二姑娘出門的次數(shù)變多了,次次都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去見誰,還有陳姨娘,對咱們隔壁的表姑娘似乎不大喜愛,明里暗里有些使絆子……”
聽到后面,謝還卿頓時皺眉:“什么?你說誰給誰使絆子?”
“陳姨娘呀,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如今把持著家業(yè),明知道紀淑小姐身子弱,這幾日竟故意使喚下人不給隔壁送好東西去!”
芳菲細細說道:“要知道,那些份例,都是老爺和老夫人之前許過的,只是這幾日顧不過來,所以才讓陳姨娘得逞了!
謝還卿無語的很,紀淑和楚舅母又沒招惹陳姨娘,莫名其妙的,發(fā)的是個什么瘋?
“那……”謝還卿扯下身上的披風,“我過去看看!
等知訓接下,她又看向屠蘇:“你去王府說一聲,今日家里事多,我只怕晚些才能過去。”
“是,奴婢知道了。”屠蘇按下喜意,一路小跑著沖了出去。
這就是姑娘惦記著王爺了,便是真去的晚,想必王爺也會高興!
謝還卿是不知道,自己隨口一句話,都能讓屠蘇莫名腦補。
她就知道,紀淑,絕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受到任何委屈!
別管陳姨娘要做什么,去敲打敲打就是。
要說起來,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謝家那幾個主要人物身上,陳姨娘和兩個庶出的,還真沒怎么在意。
首先是,陳姨娘一房和她這原身一樣,就是個當炮灰的命。
偶爾有戲份,也是各種被利用,不然就是用來彰顯謝家有多離譜的。
因此,她自然而然的就以為,只要謝家總體被控制住了,這些細枝末節(jié)都可以不去理會。
如今看來……
到了陳姨娘院里,陳姨娘居然不在,就看到謝以萱坐在廊下專心致志的做女紅。
陳姨娘如今地位不穩(wěn),還不敢過于奢靡,再加上事情多,人手不夠,外面謝自興的事又鬧翻了天,此刻院里幾乎沒有下人。
謝還卿想了想,沒露出什么聲響,轉身出來,朝外院走去。
人不在,她也犯不上一直等。
老五謝自安是謝家僅剩的正常人了,倒不如同他說說,讓他去勸,可比自己說旁的更有用。
如果陳姨娘實在冥頑不靈,那她再出手就是。
叩叩。
謝還卿端著一盞茶,象征性的敲了兩下門,而后推門而入。
正埋頭苦背的謝自安抬頭,看見是她來了,意外之余,趕緊起身拱手道:“四姐姐!”
“五弟,貿(mào)然過來,打擾你了。”謝還卿真心實意的笑道:“你那日幫我,還害你挨打受訓,我還沒謝你!
正說到這里,木槿匆匆跑來,見芳菲點頭,立即上前把沉甸甸的包袱送過去。
“五公子,這是姑娘特地為您尋得的藏書,方才是走的忙了,奴婢把東西落在了房里,這才取來,還望五公子饒恕。”
這話說的漂亮。
三言兩語,把謝還卿是臨時起意過來的事掩蓋了過去,還把錯都攬到了自己一個人身上。
謝還卿心里記下賞,笑得眉眼彎彎:“我想著,俗物怕是入不了五弟的眼,也就這些,或許才是五弟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