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身上凡人道意繚繞,一路行來竟都是波瀾不興,來來去去的淵族子弟如同視而不見。
直到他快要走到宏偉的族務(wù)堂大門口,才被忽然被一個面容陰白、身著綴星黑袍的中年男子叫住,道出身份。
“李樾,還是李青云,你這賊子,竟然還敢堂而皇之地來圣人垂注之地,也不怕良心經(jīng)不住圣問,就此天基崩裂,命喪于此!”
這名面目泛著一絲陰白的中年黑袍男子,神色極為不善,森冷如蛇地盯著李青云,開口便是猶如詛咒,怨毒之極。
“你又是危家的哪根蔥,動輒滿嘴噴糞!”
李青云看著這個中年男子,略一鼓動自己的一絲淵族血,就確認敵意滿滿的對方,正是淵危家的人。
一尊真空境,還算湊合吧!
他淡聲叱道:“貧道,俯仰無愧天地,更是淵河圣人親自接引回族,無任何不可言之事,豈能由得你,當面抹黑,詛咒!”
想也不用想,這淵危氏中年男子,當是為危祖天,亦即危白來出頭的!
李青云兩三日之內(nèi),便證超品天基,又瞬入上岸境,此等大事自是早已傳遍族中各個有心人。
尤其,他連開上品先天珠,盡攬化玄奪寄令,還翻手打爆主脈位序第八十九位的淵浩峰。
凡此種種,無不被淵族人解讀為:李青云從那奪寄之地,盜取了危白的大機緣!
否則,以淵族子弟對原來那個淵李樾的了解,是不可能表現(xiàn)出盡是“逆天”般的才情……
淵危氏或主動或被動地,卷入對李青云的滔天怨怒之中!
“豎子,豈敢如此無禮,以下犯上!吾,一等門第淵危氏的當家之主,淵危屠,輩分遠在你之上,你何敢……”
那中年男子被李青云一叱,頓時臉色發(fā)青,感到大失面子,便是越發(fā)怒火躥起。
他自稱淵危屠,又是淵危氏的當家之主,那就是危白之父了,難怪這般氣咻咻的。
“有何不敢!莫非你仗著所謂的輩分,就能肆意抹黑陷害貧道?”
李青云打斷淵危屠,駁斥其人荒謬,便舉步朝族務(wù)堂大門走去。
那族務(wù)堂的大門后,就立著一尊淵族圣人玉像,散發(fā)淡而圣之的神秘威嚴,仿佛在俯視每一位進出殿堂的淵族子弟。
李青云抬頭看去,面色平靜,內(nèi)心卻有些打鼓。
“真有什么圣問其心?貧道,現(xiàn)在是進,還是不進?”
心有猶豫,腳步就微微一滯。
那淵危屠馬上察覺,冷笑走過來:“怎么,良心有愧,不敢面對淵明圣人的問心吧!”
兩人這么一鬧,任是李青云凡人道意再遮身,也頓時引得不少淵族子弟靠近,好奇圍觀。
諸天,都不缺吃瓜人。
“有愧?”
原本還有所遲疑的李青云,從淵危屠口中聽到“愧”字,頓時輕輕一笑,立刻腳步邁出,直入族務(wù)殿堂。
貧道,哪來的愧!
危祖天,即危白那廝,自己無能,奪寄中還是被縲祖天發(fā)現(xiàn),導致數(shù)千年未能功成,這與貧道又有何關(guān)!
“至于貧道這幾日表現(xiàn)驚人,風頭無兩,也靠的是貧道自身底蘊,又何來慚愧!”
嗡!
就在李青云掃去心中遲疑,坦蕩如砥跨過門檻之際,門后那尊圣人玉像,便是圣眸微微一亮,有無形的意念落在他的身上。
他頓時感到,道靈之中,就有什么東西出現(xiàn),要查看他的本心。
被強行窺視了!
“凡!”
李青云頓覺不太妙,立刻默念一聲,催動凡人道意暈染一切。
同時心中道音如磬,響亮回蕩:
“貧道,執(zhí)道德之牛耳,當為寰宇道德楷模,又誰能問我,誰能定我!”
“太清道德,大道至凡,坦蕩無私,無人可以黑貧道……”
此刻,直覺告訴他,這或是大道上一次小較量,萬萬退縮不得。
一旦被這位淵明圣人,問心問出“愧”,那李青云的凡人道,往后再遇此圣,便要自動矮人一頭!
圣道之爭,豈能有失!
李青云自是鼓動剛顯化、立定的“道德”至理,來為自己加持。
不是爭辯或自辯,而是直接將自己,立在寰宇道德表率、道德天尊的無上高度,隱隱對淵明圣人的某種神秘垂注,發(fā)出論道之音!
這世道,誰又信誰,誰能定義貧道之道德良善!
一縷清風的意念,輕輕拂過李青云道德其光的道靈本性,隨即悄然散去。
“不錯……”
在這縷圣人意念撤去的那一刻,李青云還聽到一聲淡然卻是好的點評,在冥無中傳來。
呼!
他頓時松了口氣。
貧道就說了,這大寰宇,誰能在貧道面前,試問道德二字!
回頭淡看了那已是怔住的淵危屠一眼,李青云嘴角溢出一絲笑意,拱手拜過面前圣人玉像,便是不疾不徐地走了進去。
“今日之后,貧道身上本就不該有的黑點,當洗清也!淵危氏若還是糾纏不休,我便能站在道義、道德的高地,伐之!”
說這么說,但他心中,還是有點僥幸的。
在來族務(wù)堂之前,他可是剛好為自己的凡人道,立了凡人的規(guī)矩,即道德。
有此極為融合凡人道的大道至理加持,他才有驚無險地通過了“圣問”這一關(guān)。
李青云猜測,淵族在族務(wù)堂門后,立上淵明圣人的玉像,應(yīng)該不是要辨明每一個淵族子弟,而是給上位者提供刁難人的權(quán)限。
他才不相信,每一個進出這里的淵族子弟,都能做到問心無愧,一心為族!
“定是淵危屠,看到我來了,以他的地位權(quán)限,請動了玉像,向我發(fā)出圣問……”
李青云淡淡想著,繞過玉像,在不少人注視下,走到一個玉案前。
案臺后,一位氣息深邃的淵族老者,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的到來。
“淵李青云,前來申請一份玄淵金,以及一個進入大墳坑的名額!”
“有何條件,還請族老明示便是……”
……
族務(wù)堂大門口。
淵危屠還怔怔站在那里,眉頭深鎖,依然難以置信。
“怎會如此!此子從那先天神靈軀殼中歸來,儼然脫胎換骨,道行暴增,又怎么不可能是盜取我兒的機緣!”
“他,怎么能過圣問這一關(guān)!”
“能過圣問,唯一的解釋,就是此子在奪寄中,也悟得一絲近乎圣蘊的道理!”
“我兒危白,你太吃虧了!原本這一切造化,應(yīng)該是你的啊……”
……
貧道明天返鄉(xiāng)過年,駕車近六百公里,明天定是無法更新了,在此向大家請假!也祝歸家途中的諸位道友,旅途順利,平安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