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他二姐寄來的。
一封信,寫得亂七八糟,言辭不通。
大致就是,家里老登病了,快死了。
前兩天有道士,說是母親埋的地方風(fēng)水不好,礙到了老登,老登才會病。
老登信了。
就琢磨著挪墳。
誰知一挪墳,里面就冒出詭異的黑煙。
墳炸了,接著就出現(xiàn)了一系列怪異的事。
…
江有汜垂下眼簾,終于做了決定。
“是什么?家里寄來的信?”正在床上修煉的初修睜開眼,隨口問了一句。
其實不是隨口問的。
他是想知道,那封信是不是跟路小堇有關(guān)。
他總覺得,江有汜和路小堇關(guān)系不一般,甚至可能知道路小堇的血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
江有汜燒了信,明顯沒打算多說什么,初修也不好多問,繼續(xù)修煉去了。
*
另外一邊,路小堇和扶桑幾人正在澡堂,舒舒服服地泡著。
扶桑則坐在池子邊,用皂角拼命搓著。
搓得都快脫一層皮了,才進(jìn)池子里泡。
依舊離幾人遠(yuǎn)遠(yuǎn)的。
等泡完澡,回房間,她就一個人縮在被子里。
她覺得自己可臭了。
不能叫人聞見。
誰知在這時,有人戳了戳她的被子。
扶桑從被子里探出腦袋,就見路小堇蹲在她床邊,笑著遞過來一顆果子:
“靈果,吃嗎?”
“靈果?”扶桑一愣,然后一喜,“該不會是從大荒秘境里的靈果吧!可這些不都上交功善堂了嗎?你怎么還有?”
路小堇:“上交了一些,這些是剩下的!
出任務(wù),得到的東西,七成上交,三成自己留。
雖然她剛回到天云宗就被安上罪名,綁起來示眾,但功善堂依舊給她留下了三成東西。
大宗門,行事磊落。
“真的?”扶桑接過靈果,聞了又聞,樂得嘴巴就沒合上過,“這果子好香!你自己吃過沒?”
“吃了,吃很多!
扶桑笑得更歡喜了,然后眼珠子一轉(zhuǎn):
“這是單給我一個人的,還是其他人都有?”
旁邊的李池魚等人身形一僵。
那可是靈果!
靈氣很足的靈果!
這要是吃上一口,不知道能提升多少修為。
她們才進(jìn)宗門不久,哪里見過這樣好的東西,當(dāng)然希望路小堇也能給她們一個。
她們幾人分一個,只嘗嘗味兒都成!
聽到扶桑這樣問,都豎起耳朵,仔細(xì)聽著。
誰知路小堇搖了搖頭:“專門給你留的!
靈果確實是專門給扶桑留的。
扶桑饞,又廢,她和歲錦去大荒秘境后,不用想都知道廢物如扶桑,搶不到菜過得能有多慘。
所以當(dāng)時多摘靈果,就是想著帶回來給她也嘗嘗。
誰知道,她回來了,扶桑更慘,還得去挑糞。
“真的?”
“嗯!
李池魚等人有些失望。
扶桑高興得不得了,撕開果皮聞了又聞,才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唔!好甜!”
“你喜歡就好,這兒還有很多,都你的!
在扶?徐`果時,路小堇翻出儲物袋,將大荒秘境帶回來的靈寶,只要是扶桑能用的,大半都給了她。
包括靈泉。
主要是這些東西她拿著也沒用。
“這些都是給我的?”扶桑愣了半晌,果斷拒絕,“給我做什么,我都已經(jīng)是筑基二階了,這些你就自己留著,好好修煉,爭取早日晉升!”
她筑基二階,歲錦則已經(jīng)是筑基四階。
路小堇:“你若不要,就都扔了吧。”
說著,真要丟出去。
扶桑立馬撲了上去,各種護(hù)著:
“別別別!我要!我都要!”
已老實,求別扔。
見路小堇是真心想給,扶桑感動半天,也就不再客氣全收了,然后美滋滋開始啃靈果。
啃完靈果,她就扒拉著路小堇的胳膊貼著,怎么都要睡一床被子。
“你要是嫌臭,我明天幫你把被子洗了,再給你換新的!
路小堇:“不臭!
是真不臭。
扶桑在澡堂,洗了又洗,搓了又搓,頭發(fā)都洗了好幾遍,又泡了藥泉,根本不可能臭。
其實香香的。
只是她挑了糞,別人會下意識覺得她臭臭的。
扶桑貼得更緊了。
其實那天闖進(jìn)大殿會有什么后果,她很清楚。
但她得闖。
她知道路小堇不會干殘害同門的事情,若宗門真秉公執(zhí)法,路小堇不可能會受罰。
可路小堇只是一個外門弟子。
外門弟子的命,那能算是命嗎?
都牽扯到親傳弟子了,什么秉公執(zhí)法,她通通不信。
可能只是長老幾句話的事兒,路小堇就會被打死。
她不想她悄無聲息死在里頭。
“都怪劉師兄,那天要不是他把我拖出來,你肯定不會罰這么重!”扶桑自信滿滿,“我可是華胥國五公主!我想保住你,怎么著都能保得。
她嘆了口氣:“等我醒來時,你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jìn)冰洞了,失了先機(jī),再想把你保出來根本不可能,唉。”
李池魚等人翻了個白眼。
哦?
那公主殿下是自愿去挑糞的?
吹什么牛!
路小堇:“嗯!
“你不信我?”
“信!
扶桑安心了,貼在她肩膀上:
“等以后回了華胥國,我讓我皇兄給你封侯拜相,賜你封地和大宅子,上千奴仆伺候你,珍饈美饌,錦衣美玉,應(yīng)有盡有……”
李池魚嘴角一抽:“一個女人,怎么可能封侯拜相?”
簡直胡說八道!
在扶桑的忽悠中,路小堇沉沉睡了過去。
夢里都是她的御賜大宅子。
次日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大通鋪上。
落差怪大。
就不該聽扶桑胡咧咧畫餅,她險些真啃上去。
洗了把臉后,她招呼狗哥,讓它背著小包袱下山。
“狗哥能行嗎?”歲錦抿唇,“它若是走丟了可怎么辦?”
包袱是歲錦的。
里面的東西,是給月珠的。
月珠被歲錦安置在了山下的私塾里,雖然旁人都說夫子是個大善人,但她總還是有些不放心。
于是路小堇就想著讓狗哥去看看。
“不會的,狗哥在山里長大,怎么著都能回來!
若回不來,她就去找它。
路小堇給它聞了聞月珠的衣物,然后塞進(jìn)另外準(zhǔn)備的小包袱里,又放了一大堆吃的:
“狗哥,能找到嗎?”
“汪汪!”
能!
“找不到就回來,餓了就吃這些肉,都是你的!甭沸≥纑ua了rua它的腦袋,“日落之前回來,別把自己弄丟了!
“汪汪!”
狗哥挺胸抬頭鉆狗洞去了。
路小堇則跟歲錦一行人修煉去了。
今天輪到他們挑水。
扶桑還是挑糞。
劉師兄冷著臉,便是歲錦明里暗里替她求情都沒用。
眼見扶桑挑著糞桶就去了,路小堇果斷舉起手:
“劉師兄,我也想挑糞!”
眾人:“?”
主動挑糞?
什么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