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進入仙罡法則蘊含的虛無第六年,這一年,仙罡大陸上一片平和,沒有戰(zhàn)亂,古道與仙族,各自沒有太多的摩擦。
這一年,仙族七十二仙洲,有數(shù)個天驕之輩綻放出奪目之光,其中一人,名為云逸封!
這一年,名義上統(tǒng)治整個仙族七十二洲各個宗派,傳承于仙祖的仙皇一脈,皇尊從數(shù)萬年的閉關中走出,半個仙罡大陸,似都籠罩在那無窮無盡的仙氣之內(nèi)。
這一年,有一些來自洞府界的修士,悄然無息的轉(zhuǎn)世投胎,不知在了何處。
這一年,古道三十六郡,古之三脈,也沒有發(fā)生太多的事情,很是平靜的,度過這一年。
仙罡大陸的每一洲郡,都相當于數(shù)十倍的洞府界,其范圍之大,尋常修士哪怕一生,都很難走出所在之洲郡。
尤其是仙古之間,有一條天河阻礙,這天河內(nèi)存在了奇異的力量,生存著極強的仙古之獸,唯有那些幾乎與天地同壽的老怪方可在這天河內(nèi)棲息,但也不會太過深入,如此一來,這條天河,就成為了所有欲彼此闖入對方領地者,第一道溝壑!
這一年,就這樣平靜的流逝而去。
仙族七十二洲,距離天河最遠的九洲之一,天牛洲!此洲的地域范圍,若是縮小了無數(shù)倍后,可以模糊的看出,隱隱似一頭牛的樣子。
故而得名,天牛。
此洲較為偏遠,距離仙皇都城所在的仙冥洲無盡遙遠,在很早之前,大都被稱之為化外之洲,這里,為仙罡大陸東部,與其余八洲聯(lián)合在一起,合稱東洲!
東洲有九宗十三門,其中以紫陽宗為首,東臨宗最神秘莫測,此外歸一宗,大魂門等等一共二十一個宗門,便是這仙罡大陸仙族東洲,最享有盛名的宗派。
這九宗十三門外,還有一些略小的宗門,實力次之,無法與這二十一個龐然大物比較,更不用說紫陽宗內(nèi),傳聞有九陽大天尊之一存在。
其中天牛洲內(nèi),便是大魂門與歸一宗的勢力范圍,七彩仙尊蘇道,其當年創(chuàng)立的門派,就是在這天牛洲的一處偏僻的角落里。
這里一片黑山彌漫,山巒起伏間,可見一片茂密的山林,遠遠一看,山林上空還有如霧般的毒瘴,鳥獸罕見。
在這片山巒內(nèi),有一處孤峰,此峰黑氣最濃,數(shù)萬年以來久久不散,此峰,便是七道宗山門。只不過當年洞府關閉,蘇道封死了七道宗,歲月漫漫至今,七道宗已然沒落,其內(nèi)更是沒有了一個生靈,被死氣繚繞。
這里,也就是洞府界大門走出后,出現(xiàn)的地方。
云逸封也好,礬珊璐也好,所有從洞府界走出具有仙罡血脈之人,都是從這里出現(xiàn),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家鄉(xiāng),一個個離去了。
在這第六年的某一天,這被黑氣繚繞的山峰上,若是目光穿透那濃濃的霧氣,可以看到其內(nèi)存在了諸多的閣樓,其中在山峰頂部,有一處大殿,那里是當年七道宗的宗殿所在,也是七彩仙尊閉關之處。
這一天,在那被霧氣遮蓋的山峰頂部大殿外,無聲無息中,有一個身影慢慢幻化出來,這是一個穿著黑袍的青年,他盡管看似年輕,但在他的身上,卻是有歲月的滄桑。
他,就是玄羅!
