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口就在車庫不遠。
傅景川一路搭乘電梯回到他住的樓層,手摁著密碼鎖開了鎖,推門進屋,邊扯開領帶邊往客廳走,走到一半腳步又頓住,看向正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的時漾。
時漾也剛好循聲抬頭,沒想到傅景川這么快回來,一時間也有些尷尬:“你這么早回來了?”
傅景川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處,視線從她臉上移向她手里端著的菜,又移向餐桌上的菜,再慢慢移向她略微尷尬的臉。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和你當面告?zhèn)別!彼⑽⒚虼,“這兩天你幫了我很多,我也還沒當面謝過你,剛好我下午也沒什么事,就隨便做了幾個菜!
“你還沒吃過飯吧?”她問,聲音輕了下來。
“沒有。”傅景川終于開口,把扯到一半的領帶拉了下來。
“那先吃飯吧!睍r漾招呼,“飯剛起鍋,還熱著!
傅景川輕“嗯”了聲,走向餐桌。
時漾已給他盛好飯。
“也沒做什么菜,你別介意!彼f,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傅景川也在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看了眼餐桌,桌上的菜豐盛而家常,都是她的拿手菜。
傅景川看向她:“菜很好,謝謝!
傅景川突然的客氣讓時漾有點不習慣,微微笑笑:“應該的!
傅景川沒說話,夾了一筷菜,吃了起來。
時漾也沒再說話,平靜吃著飯。
依然是沒有任何交流的一頓飯。
但和昨晚在快餐店的那頓不一樣。
那時的傅景川在等著她吃完以秋后算賬,今天的傅景川只是沉默而平靜地吃著飯,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平靜。
最終是時漾先打破了沉默:“我已經定好酒店了,我想一會兒就搬過去!
傅景川看向她:“我送你過去!
時漾想拒絕,但又在他的眼神下點了點頭:“好,那麻煩你了!
時漾定的酒店距離醫(yī)院不遠。
飯后,傅景川開車送她過去。
一路上,傅景川只是平靜開著車,并沒有說什么。
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下時,傅景川下車幫時漾把行李箱搬了下來。
時漾拉過行李箱,微笑和傅景川道別。
“什么時候回去?”傅景川問。
“估計過幾天吧!睍r漾也還不確定,還是要看看時林的恢復情況。
傅景川點點頭:“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隨時聯(lián)系柯辰!
時漾點頭:“好。”
手指了指身后的酒店大廳:“那我先回去了!
傅景川點點頭,看著她走進酒店,直至身影消失在電梯轉角,傅景川也轉身上了車。
人在車里,沉默著,并沒有馬上離去。
車窗還開著,夜風很大,吹得發(fā)絲翻飛。
對面就是江。
西城的澄江自西向東蜿蜒而下,江面寬闊且靜默,偶爾能看到夜游的游輪“轟隆”著開過。
傅景川看著慢慢遠去的游輪,心情很平靜,一種理性過后的平靜。
他很認可柯辰那句話,懷念以前的傅景川,平心靜氣,任何時候都不受任何人任何事影響的傅景川。
他也有點懷念,那個時候的傅景川。
理性,冷靜,一門心思在工作上,不用為誰焦灼彷徨,患得患失,像困獸般,找不到出口。
他喜歡有時漾陪伴的日子,喜歡回到家看到她時的安定,喜歡想起她時心里被填滿的充盈,但這兩年沒有她在的日子,生活雖然寡淡無味了些,但也不是過不下去。
傅景川向來不習慣強求,既然時漾選擇了獨行,尊重是對彼此最好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