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李樾,這株寶樹雛苗我已守候數(shù)年,我不可能將它拱手讓于你……”
樹室中已有十六人,全是上岸境圓滿的淵族子弟,其中那位尤為孤傲的淵灼,神情肅然,首先開口。
身為主脈年輕輩位序第二十一的淵灼,絕對不容小覷。
要知道,他可是以上岸境列為這個名次的!
那淵東風通樹境圓滿,排名都遠遠落后于他,這說明他淵灼在那些淵族大佬眼中,天基潛力等,都要超出淵東風一大截。
一旦淵灼得到這株上品寶樹通樹破境,則必能列入前二十名中。
這等人物,自然不可能因為李青云表現(xiàn)出來的強橫道行,而心生怯意。
淵灼的鋒芒,只會因為李青云的到來,而被悉數(shù)激發(fā),更加鋒利,耀眼。
李青云卻恍若未聞,沉浸在樹室“人道因子”的潛在改造中,一時無暇理會淵灼的宣戰(zhàn),以及其他淵族子弟的問候寒暄。
落在淵灼等人眼中,自是顯得過于傲慢,驕橫。
眾人頓時不忿,不滿之色浮于言表。
氣氛陷入短暫的凝滯之中。
“嗯,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片刻后,李青云才從那種“醉氧”的意蘊中,微微緩過神來,偏頭看向左手側(cè)第一位的淵灼,淡聲問道。
“過分了,李青云!”
淵灼年輕俊朗的臉龐上,瞬間一片鐵青,吐字如釘,冷冷地盯著李青云。
已被李青云的言語舉止,給深深激怒。
旁系子弟,何時如此囂張跋扈,敢這么騎著主脈驕子頭上拉屎撒尿!
李青云卻不以為然,輕笑一聲:“過分?不不不,貧道只是按族例行事!”
說著,他環(huán)掃神情各異的眾人一眼,正色說道:“諸位,貧道對這株寶樹雛苗甚是滿意,還請大家謙讓一二,李某必當記在心上!”
不等眾人回應,他又將目光挪到臉色鐵青的淵灼身上:“你乃淵族驕子,區(qū)區(qū)上品寶樹又怎么配得起你的天基底蘊,何不再等等,多找找,尋一絕品寶樹破境?”
此時一開口,李青云便主導樹室中的氣氛走向,當仁不讓。
貧道既然進來了,余者自然都只能淪為陪襯!
前世有句什么話來著,嗯,陪太子讀書……
“狂妄!”
十余位上岸境圓滿的淵族子弟,聞言紛紛怒目而視,對李青云的“囂張”,不滿到了祭奠。
感受到輿情洶涌,淵灼的臉色便是好看一些,他控制火氣,回應道:“我等在樹室,長的守護了十余年,短者也已有半年以上,李青云你剛來,就想清掃我等出場?也太不將我們看在眼里了吧!”
“何況,那絕品寶樹何等珍稀,我本已至少等候五六十年,也未曾獲得這般可遇不可求的機緣。眼前這株寶樹,我等絕不可能輕易相讓!”
頓時有人大聲附和:“正是如此!李青云你雖然打敗了淵琛,但想笑到最后,還得過我們這關!”
“你們這關?”
李青云凝視黑暗中央,那一株即將出世的、泛著紫玉光澤的寶樹雛苗,俊臉上不由浮現(xiàn)意味深長的笑容。
此樹即將出世,貧道卻是等不起了!
不早點將西天血、玉蟬血澆灌下去,就要錯過最好的提品時機。
“呵呵,其實在貧道眼里,你們與那淵琛一般,都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
見眾人“冥頑不靈”,他便不想再糾纏,袖中燈光驀地亮起,一圈看似平淡,實則宏大強橫至極的燈暈立刻撐脹而出。
“太囂張了!”
“還敢主動向我等出手!”
“一起動手,將他趕出去……”
混沌樹室中的淵族子弟,見狀頓時怒不可遏,紛紛大喝,驅(qū)動各自上岸境偉力,還有道器界兵,要與李青云決一高下。
他們,從不曾見過,如眼前淵李青云這般狂妄到?jīng)]邊的家伙,這也太不將淵族弟子放在眼里了!
他們,除了淵灼,可是還有兩三位尊貴的主脈弟子!
他們,可都是族中堪稱一時俊才的存在!
區(qū)區(qū)淵李氏的紈绔子,不過依仗奪寄了淵危白的大機緣,就敢蔑視我等所有人?
轟轟!
眾人的怒火,化作狂暴的偉力,朝李青云鎮(zhèn)壓而去。
一時樹室神華大亮,混亂而驚心。
“鎮(zhèn)!”
混亂中的淵灼,也是冷冷一笑,驀地收回樹室外的金光巨墻,化作他手中一方至威金印,接著順勢朝李青云砸去。
此印,乃淵灼成就昊天之位時,得族中圣人賞識,賜下的上品道器,名大威印,至少用了三份玄淵金以及足量的老坑銅,方才煉成。
大威印可攻可防,威力絕倫,此印在之前樹室被神秘人偷襲中,就屢建奇功。
淵灼有此印在手,又見李青云蠢到激怒所有人,此刻眾人一起出手,便相信李青云無論如何也得滾出去!
“我有一燈,可破諸天……”
混亂神華中,卻只見李青云飄然而立,不驚不懼,只是持燈悠然長吟。
他在燈芯上,輕輕一捻,燈火一暗之后,便是驟然激亮。
青冥色的燈火肆意膨脹開來,平平無奇,偏又霸道絕倫!
剎那間,整座樹室諸力瞬間黯淡無光,虛空中盡是那青冥色的神火光芒!
當啷!
驚呼聲中,又響起十余件道器無力墜落的聲音。
“啊,他這到底是什么道器!”
“我不服,我已在此守護了逾十年,卻因他一件道器,而前功盡棄!”
“……”
燈暈便再次輕輕一震,頓時人影一空,噪雜盡去。
一個個淵族子弟,鼻青臉腫地被李青云持燈強勢震出混沌樹室。
樹室中,終于清凈了!
不,還有一團金光厚墻,宛如蜷縮的金毛幼獸,在青冥色燈暈下苦苦支撐。
金光中,淵灼一臉驚駭,不可置信地看著飄然持燈的李青云。
這一幕,徹底顛覆淵灼對上岸境的認知,也摧垮他心中那一直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驕傲!
區(qū)區(qū)旁系子弟,何以能做到這等震古爍今的地步?
“你這金印,倒是有點意思……”
宏大的燈暈中,李青云青衣飄逸,淡淡地看向蜷縮金光厚墻中的淵灼,隨意點評一句。
他自然沒有真正發(fā)力,因為怕收不住,將剛才樹室中的大小雜魚,都碾為血肉尸骸。
也就隨意驅(qū)動人道燈三四成的燈影威力罷了!
這才是淵灼能支撐住,還留在這里的原因。
“淵灼,現(xiàn)在你覺得如何,可還要與貧道較勁?”
他持燈淡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