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飄飄,在旁人看來,那是仙風(fēng)道骨。
在路小堇看來,那是頂級噩夢。
天殺的,這狐裘大氅它居然漏風(fēng)!
路小堇被凍得人都麻了。
她死死揪著大氅,卻還是抵不住它漏風(fēng),最后干脆任由其飄啊飄。
隨著一起飄的,還有她的鼻涕眼淚。
“我說,姐,你要實(shí)在是冷,就趴下來吧!毙B好心提醒。
好吧,不是好心。
主要是路小堇站它背上后,一直在抖啊抖的,煩死了!
不能站別站!
跟個棒槌似的!
“不,我不冷!甭沸≥蓝叨哙锣抡f道。
這逼,她今兒一定要裝!
誰來問,她都是不冷!
玄鳥:“……姐,擦擦眼淚鼻涕吧!
大爺?shù)模硷h它羽毛上了!
它要?dú)⒘寺沸≥溃?br>
罵罵咧咧,咧咧罵罵。
最后在發(fā)飆與發(fā)瘋之間,選擇了發(fā)誓。
——發(fā)誓回去了要洗十次澡!
而路小堇手上的蛇,是大蛇的小崽子。
不只有蛇,她的狐裘里,還有各種各樣的小崽子。
挾小崽子以令高階靈獸。
不然那群高階靈獸擱她面前陽奉陰違,可不好管。
馭獸,她超懂的!
“啾啾啾——”
“嗷嗷嗷——”
小崽子顯然對路小堇意見很大,都掙扎著要回自家父母身邊,于是一路都嘰嘰喳喳叫喚個不停。
吵得路小堇頭都大了。
本來就冷!
她一抹鼻涕,滿臉兇狠:
“都閉嘴!不然把你們的皮通通剝了,烤來吃!”
小崽子們震驚,小崽子們驚恐,小崽子們閉嘴。
路小堇滿意了,繼續(xù)凹造型,裝大逼。
因著城主是夙夜,所以從十一天之前,他就安排好了一切,確保靈獸能和百姓們和平共處。
雖然期間鬧了不少小矛盾,雞飛狗跳的,但總的來說,沒有大亂子。
彼時(shí),百姓和靈獸,都在夾道歡迎。
而夾在他們中間的,是修士。
——確保百姓和靈獸不會接觸并且打起來的修士。
“是馭獸師!是馭獸師!”
“我的天,這群靈獸真的全聽從她的指揮,她好厲害!”
百姓們激動不已。
比之前看到天云宗等修士還要激動。
沒辦法,自從靈獸出現(xiàn),曲江可再沒有死過人,在他們眼里,這就是心軟的神!
他們都恨不得跳起來看路小堇究竟長啥樣。
不只是百姓,修士們也滿眼仰慕:
“這位前輩好強(qiáng),我竟完全感覺不到她身上的靈力波動。”
二長老也感受不到。
感覺不到,那就代表對方的修為,遠(yuǎn)在自己之上。
“她莫不是合體期?”
修士們更崇敬了,紛紛想要上前拜會,卻都被夙夜阻止了。
“她不喜歡被叨擾!
修士們只得作罷,遠(yuǎn)遠(yuǎn)瞧著。
*
這邊,夙夜趕到時(shí),路小堇正一邊抹眼淚鼻涕,一邊從玄鳥背上爬下來,冷得一抽一抽的。
“怎么凍成了這樣?”
夙夜握住了路小堇的手,順著她的手腕,送了些許靈力給她,暖了暖她的身體。
路小堇想勾唇霸道一笑,繼續(xù)凹點(diǎn)強(qiáng)者姿態(tài),奈何臉被凍僵了,勾不起唇,只能干巴巴地說:
“不,我不冷!
夙夜哭笑不得。
路小堇搓著手哈著氣,等稍稍緩過來后,才看向夙夜:
“歲錦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大好了。”不遠(yuǎn)處,歲錦走了過來,順手抹掉了路小堇臉上的水珠,“這一路,可順利?”
她沒問累不累,苦不苦,因?yàn)樗烙掷塾挚唷?br>
能順利回來,其他的,就都好。
“嗯,順利。”
話音剛落,扶桑就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一把撲進(jìn)了路小堇的懷里:
“說好一起去的,咋把我落下了?”
她不高興了。
哄不好的那種。
路小堇順手環(huán)住她,拍了拍她的背脊:
“以后不會了!
哄好了。
扶桑她超好哄的。
路小堇并沒有立即去鎮(zhèn)妖塔,塔里有司空公麟,她必須得做點(diǎn)其他的準(zhǔn)備,否則去了還是得死。
所以她跟夙夜商量了一下后,便又偷摸進(jìn)了之前的茅房結(jié)界里,拿出筆墨紙硯,開始畫符。
一張弒神符很快畫了出來。
她抬頭看了看天。
沒有雷劫。
所以,這結(jié)界,果然是連天道都能隔絕。
路小堇開始瘋狂畫符。
符箓那是能畫多少就畫多少。
直到畫到手酸了,畫不動了,沒朱砂蟲卵了才停下來。
她將符箓?cè)M(jìn)儲物袋里,胡亂掏出兩床被子,沉沉地睡了一覺后,起身走出了結(jié)界。
“轟隆隆——”
在路小堇踏出結(jié)界的那一刻,無數(shù)天雷聚集。
一道,兩道……
無窮無盡的天雷,將天空都壓得黑沉沉的。
“降臨!
“誅殺!
“轟隆隆——”
百姓一臉懵逼:“咋回事,是哪位仙師在歷劫嗎?”
修士也一臉懵逼。
“我的天,怎么這么多天雷?這要是劈下來,整個曲江城都會被夷為平地吧?”
“符劫,好像都是符劫!
“是有人在這么短的時(shí)間內(nèi),畫出了這么多高階符箓嗎?怎么可能?”
…
有沒有可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雷是真的。
結(jié)界外,夙夜正帶著靈獸在等著。
在路小堇出來的那一刻,所有靈獸身上掛著的腦袋,就都直勾勾地盯著她。
天階符箓,路小堇是不可能畫得出來的。
除非,她看得見!
不僅是靈獸們,就連夙夜眼底,都閃過無盡的詭異。
“你……”
“轟隆隆——”
路小堇避開雷劫,快速爬上玄鳥的背:“師兄,帶路,快走!”
夙夜是鑰匙,他知道鎮(zhèn)妖塔在哪兒,由他帶路,靈獸們才不會因?yàn)樗吹靡姸l(fā)狂。
夙夜沒有立即走,而是看向她的儲物袋:
“你兜里的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路小堇指了指茅房里:“里面有個奇怪的女修,她送我的!
此話一出,所有靈獸脖子上的人頭都恢復(fù)了正常。
它們不知道路小堇有沒有撒謊,但總歸那結(jié)界它們進(jìn)不去,既然路小堇沒表現(xiàn)出來她看得見,那她就是看不見。
夙夜眼底的詭異也頃刻間消失,領(lǐng)著路小堇和一眾靈獸朝著鎮(zhèn)妖塔去了。
靈獸們四處張望;“啥鎮(zhèn)妖塔,我咋看不見?”
“我也看不見。”
就在這時(shí),夙夜飄到半空,打了個響指。
“啪嗒!
只一瞬間,他身后,便出現(xiàn)了一座鎮(zhèn)妖塔。
高大的,邪氣的,鎮(zhèn)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