玄羅望著眼前在霧氣中被遮掩的若隱若現(xiàn)的七道宗大殿,緩緩的盤膝坐下。
“王林,所有人的都已經(jīng)轉(zhuǎn)世投胎,只是他們投胎的時間我無法控制,或許數(shù)年,或許千年才可出現(xiàn)……
但他們是安全的。”玄羅輕嘆,望著大殿,隱隱的他似可以看到那大殿后的虛無中,正在與仙罡法則對抗掙扎欲走出的王林。
“還有不到四年的時間,徒兒,為師能幫你的,已經(jīng)盡力了……現(xiàn)在,要靠你自己了……”玄羅緩緩閉上了雙眼,在他的眉心中,有一點紅芒暗淡的閃爍,這紅芒,就是指引王林不迷失的方向。
洞府界與仙罡大陸之間的虛無層內(nèi),王林面色蒼白,他雙手掐訣中體內(nèi)道古之力不斷的運轉(zhuǎn)全身,抵抗那從四面八方瘋狂而來的擠壓之力。
這股力量在如今,已然強大的無法形容,若非是身下蚊獸還在前行,王林定會阻步在此,即便是那蚊王,也是速度慢了不少,在這擠壓中掙扎,時而發(fā)出無聲的嘶吼。
王林雙目充滿了血絲,他體內(nèi)的本源之力,已經(jīng)全部枯竭,沒有補充中萎縮在了身體中,無法再次施展,抵抗這仙罡法則的唯一手段,就只剩其道古身軀。
他已經(jīng)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在這虛無內(nèi)看到哪怕一具殘骸了,顯然能夠最終來到這里之人,實在是極為罕見。
王林身上的血龍,也早就消散,甚至就連形成的眉心紅色印記,此刻也幾乎黯淡的看不出痕跡。
七年的時間,對于王林來說,極為艱難,尤其是他要保護身后的妻子,保護李慕婉,如此一來,每過一天,他都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但他無悔!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轉(zhuǎn)眼,又是一年,在這第八年的這一天,那擠壓之力暴增,整個虛無如同凝固,壓在其身,讓王林嘴角不斷的益處鮮血,他雙眼已然有了模糊,他隱隱明白,自己將要承受不住了。
慘笑中,王林艱難的抬起右手,按在了身下與他一樣,掙扎前行的蚊王頭上,這八年來,蚊王始終陪伴,王林能看出,這里,或許真的是此獸先祖的家鄉(xiāng),它在這里,明顯要比王林更適應。
只是,它畢竟并非在這里出生,或許這里它在無數(shù)年后可以完全適應,只是現(xiàn)在,它還是無法進入這虛無的深處。
強行的進入,此刻這蚊獸已然疲憊不堪。它還需融合更多的仙罡法則,在一次次的進化蛻變中,返祖猙獰。
“不要和我一起去瘋了……這里既然是你的家鄉(xiāng),那么你就留在這里吧……你伴隨了我兩千多年,今天,你……走吧……”
蚊王全身一震,發(fā)出嘶吼,這嘶吼在這寂靜的虛無,向著八方傳開,那嘶吼的聲音,透出一股意念,這意念,是它第一次不聽從王林的話語,它不愿離開王林,它要近它全部的力量,哪怕死亡,也要送王林更遠的一程!
王林臉上露出微笑,他盡管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但這笑容,卻是很開心,他搖頭中,慢慢的站起身子,這簡單的一個動作,對他來說,此刻也很是艱難。
在起身的一剎那,王林雙眼露出已經(jīng)消散很久的精光,其體內(nèi)傳出砰砰巨響,卻是其道古之力全面爆發(fā)出來,使得他在這一瞬間,獲得了暫時可以獨自離開的力量。
右手掐訣,不容蚊王拒絕,直接一掌排在此獸頭部,在這蚊獸身子巨震,被禁錮了身子,驀然停止了前行的一剎那,王林一躍而起,化作一道長虹,向著前方呼嘯而去。
“走。∵@里是你的家鄉(xiāng),不要管我!”王林聲音堅決,前行中大袖一甩,立刻那其余九只蚊獸飛出,直奔蚊王而去。
這一停一動間,王林與其蚊王的距離,剎那拉遠,他的耳邊,傳來一聲凄厲的嘶吼,那嘶吼是蚊王發(fā)出,這聲音如同是與親人失散的孩子,發(fā)出絕望的呼喊。
王林的心,被這聲音刺痛了一下,但他沒有回頭,而是施展了全力,向前瘋狂的疾馳而去,他明白,自己這一次,將是九死一生,既然如此,何必連累蚊獸。
在他的身后,那蚊王掙脫了禁錮,雙眼通紅,發(fā)瘋一般的向前沖去,它不愿離開王林,哪怕是死在這里,它也要死在主人的身邊。
但在王林的速度下,尤其是方才其落在那蚊獸頭上的輕輕一掌,卻是化作了十份禁錮,一次次的顯露出來阻止蚊獸前行。
十次陸續(xù)的停止身子,使得蚊獸與王林之間的距離,瞬息間被無限的拉長,任憑那蚊獸如何追尋,也再也找不到了它的主人。
那悲哀的嘶吼,在這虛無內(nèi)回蕩,傳出無盡距離,在前方的虛無內(nèi),王林掙扎的前行,耳邊還能聽到蚊獸的悲嘶,他回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后方,轉(zhuǎn)身咬牙繼續(xù)前行而去。
追了很久,蚊王還是沒有找到王林,它身子顫抖,在那狂暴的擠壓中,慢慢的停了下來,但它卻沒有放棄,而是猛的轉(zhuǎn)身,帶著那九只蚊獸,向著后方疾馳飛去,它要去融合更多的此地氣息,要用最快的速度進化成返祖的狀態(tài),只有那樣,它才可以在這虛無內(nèi),以更快的速度,尋找到主人!
時間,是第九年!
王林與蚊獸分開,也已經(jīng)有了一年,王林的身子,已經(jīng)疲憊到了極限,他邁著沉重的步伐,用全力去保護身后的妻子,他的雙眼無神,但卻有一股驚人的意志存在。
這股意志,是他從很久之前就具備的一股逆!
兩千多年前,還是孩童凡人的他,在恒岳派前鮮血流滿臺階,決不放棄的攀爬,兩千多年后,他,還是那個倔強的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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