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卻微微搖頭,又覺得此人雖愚忠,但這骨氣血勇可嘉,便不再多說什么。
受淵瑯影響,幽幽醒來的淵一萍,在燈盞空間中勉力起身,朝李青云深深一禮,嘆道:“淵族還有希望的,至少在寰宇層面,形勢甚好。我雖道基毀損,再無向上一步的可能,但還是想憑此殘身,坐鎮(zhèn)殘墟,維持著我族如今在寰宇的局面……”
好吧,又是一個不到黃河不死心的犟種!
李青云在心里,忍不住長嘆一聲。
危難之際顯風(fēng)骨,他沒想到淵瑯、淵一萍這么硬氣與愚忠,令他不由地高看兩眼。
看來每一個寰宇族群絕境之際,總是會冒出些試圖力挽狂瀾的人。
在人族沉淪之前,肯定也有那最后的人杰,還在奮力殊死一戰(zhàn)。
雖都失敗,違背不了“定數(shù)”,但終究是可歌可泣的。
“玉筠也……”
見淵瑯、淵一萍都如此堅毅果決,巫玉筠本來有些意動,頓也要效仿二者,為淵族流盡最后一滴血。
不過,她卻被李青云立刻打斷。
“你根基不足,甚至遠不如小瑯、一萍,這番虛外奪寄更將你全毀了!就聽貧道的,輪回去吧,希望你還趕得上這輪大劫數(shù)的尾聲!”
李青云毫不客氣地決定巫玉筠的命運,如同當(dāng)年在淵族之地那般口吻姿態(tài)。
巫玉筠一聽,頓時淚涌出眶,百感交集,垂首抹淚不已。
還有,由青云安排吧!
這一幕,讓旁邊的淵一萍有些黯然神傷,暗地里羨慕不已。
“便就這樣吧!”
李青云面容淡冷,收起人道燈,朝時殿飛掠而去。
驅(qū)逐虛外,保存舊人,他這番所作所為,不負過往,不負本心,于此諸般也做了個了結(jié)。
與淵族的諸般牽連,到此為止吧!
身影一閃,他回到身殿那考校之地。
殿堂中,那至尊留下的白衣妙影,依舊背對眾人,似近卻隔著無限遠。
在白衣妙影的附近,分別盤坐著紅蓮天,以及另外兩位被奪寄的上族準(zhǔn)圣,一為盤族,一為石靈族。
此時,紅蓮天已經(jīng)滿頭干枯白發(fā),原本如玉的臉上也出現(xiàn)一道道皺紋,已是有點形如老嫗,風(fēng)采不再。
強行接觸時之至秘,等于自斬壽數(shù),這才多久,她已經(jīng)消耗了大量的“天壽”。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舍得放棄。
當(dāng)是多少有些心得領(lǐng)悟。
那盤族、石靈族的兩位準(zhǔn)圣,原本也是年輕后進,一時俊杰,此刻卻也蒼蒼白首,滿臉皺紋,變得比紅蓮天還蒼老。
不是自己的軀殼,奪寄的虛外存在自也不會珍惜,為取得機緣,不惜毀了后裔。
“相比身殿那尊永恒族凍尸,還是這里感覺更有希望……”
李青云輕嘆一聲,走了上去,在白衣妙影身后空地盤坐下去。
身殿已是難如登天,那更難的無殿現(xiàn)在不去也罷。
這冰河古墟的天大機緣,現(xiàn)在看來,他也真的獨吞不下。
連時殿機緣都拿不到,何談其他。
“三人,可有什么感悟?若有,我等不如互相交流,至于機緣,各憑天意!”
坐下后,李青云淡聲向紅蓮天三者問話。
“卻是不曾!”那盤族虛外,拒絕交流之意很明顯。
“吾雖得圣位,但至尊這道留影,卻是在大宇宙之上的未知層面,難!”那個石靈族的虛外,也是搖頭。
都是老狐貍!
即便有感悟,又怎么可能屈身,與區(qū)區(qū)人道余孽交流所得。
倒是白發(fā)女魔般的紅蓮天,猶豫一下,傳音過來:“我倒是有些皮毛領(lǐng)悟!可惜以我所剩的天壽,終究難以一路領(lǐng)悟下去。你若同意分我一絲永恒靈機,我這點領(lǐng)悟,你便可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