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堇想一口唾沫吐進茶杯里。
但沒完全吐進去。
畢竟她只伸進去了半個身子,離茶杯還是有點距離的。
所以,她這一口唾沫,一半吐進了茶杯,一半飚得亭子里四處都是。
司空公麟臉瞬間就黑了。
但好在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是見過世面的師尊了。
連帶尿的盂他都碰過,還有什么惡心的玩意兒,是他無法容忍的呢?
好歹是自家徒弟。
忍了。
面上一派風輕云淡,暗地里捏凈塵訣捏得飛起。
“小堇,回溫泉里泡著。”他勉強維持著微笑,“你傷得太重,不宜四處走動。”
其實路小堇的傷已經(jīng)好得大差不差了。
四處走動也沒啥。
但走動對他不好。
所以滾回去泡著!
“徒兒已經(jīng)好很多了!”路小堇又往亭子里爬了半寸,“師尊,你的茶真香……”
“喜歡?”司空公麟看了她一眼,“喜歡就喝吧!
誰的唾沫誰喝。
反正他不喝。
“真的嗎?”路小堇眼睛亮了,喜滋滋羞怯怯的,“但這是師尊喝過的茶,現(xiàn)在卻讓徒兒喝,哎呀,師尊,你是想與徒兒喝交杯茶嗎?”
路小堇羞澀地拍了拍欄桿,相當不好意思。
哦,沒有不好意思。
因為在說完這話后,還不等司空公麟反應(yīng)過來,她就跟女鬼一樣,嗖嗖嗖往前爬,爬進亭子,直沖茶杯而去。
可還沒碰到杯子,就被端走了。
路小堇瞅了一眼司空公麟。
“師尊不是讓徒兒喝嗎?怎么又把杯子拿走了?”
“是為師考慮不周,這茶,不適合你喝!彼究展牍粗祝静桓遗鲆稽c杯沿,生怕碰到口水,“為師讓人為你再沏一杯!
杯底濕漉漉的。
司空公麟不確定那是唾沫,還是茶水。
手僵住了。
倒掉吧,臟。
喝掉吧,更臟。
給路小堇吧……那還不如臟點!
一時間,陷入了兩難。
“不必不必,徒兒就喜歡喝師尊喝過的!”
路小堇撲了過去,看似是想搶茶杯,其實是直直地往司空公麟身上撲。
這一次,摸到的不是腹肌。
是胸肌。
別說,跟看上去的硬殼蝎子不一樣,還怪軟。
她捏了兩把。
這一捏,饒是再見過世面的司空公麟,手都是一抖,茶水濺了一身。
而茶水里,全是路小堇的唾沫。
這跟被路小堇吐了一身的唾沫有什么區(qū)別?
不對,這跟被路小堇舔了有什么區(qū)別!
司空公麟微笑。
下一秒,路小堇就被扔回了溫泉池。
“砰——!”
水濺得飛起。
司空公麟捏凈塵訣也捏得飛起。
“唔……”路小堇從池子里爬起來,“師尊這是做什么?茶水不給喝也就罷了,身子也不給徒兒摸。”
“師尊穿得這樣好看,難道不就是給徒兒摸的嗎?”
路小堇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猥瑣癡漢一般,上下打量著司空公麟。
那眼神,像是要把他扒了皮生吃干凈。
常年只穿白袍,素凈得過了分的司空公麟:“?”
他那是穿得好看嗎?
他那是人好看!
“我知道,師尊其實也是想讓徒兒摸的,畢竟師尊那樣喜歡徒兒,怎會拒絕?只是師尊害羞,不敢直面!
路小堇伸出舌頭,繞著嘴巴子,上下猥瑣地舔了一圈:
“那徒兒不摸了,師尊讓徒兒舔一下可以嗎?”
說著,又猥瑣地繞了嘴巴子一圈。
司空公麟臉終于黑成了墨。
事實證明,被潑帶唾沫的茶水,和被舔了之間,還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
這不,路小堇就讓他漲見識了。
“再胡說,下巴卸掉。”
路小堇不敢胡說了。
只敢把舌頭舔了又舔。
猥瑣的眼神,一刻沒從司空公麟的身上移開過,視線上上下下,然后在某個地方多停留幾秒,發(fā)出嘿嘿嘿的笑。
更猥瑣惡心人了。
司空公麟:“……再把舌頭伸出來,割掉!
路小堇只得閉上嘴,只用眼睛看,嘿嘿嘿。
“再看,眼睛挖掉!
路小堇撇撇嘴,只得移開目光,蹲下身,將全身泡在池水里。
舒服。
剛泡舒服,司空公麟就走到池邊,扣住她的手腕,割破。
冷凝盆及時地接在了她手腕底下。
“師尊?”
“好好放著,別亂動!
這些日子,路小堇的血大多都他用了。
制作靜心丹的血早已不夠。
但先前路小堇一直昏迷,他擔心放太多血,會直接讓她在昏迷中死去,便一直等。
可算是等到她醒了。
“可師尊,徒兒難受……”
“不怕,這池水能養(yǎng)病,忍忍就過去了。”
路小堇:“?”
忍忍?
那老登,給老子舔幾口,你也忍忍!
“小堇,你不是說過,為了為師,什么都愿意去做嗎?僅僅只是帶傷放血,你就不愿意了嗎?”
愿意你大爺。
路小堇罵罵咧咧,面上卻要用一雙星星眼看著司空公麟:
“徒兒愿意,只要是師尊高興,徒兒什么都愿意去做。”
她不再掙扎,而是撐著胳膊肘,從溫泉池里浮起來,一張因失血而慘白的臉,湊到司空公麟跟前:
“那師尊呢?師尊也會為了徒兒,去做任何事情嗎?”
她湊得太近,一說話,淡淡的藥香就撲鼻而來。
溫熱的,曖昧的。
司空公麟見血放得差不多了,抹掉她手上的傷口,收回冷凝盆,一抬頭,便對上路小堇那蒼白破碎的臉,頓了一下:
“你想要什么?”
路小堇湊得更近了,呼出來的氣息,幾乎能拂過他臉上的茸毛。
“想親師尊,可以嗎?”
溫泉池里熱氣彌漫,氣氛旖旎,一片霧氣中,司空公麟喉頭微動。
他身后,溢出一抹黑氣。
他本該推開路小堇的。
但他沒有。
“可以嗎,師尊?”
她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
司空公麟眸光幽深,伸出手,扣住了她的腰。
路小堇順勢往前一湊,突然羞澀開口:
“師尊,徒兒想如廁,可以嗎?”
“嗯……嗯?!”
司空公麟瞬間清醒。
準確來說,是驚醒。
如……如廁?
可以什么?
在溫泉池里?
人不能,至少不應(yīng)該!
“師尊,可以嗎?”
“不行!”
司空公麟黑著臉,拎起她就要丟出去。
誰知他一拎,路小堇就菟絲花一樣地纏上了他的腰。
“師尊——”
路小堇泡過溫泉,渾身溫熱且濕漉漉的。
而尿液,也是溫熱且濕漉漉的。
司空公麟分不清那是溫泉,還是尿液。
但沒關(guān)系,他會往最壞的方向想。
路小堇,在他,身上,尿了?
司空公麟微笑。
有的人活著,但他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