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因著四下無人,束楚的目光,十分血腥狂妄,且過分直白。
像是要直接在路小堇身上啃肉。
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
但那露骨的眼神路小堇可太喜歡了!
因?yàn)樗蚕肟兴娜狻?br>
生啃!
不過,她是文明人,她得吃熟的。
她的眼神其實(shí)也很直白且露骨,但束楚沒注意。
試問,誰會在意一個(gè)獵物的眼神?
所以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兩人那嗜血的眼神,幾乎一樣。
只是路小堇眼底還多了幾分癲狂。
“我在曲江受了傷,是專門回來養(yǎng)傷的。”束楚意味不明地說道。
在他看來,最好的養(yǎng)傷藥,就是去折磨人。
路小堇簡直是送上門來的養(yǎng)傷藥。
說著,他離路小堇近了一些。
“曲江?”
曲江怨嬰案?
確實(shí),一年前束楚是去了曲江。
去的時(shí)候,還沒孵化出這只水猴子來。
“傷得重嗎?”隨著束楚的靠近,路小堇似乎嗅到了血腥氣,她壓下激動的內(nèi)心,咽了口唾沫,“是誰啊!敢傷我們老五!”
是誰啊,人這么好,專程把傷號送她跟前來。
束楚在靠近她,她也在不斷往前爬,迫不及待地在靠近束楚:
“傷著哪兒了?可有上藥?”
束楚走到她跟前,半蹲下,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宛若雨夜屠夫,在看一頭待宰的豬。
“不曾上藥,怎么,師姐要給我上藥嗎?”
路小堇興奮了。
請務(wù)必多用這種看垃圾的眼神看我!
太想把那雙好看的眼睛挖出來了!
一口下去,肯定爆漿!
路小堇咽了兩口唾沫,瘋狂點(diǎn)頭:
“好的呀!好的呀!快快快,快把衣裳脫了,師姐給你上藥!”
傷口是什么樣的?
是血肉模糊的嗎?
一口下去,能滿嘴血肉的那種嗎?
她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唾沫。
“不是外傷,是內(nèi)傷!笔皖^,附在她耳邊惡魔低語,“得吃人肉才能恢復(fù),師姐,你能割塊肉給我吃嗎?”
束楚其實(shí)并不是想吃人肉。
他就是想嚇唬路小堇而已。
他很喜歡看人在死前,恐懼掙扎絕望的模樣。
卻不想,路小堇不恐懼,也不絕望。
她興奮了。
起猛了,遇到食人族了!
您猜怎么著,她最近也想吃人啦!
人,都是相互的。
同族相食,那可太應(yīng)該了!
路小堇還因?yàn)樘d奮,流出了哈喇子。
束楚見她久久不說話,以為是被自己嚇到了,心中滿意,于是再次惡魔低語:
“師姐若是對自己下不了手,我也可以幫忙,如何?”
說著,嘴角勾起嗜血的笑。
他要準(zhǔn)備動手了。
“哎呀,那哪能麻煩你呢!”路小堇擺了擺手,從腰間抽出刀,“你等著,師姐親自給你割,你要吃幾塊?”
束楚被打斷施法,笑僵在臉上。
。
幾塊?
她真要割?
束楚錯(cuò)愕抬頭,對上路小堇瘋癲的眼神,第一次產(chǎn)生了自我懷疑。
按理說,他這話應(yīng)該能嚇到人才對。
——一般來說,確實(shí)能嚇到。
但為什么路小堇的反應(yīng),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割自己的肉,應(yīng)該要興奮嗎?
束楚陷入了沉默。
他不理解。
畢竟他以前都只是折磨靈獸,這是他第一次折磨人,經(jīng)驗(yàn)不足,遇到這種突發(fā)狀況,一時(shí)間竟不知道該怎么辦。
所以他有些躊躇,有些猶豫:
“一塊吧……”
路小堇:“一塊夠嗎?”
束楚皺眉。
他不知道夠不夠。
總歸他也不是真要吃。
而且,他認(rèn)為,路小堇應(yīng)該也不會真敢割。
這些年,他雖然還不曾上手折磨過人,但他觀察過無數(shù)人。
他估摸著,路小堇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害怕了,只是在裝模作樣,想以此來反嚇唬他。
但沒用哦。
不論怎么掙扎,最后都會殘忍地死在他手里哦。
想到這里,束楚又自信了。
“那就三塊吧,三塊,我覺得剛剛好。”
說完,好整以暇地看著路小堇。
他賭她不敢割。
果然,路小堇還真就猶豫了,沒立馬割肉,而是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一塊這么大,你確定要吃三塊?其實(shí)我覺得兩塊就差不多了!
她比劃的是一個(gè)蘋果那么大。
束楚挑眉。
看吧,她就是在拖延時(shí)間!
她暗地里其實(shí)已經(jīng)怕死了吧?
卻還要強(qiáng)裝鎮(zhèn)定。
嘖,可憐。
不過,他就喜歡看人這樣垂死掙扎。
路小堇如果不掙扎,他還不高興呢。
“嗯,就要三塊,三塊我能吃完!
“真的嗎?那一定要吃完哦!甭沸≥肋肿煨α耍冻鲆豢诖蟀籽,“否則的話,吃不完,剩下多少,我就會從你身上挖下來多少哦!
束楚根本沒把她的話當(dāng)回事。
因?yàn)樗麎焊恍怕沸≥栏腋钭约旱娜狻?br>
“好!
“那就說好了哦!
束楚點(diǎn)頭。
然后,他就開始等。
等路小堇裝不下去,等路小堇求饒,等路小堇絕望無助……
但沒等到。
因?yàn)樵捯魟偮洌沸≥谰凸麛喑约旱男⊥却塘讼氯ァ?br>
割了一坨拳頭大小的肉下來。
血,入目,全是血。
見到這么多的血,束楚應(yīng)該是興奮的。
但見路小堇一臉興奮,他就興奮不起來了。
壞種的興奮,是來自當(dāng)獵人的絕對主導(dǎo)權(quán)。
而此時(shí)的束楚,卻莫名覺得自己像個(gè)獵物。
很奇妙,明明弱者是路小堇,可偏偏,他有了自己被狩獵的感覺。
這不對!
路小堇割完肉,就將左腳放進(jìn)了水里。
“嗯——”
傷口沾水的痛楚,以及水里那些東西的撕咬,疼得路小堇面色一白,但她感覺到傷口在愈合,便很快收回了腳。
血已經(jīng)沒再流了,傷口也在漸漸愈合。
路小堇沒管傷口,而是捧著那塊肉,走到了束楚跟前,笑得溫柔極了:
“古有佛祖割肉喂鷹,今有我割肉喂師弟!
“老五,快,把肉吃下去吧,吃了,傷就會好了。”
一坨血漬糊拉的肉,就那樣送到了束楚眼前。
血腥味直沖鼻息。
束楚此刻本該是興奮的。
但一對上路小堇那癲狂的眼神,他就興奮不起來。
路小堇像是瘋了一樣。
比以前在無心峰的時(shí)候還要瘋。
以前,她多少還像個(gè)人。
而現(xiàn)在,她身上好像一點(diǎn)人性都不剩了。
束楚突然覺得反胃,他撇過頭:
“拿開,我不吃!
“不可以不吃的哦。”路小堇咧開嘴,抬手將束楚的臉掰了過來,強(qiáng)迫他看著自己,“不吃的話,傷不會好,傷不好的話,師姐會難過的!
肉割都割下來了。
他要是不吃,她會很傷心的。
一傷心,她就會忍不住生啃他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