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白低頭想了許久,答不出個所以然。
不論謝還卿,還是清塵。
只要被珩王府注意到,不需要簫承錦吩咐,自會有人即刻去搜集調(diào)查。
能拿到的線索,他也都看過了。
非要說有什么相似之處的話……
“似乎,只有性子?”夜白有些拿不準(zhǔn),“再不然,便是言語交談,四姑娘和清……和那誰都一樣,偶爾說出來的話極為古怪,倒也并不高深,就是令人不解其意!
簫承錦瞳孔一縮,說話?
僅僅只是想起來,腦子里就能浮現(xiàn)出謝還卿一顰一笑。
謝還卿偶爾說起的詞匯,不難理解,但確實不同常人。
往常,他只以為是謝還卿養(yǎng)在鄉(xiāng)下,同莊稼農(nóng)戶學(xué)來的,如今細細想來,古怪之多,數(shù)不勝數(shù)。
若清塵也是如此……
還有謝還卿的那一手醫(yī)術(shù),似乎,過于厲害了些?
許多次,連他都會以為,謝還卿是不是什么神女下凡。
簫承錦閉了閉眼。
腦子里諸多疑點,在這一瞬似乎被什么串聯(lián)起來。
偏他要再往下想的時候,就難如登天,頭疼欲裂。
“王爺,這事慢慢查就是了!币拱子行⿹(dān)心,安慰道:“現(xiàn)在要緊的是您的身子,這段時日咱們一直蟄伏著,許多事,還等著王爺來拿主意!
簫承錦頓了頓,起身要走回隔壁院落,一打眼,看見小幾上有一張寫寫畫畫的紙。
那些奇奇怪怪的一連串符號,是什么?
仔細一看,謝還卿似乎是在記賬。
‘現(xiàn)金’二字之后,跟著一串符號。
‘丟給謝以棠’幾個字之后,也跟著一串符號。
后面還有,什么買藥材,做生意,買宅子,給小弟……
在這些奇奇怪怪的字眼之后,都跟著那樣的符號。
是什么意思,連他也看不懂。
隱約之間,腦袋更疼……
……
一晃兩日。
這天黃昏時分,謝以棠不情不愿的再次來到珩王府,把謝自興接了出來。
“我總算是出來了,珩王府的地牢,當(dāng)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嘶!”謝自興拖著斷了的腿,一邊齜牙咧嘴,一邊極力跟上謝以棠,“二姐,是不是長公主把我救出來的?她去跟珩王說什么了?你有沒有聽見?”
謝以棠冷著臉,搶先上了馬車,看謝自興艱難的往上爬,哼道:“長公主?你給我記好了,我去長公主府,任憑我如何說是為了救你,長公主府的大門都沒有開過!你若不信,就去問你的那幾個小廝,看我說的究竟真不真!”
“不是長公主殿下?”謝自興錯亂的很,爬車爬的氣急敗壞了,對著車夫一頓吼:“沒長眼睛嗎?還不搭把手!再這么沒眼力見,當(dāng)心我斬了你!”
“無用!”謝以棠低罵。
她的親弟弟,謝家的嫡長子,怎么就被養(yǎng)成了這副德行?
要說都是娘慣的,可她在娘的身邊時日更多,是驕傲,是不可一世,可也不至于蠢笨到如此地步。
若不是被娘慣的,那……
謝以棠猛然想起七弟,謝自初。
娘出事以后,她也是緩了好些天才開始管教謝自初,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不過幾歲上的孩子,已經(jīng)不知天高地厚到連什么規(guī)矩禮法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了。
她查了幾日,才知道是謝自初身邊的老嬤嬤愛亂嚼舌根,丫鬟們也仗著自己跟了嫡幼子,處處作威作福。
難道謝自興身邊,也有這種禍患?
“二姐?二姐!”
謝自興不耐煩的喊叫,讓謝以棠回過了神。
“有話就說!”謝以棠不耐煩的很。
看謝以棠這么氣盛,謝自興越發(fā)氣悶。
“這幾日受盡委屈的究竟是我還是你?如今我好不容易才出來,你不說給我找?guī)讉大夫趕緊看診也就罷了,竟還如此兇悍!這是當(dāng)姐姐的樣子?”
他發(fā)了一通脾氣,不耐煩的追問:“我方才是問你,既然不是長公主把我救出來的,那究竟是誰?難道是爹?”
“你這副德行,丟盡了家里的顏面,便是現(xiàn)在走在路上,你留神聽一聽,就能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指指點點!爹還會管你?”謝以棠怒道:“少做夢了,是四妹妹看你可憐,有她發(fā)話,才能把你帶出來!”
“她?”謝自興的聲音都變了:“二姐,你如今是失心瘋了吧?還說我做夢,明明做夢的人是你!就那小賤人,不可能那么好心!”
“我騙你作甚?此事……”
“我知道了!”謝自興果然還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自顧自道:“定是長公主!如今我名聲不好聽,她從前也說過,我與公主府的關(guān)系,最好不要叫人知曉,所以你過去求見,她才不愿讓你進門!”
他越說越興奮:“更何況,此事鬧得這么大,她如何能不知道?救人這種事,自然只能暗箱操作!二姐,你一個女子,不懂這里頭的事,接下來就不用你忙了,我自然能處置!”
謝以棠盯著他看了半天,到底也只是嘲諷一笑。
無知,無能。
果然和謝還卿說的一樣,不吃個更大的教訓(xùn),這輩子也不可能立得起來!
而謝自興看謝以棠終于閉嘴,越發(fā)沾沾自喜。
這里面的門門道道,多的很,要是連謝以棠都看得明白,那還了得?
回府也有府醫(yī),替他接好骨,立即回房洗臉換衣,馬不停蹄往長公主府去。
病重的祖母,大受打擊的父親。
甚至是李水秋和女兒,都沒來得及多看那么一眼。
然而小廝頂著秋雨去敲了半天的門,里面也沒一個人出來。
“再去敲!”謝自興執(zhí)著的很。
他特地準(zhǔn)備了小馬車,從外面看,根本認不出這是謝家來的人。
長公主不見他,多半只是下雨天聽不見吧?
實則,長公主現(xiàn)在煩得很。
“拿棍子把他們叉出去!”她低吼,“煩死了,不就當(dāng)日跟他說了幾句客氣話,他還真賴上本宮了不成?”
“不可!鼻財堅掳巡璞K放下,輕聲細語道:“殿下,您忘記臣女說的了?謝自興這個人,還是有些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