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遁族最終,還是沒能離開這修真星,在王林沒有同意之前,他們不敢。
而王林,則是在回來之后,就立刻施展神通,開辟出了一處龐大的洞府,開始了閉關(guān),在洞府外,更有一層禁制布下,使得這方圓數(shù)百里內(nèi),不允許任何修士踏入半步。
在王林洞府?dāng)?shù)百里外,暗蝎族地位最高,占據(jù)了一片區(qū)域,云遁族無奈之下,唯有在另外一個方向暫住下來。
鐘大洪極為倨傲,踏入兩族如入無人之地,一時之間其樂無窮,那種被人矚目的感覺,是他在閃雷族中感受不到的。
洞府內(nèi),王林盤膝而坐,雙目露出沉思。他之前在龍甲族,那大帝使者臨走前曾說,三個月后,便是顛落之地極為重要的一個日子,在那一天,落生會的長老會重新排列。
有的或許身份會一直維持下去,有的,則是被別人取代。
只不過這些事情,王林并沒有放在心上,與他無關(guān),他真正在意的,是火雀族之人,是自己如何通過這次落生會長老之選,達(dá)到目的。
“誘餌已經(jīng)拋出……”王林雙目一閃,閉眼神識默默散開,感受那冥冥之中的一絲奇異的聯(lián)系,漸漸地,他神識仿若空明,與天地融合,成為了天地的一部分。
許久之后,王林慢慢的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似乎正在那遙遠(yuǎn)的星空內(nèi),不知何處地方,急速的遠(yuǎn)去,且越來越遠(yuǎn)。
顛落之地外,漆黑的星域內(nèi),三個火雀族之人,此刻正疾馳而走,當(dāng)中一人是個中年男子,此人神色凝重,前行中右手抬起摸了摸眉心,雙目露出奇異之芒。
“長老讓我把那丹藥內(nèi)的血液送回族中研究,此事對我族極為重要,萬萬不能出現(xiàn)差錯,若長老分析為真,族長以及大長老等人看到這血液后,定然會有命令下達(dá)!蹦凶友壑新冻鰣(jiān)定,與身旁二人,速度更快,向著遠(yuǎn)處漸漸消失無影。
王林睜開雙眼,神識消散,嘴角露出冷笑。那魂丹內(nèi)的血液,蘊(yùn)含了高溫,更有一絲本源的氣息,除了他自身之血外,沒有其他血液可以代替。
故而他可以憑著血脈的聯(lián)系,在隔絕了無盡星域后,仍然可以隱隱感受大致的方位。
“血液內(nèi)的那一絲本源,一旦被送回火雀族,定會掀起軒然大浪,屆時配合我的計(jì)劃,獲取火雀族火之本源,應(yīng)該可成!
眼下既然這血液已經(jīng)被送走,那么就需要展開第二步的安排了……”王林目光閃爍,露出一絲陰暗,右手抬起一揮之下,頓時身前虛空直接裂開一道縫隙。
那縫隙剛一打開,便有一聲凄厲的慘叫從里面清晰的傳出,那慘叫之凄厲,足以讓一切聽到這心神一顫。
“許爺爺,小彪錯了,真的錯了,求許爺爺放過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啊。 庇质且宦晳K叫傳出,其內(nèi)還夾雜著許立國淫淫的笑聲。
“落到你家許爺爺手里,可是你的造化,你家許爺爺寂寞了這數(shù)千年,絕不會把你弄死,一定很憐香惜玉的,金彪小寶貝,你放心就是,許爺爺不會讓你太痛的……”
那凄厲的慘叫此起彼伏,慘絕人寰……
王林皺著眉頭,干咳一聲,其聲音落入儲物空間內(nèi),頓時就讓里面一下子鴉雀無聲,緊接著許立國驚喜的聲音立刻回蕩,整個人化作一道烏光,從儲物空間急急飛出。
許立國的手上,還拎著一人,此人衣衫殘破,仿若剛剛被強(qiáng)暴一般,神色極為憔悴,更是雙眼露出驚恐,被許立國抓住手中,出現(xiàn)在了王林面前。
“主子,又有啥好事要安排,你放心,小許子這次一定辦好,絕不會像閃雷族那樣!”許立國把劉金彪扔到一旁,搓著手,連連保證。
王林并未看向許立國,而是落在了旁邊的劉金彪身上,這劉金彪被王林目光一掃,頓時身子就顫抖起來,內(nèi)心充滿了無法形容的恐懼,他被扔入儲物空間后,整日里被那許立國折磨,飽受摧殘,痛苦不堪,更因?yàn)樗S立國的惡趣,讓他每次想起,都如噩夢一般。
“金彪子……你可知錯、”王林緩緩開口。
這話語落在劉金彪耳中,他顫抖更為劇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流了下來,哭泣道:“上仙……小的知錯,知錯了,求上仙給小的一個改過自新的機(jī)會,以后小的再也不去行騙……”
王林盤膝中,右手食指在膝蓋上輕輕敲動,目露奇異之芒,望著劉金彪,沉聲道:“告訴我,如果沒有那玉佩,你的騙術(shù),如何?”
