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在前,李青云本尊的威壓已絲毫不在夏珩君之下。
若是拋開夏氏的背景,他甚至可以鎮(zhèn)殺這老匹夫。
夏珩君被李青云一喝之勢所奪,渾身兇焰竟是微微一滯,有些被震懾住了。
祂聲量不自覺就小了些,怒道:“若非你強行帶人走,老夫豈會追你?”
責問的力度,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李青云冷笑:“貧道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讓永恒環(huán)鏈防線多一點優(yōu)勢,踏巫號的修復事關重大,我在職責范圍內,下令調人,有何不可!你公私不分,私心作祟,玩弄權勢,致有血骨塢之殤!”
話音陡地一厲:“又干貧道何時?”
一身永恒道威,也是再不束縛,宛如不羈的野馬,肆意在這夏雀節(jié)堂上彌散!
這一刻的他,衣袍無風自飛揚,凌厲霸道。
在眾掌令眼中,頓猶如當日劍斬狗凱恩之時!
真是好一個商大人!不少人心中不由生出幾分佩服。
敢在夏雀堂中凌厲咆哮,氣機不羈伸張,又有幾人!
夏珩君雙目圓睜,氣怒之極,但已是卻語滯,不知如何反駁,只是指著李青云,而身體劇烈顫動著:“你、你……”
“好了!”
高高在上的夏玉真見夏珩君如此不濟事,只得淡喝一聲,同時氣機微微一張,便將李青云的“張揚”瞬間壓制。
她環(huán)掃堂下一周,蛾眉微蹙,說道:“既然兩人也分辯不清楚,而本尊也不好偏袒任何一方,那便皆要懲戒!”
此言一出,堂中眾人頓時臉色各異。
什么分辯不清,分明是你夏大統(tǒng)領一言堂而已,我等可是已經清清楚楚!
多位掌令看向那玉階下的神秀道影,心里有些惋惜。
但,還是沒有更多人站出來幫李青云說話。
商氏,終究是不值得祂們冒著得罪夏玉真的風險,來維護一二。
只有稷無食臉色也是微微一沉,對夏玉真的“胡攪蠻纏”顯然不滿。
祂剛才已經表示過了,稷氏要護一護“商云”。
但夏玉真還是非要給李青云定罪,這就是連祂們稷氏也被無視了!
簡直豈有此理!
于是,稷無食再次出列,神情語氣中對夏玉真已是少了幾分敬意,多了兩分漠然。
祂淡淡說道:“商大人所言所行,俱是無可挑剔,還請大統(tǒng)領高抬貴手!”
嗡!
節(jié)堂之上,眾人瞬間為之肅然,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大家都感受了,這一刻稷氏似乎要與夏氏碰一碰的凝重沉滯之感!
“稷氏,看來還不錯……”李青云也是有些驚訝,沒想到稷無食能做到這等程度。
這可是恒宇軍團高層齊聚的公開場合,一個不好稷氏與夏氏說不定真因此而交惡起來。
不過他隨即一想,也是醒悟:稷氏也是永恒姓氏啊,自己剛表示要代表商氏依附稷氏的,與其說稷無食在護自己,不如說是在護稷氏的門面!
夏玉真、夏珩君等夏氏至尊也是微微一怔。
沒有想到稷無食,竟然真為了區(qū)區(qū)“商云”,而要與夏氏頂項!
“稷掌令,你真要干涉本尊的裁決?”
夏玉真冷聲問道,美眸陡然鋒利起來。
此時稷無食已經過了內心掙扎階段,反而多了幾分沉穩(wěn)從容,只是抱拳:“請大統(tǒng)領三思!”
哼!
堂上六七位夏氏至尊,臉色都變得寒沉下來。
夏玉真微微搖頭,隨即極美的玉臉上徹底化作一片漠然,說道:“夏珩君鎮(zhèn)守血骨塢不力,即刻起革去軍團后勤總調度一位,但念在勞苦功高,而前線局勢緊張,臨陣換將乃是大忌,著暫且依然負責后勤調度一事……”
接著,她漠然看向玉階下越發(fā)默然的李青云,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諷刺。
“商云雖非導致血骨塢被毀的主因,但也難辭其咎,便革去副掌令之權柄,暫任隊率一職,負責帶人三日內將踏巫號徹底修復!”
此言一出,節(jié)堂上一時鴉雀無聲。
李青云俊臉越發(fā)漠然,似乎已有預料。
夏氏眾人,則是個個流露嘲諷之色,強勢霸道。
反應最大的,竟是稷無食!
“哼!”
稷無食臉色難看,怒哼一聲,竟是徑自轉身朝堂外走去,沒有顧忌夏玉真面子的意思。
夏氏,今天就沒有給稷氏留半點面子!
“貧道遵旨!”
李青云抬頭看了夏玉真及眾夏氏至尊一眼,漠然點點頭,表示認了。
夏珩君等人的諷笑,不由更加大聲。
轉身之際,李青云卻又仿佛云淡風輕地來了句:“夏大統(tǒng)領,今日真是好大的威風,貧道領教了!”
隨即,他也不管夏珩君、夏陰石等夏氏至尊的叱喝,還有夏玉真臉上剎那間有些精彩的表情,施施然走出夏雀節(jié)堂。
堂中眾人,神情各異地看著李青云走出去。
隨即,堂外又飄來那如磬的道音。
“貧道才疏學淺,道行不濟,又何德何能可擔任恒宇軍團的隊率一職,這就辭去一應職務。三日后,貧道便是閑云野鶴,與恒宇軍團再無瓜葛,當自去也……”
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貧道剛好借此機會,脫離夏玉真掌控的恒宇軍團,省得被她呼來喚去,什么時候被她逼得再斗十一環(huán)巫師送死都不知道!
血骨塢一行,他也算看出了,巫則那邊的進攻侵略意志依然強得可怕,留在第九十二環(huán)鏈防線,就等于自陷死亡旋渦中。
不如趁此脫身,退回后方,悄悄完善原則大道,提升修為!
只要有實力,就這形勢,往后他掌重權的機會大把!
“商大人,性子有些烈。
“哎,商云這一辭,或影響防線士氣啊……”
節(jié)堂上,眾掌令這才嘆息兩聲。
“有點傲骨啊!”寶座上的夏玉真,嘴角溢出一絲諷刺。
可是傲骨,在永恒族中,是最沒用也最可笑的東西!
殿中,稷無食與李青云對坐。
較之前明顯疏淡兩分的稷無食,還是勉力安撫,嘆息道:“老弟不用擔心,夏玉真把你逼走,那是她不識貨,更沒有容人之心。”
“你剛才干脆徹底撂挑子,倒是一步好棋,等這件事風波稍平,直接去我稷氏軍團吧,稷山伯父對你,還是青睞有加的……”
此時的李青云,丟了副掌令職位,之前秘器域副大監(jiān)長的職位也早不復存在,又自辭恒宇軍團一切職位,可謂是清白一身。
等于前面的功勞,都浪費了。
李青云給稷無食斟了一杯茶,搖頭淡笑道:“我心已冷,暫無意再入軍團。大人與稷氏的好意,我都記心上了,往后若稷氏有需要,必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