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來,你就不知道去找我么?”秦攬月寵溺一笑,又四下打量了一圈,皺著眉頭道:“你在謝家的日子……”
謝還卿一臉無語,哼道:“還不是因為珩王殿下?我不過又去了幾次,父親和祖母就又給我準備了這么多,還依舊裝著多疼愛我似的!”
秦攬月有些詫異:“你既然都明白,那怎么還……”
“姐姐,我又不是個傻子,給我好的我就拿著,往后再出事,我就把好東西都變賣了,也不至于再過那樣的苦日子!”謝還卿嬌憨一笑,“而且我也想明白了,既然和珩王殿下來往,就能有這么多好處,那我就偏經(jīng)常過去,看謝家還敢不敢對我不好!”
“你……”秦攬月欲言又止。
她想說,前些日子給謝還卿看的那個折子,難道全忘了?
不過看著謝還卿這時候一臉的小機靈和痛快,她又問不出來。
現(xiàn)在簫承錦和謝還卿重歸于好,一看就是打的火熱,問多的也無甚意義。
末了,她也就是笑著提議:“下了幾天秋雨,身上都發(fā)膩了,我打算明日去城外禮佛,特地來約妹妹一起過去,妹妹覺得如何?”
“禮佛?”謝還卿一臉驚喜,“不瞞姐姐,我往常也就是在鄉(xiāng)下進過幾間破廟,京城這里的寺廟,是不是真有金身佛祖?若是有,那我必得去的!”
“自然有。”秦攬月笑出了聲,連心里的愁緒被謝還卿這副天真樣子掃平了不少,“那明日早飯過后,我就來接你?可是要早些的!
“那自然好呀,我也起得來!敝x還卿興沖沖的,“那姐姐,去禮佛要準備什么?穿什么才妥當(dāng)?正好你來了,要不就給我挑挑吧!”
“也好!鼻財堅铝⒓雌鹕砀^去。
大事想多了,和謝還卿聊聊這些女兒家的事情,那些紛雜的思緒,就能輕易解開了似的。
而看到謝還卿這副開懷模樣,好像萬事都不值得煩憂,秦攬月忍不住想,或許,這就是簫承錦喜歡謝還卿的緣由吧?
在這風(fēng)云詭譎的京城里,謝還卿就是白紙一張。
和她呆在一起,自己也能干凈些似的。
所以秦攬月一直告訴自己,這么好的一個妹妹,這么純真潔白的靈魂,怎能任由被簫承錦那等惡魔染指?
也無妨,謝還卿現(xiàn)在是被哄騙了,畢竟這萬千世界本就迷人眼。
謝家在騙她,自己在騙她,簫承錦,自然也在騙她。
一個一個揭穿,讓她無憂無慮的活在這世上。
因為現(xiàn)在的謝還卿,和兒時懵懂無措的自己,實在是太像了……
……
“秦姐姐,昨日在我家的時候,你就這樣看著我,現(xiàn)在還是這樣,難道是我有什么事讓姐姐煩憂嗎?”
謝還卿是實在忍不住了,才故意這么直白的說出來。
不管有多會演,也架不住被人一直這么盯著,就像是恨不得把臉上盯出個窟窿似的。
“噗嗤!”秦攬月失笑,素來清冷高傲的面容,乍一下就像是百花盛開,把謝還卿的眼睛都快迷住了,“我是在想,同在京城里,又是姊妹,可我卻一直沒和你單獨出來待過,想必今日一定會很盡興!
“真的嗎?”謝還卿驚喜的眨眼,期待不已,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假意。
盡興?
謝還卿心里笑得才真是意味深長,或許是吧。
但秦攬月一早就去府里接,還特地讓她帶上知訓(xùn)和屠蘇。
說什么,畢竟是去城外,安全最為要緊……
難道真沒什么額外的準備?
秦攬月此時點了點頭,又神秘一笑:“不過,我還叫了個人,妹妹也是認得的。”
才說起來,馬車就已經(jīng)停下。
兩人先后下來,看到清塵就像是隨叫隨到的大閑人似的,居然大早上的就出現(xiàn)在這里。
看到清塵,謝還卿倒是放心了許多。
最起碼,安全上,確實已經(jīng)不必擔(dān)憂。
清塵站在林中的高松樹下,身上渡著從層層疊疊枝葉縫隙里灑下來的光斑,輔一回頭,那張清俊精致的臉正好照上一層金色光華。
竟還有點神明蒞臨那意思了……
“兩位到了?”清塵隱秘的沖謝還卿眨了下眼,極為紳士的在前面帶路。
“這地方,我前些日子來過,道路略有些崎嶇,爬上去恐怕會有些吃力。”
清塵說完,秦攬月皺了皺眉,像是有些歉意:“妹妹,昨日只顧著開心,忘記告訴你去寺里的路崎嶇難行了,你……要不,我背著你?”
謝還卿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秦攬月又道:“你別看我這樣,我也是略懂一些拳腳的,身子骨還不錯,背得動你!
“不必!敝(xùn)及時接話,“姑娘若支應(yīng)不住,還有奴婢和屠蘇,不必勞煩秦姑娘!
“哦,那也好!鼻財堅滦α诵,“那就出發(fā)吧,禮佛要早些,眼下已經(jīng)有點遲了,來,妹妹,我拉著你!
謝還卿順從的伸出手,回頭暗暗給知訓(xùn)和屠蘇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靜靜等著秦攬月精心為自己布置的局。
上一回,是第一香里,看到街邊‘窮苦百姓’聲聲泣血,對謝家的控訴。
還有特地準備的假奏折增加氛圍。
那這一次,又會是什么?
正想著,石階左側(cè)的林子里有什么東西飛快略過。
“誰?”秦攬月第一時間把謝還卿拉到身后護著,眼神凌厲。
清塵也皺了皺眉,而后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死盯著秦攬月。
后面的謝還卿看得真切,秦攬月堅定而又小心的輕輕點頭了。
不是吧,就這?
謝還卿一直知道,秦攬月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些復(fù)雜。
皆因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天真無邪,讓秦攬月想到了曾經(jīng)單純的自己,又或是天然的正義感所產(chǎn)生的保護欲,才會把她當(dāng)成從未擁有過的乖巧妹妹。
可是對于這個所謂‘妹妹’,秦攬月的態(tài)度,是不是過于輕視了?
這么破綻百出的漏洞,真以為她看不出來了?
還有,秦攬月就沒發(fā)覺,這份雙方都帶著許多隱瞞和算計的姐妹情,實則是有些病態(tài)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