劉金彪擦去臉上淚水,神色充滿了悔過,連忙說道:“上仙,小的哪里有什么騙術(shù),都是靠那玉佩才能行騙,現(xiàn)在玉佩被上仙收走,小的再也騙不了任何人了,求上仙放過小的,給小的自由吧,小的絕對再沒有辦法騙人了……”
王林眼中寒光一閃,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緩開口道:“既然沒有了騙術(shù),與廢物無異,留你之命,也就沒有必要了。”
劉金彪臉上立刻露出驚喜,但很快就愣了一下,卻是聽明白了王林話的意思后,神色大變,尤其是看到王林眼中的寒光,更是身子一抖,連忙尖聲道:“上仙誤會。!上仙誤會。!小的說錯了,就算是沒有那玉佩,小的騙術(shù)也是驚天動地,放眼云海,無人能比,小的早就想過不能太過依賴玉佩,故而平時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那玉佩,都是自行行騙,且從小到大,一有機(jī)會就會練習(xí),如今依然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哦?那么你告訴我,你對騙術(shù)有何見解!蓖趿钟沂质持敢琅f敲打膝蓋,話語平緩,可其動作落在劉金彪眼里,卻是心神似乎也都隨著王林右手食指的動作而跳動起來。
“騙術(shù),其實(shí)說白了,就是使人上當(dāng)?shù)募總z!利用一切手段,特別是別人的輕信或者誤解,甚至于偏見,從而達(dá)到某種目的。必要的時候,這手段中還需要進(jìn)行偽裝,甚至于當(dāng)自己都已經(jīng)完全相信自己的話語之后,才可以讓別人也相信!”劉金彪謹(jǐn)慎的說道,時而抬頭望著王林神色,看到王林略一點(diǎn)頭后,心中頓時松了一下。
“我研究的騙術(shù)分為三個境界,第一個境界,就是騙別人。第二個境界,則是騙自己。第三個境界,已然達(dá)到了相當(dāng)?shù)母叨,有了足夠的明悟后,如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后,返璞歸真,相似于第一個境界,騙別人!
這三個境界說來簡單,可實(shí)際上蕓蕓眾生中,諸多騙道之友內(nèi),大都是在第一個境界內(nèi)徘徊,他們說的話,就連自己都不信,只是為了騙而騙,實(shí)在是小成至極!”劉金彪完全放松下來,但言辭仍然謹(jǐn)慎。
“唯有到了一定的程度后,對于騙之一字有了足夠的明悟,自然而然的進(jìn)入到了第二個境界,騙自己!利用一切方法,一切生活中的經(jīng)歷,無時無刻都在騙自己,慢慢的就連自己都相信,如此一來,騙術(shù)可中成!”劉金彪深吸口氣,似乎忘記了眼下的處境,神色中透出嚴(yán)肅。
“我輩中人,能達(dá)到了這第二個境界者,不是沒有,老夫這些年行走天地,也遇到過不少同道,每每遇到,均都會上前論道一番,相互印證,彼此感悟。
但所見之人,大都是在這第二境界內(nèi)不敢太過深入,畢竟這第二個境界,對于我輩中人來說,極為危險!這種危險,來源自身,當(dāng)自己把自己徹底的騙過后,很有可能會迷失,沉浸在內(nèi)無法自拔,或成為君子,或成為小人,又或者,成為瘋子!
還有一些我輩中的前輩,在這第二境界內(nèi)沉入太深,甚至已然忘記了自己是一個騙子,每每看到這些人,老夫都會悲從心來!
可悲,可悲!”劉金彪已然完全的忘記了眼下的處境,話語中透出一股奇異的味道,聽的一旁許立國瞠目結(jié)舌,嘲笑道:“不就是個騙子么,說的跟修道似……”
許立國還沒等說完,那劉金彪整個人猛地站起,轉(zhuǎn)身怒視許立國,眼中露出一絲高傲,只不過這高傲中,隱藏了一種孤獨(dú),那是一種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孤傲之意!
“無知小兒,豈能明悟老夫之心!”
“老夫四歲行騙,九歲便有神童之名,敢以凡人之體,騙那筑基修士!十六歲后目光所去,一切人心盡在念中!此后一路行走天地,追尋的,就是那天地騙術(shù)之極!
天大地大,常說三千大道,但又有誰,說得出所有三千大道,又有誰,能告訴老夫,這三千大道中,就一定沒有騙道么!!
你等所修,可稱為道,老夫所修,莫非就不是道?
蕓蕓眾生,多少生靈繁衍,萬古歲月至今,又有多少生靈滅亡,天地初開之時,便有生靈,有生靈之后,就有騙術(shù)流傳,若騙術(shù)無用,早就滅絕在歲月之中,豈能流傳至今!老夫所追尋的,就是要問天一聲,三千大道中,騙道當(dāng)列第幾,若三千大道真無騙道,老夫甘愿創(chuàng)出那三千之外的……道!”
許立國目瞪口呆,就算是王林,也是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