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禁軍順著街道蜂擁而來,將受傷的夏侯炎與王府人馬隔開。
隨著馬蹄聲傳來,八匹純白色戰(zhàn)馬拉著一輛巨大的馬車緩緩駛?cè)搿?br>
馬車停在夏侯炎身前,宦官總管趙明立即上前拉開簾子,皇帝一臉威嚴(yán)從馬車內(nèi)出來。
順著趙明伸出的手,皇帝緩緩從馬車上下來。
看著眼前滿地尸體,皇帝一臉面無表情,似乎這些人的生死對他毫不重要一般。
他的眼中,只有跪倒在地上的夏侯炎。
“夏侯將軍,怎么弄成這般模樣?”皇帝淡漠問道。
夏侯炎不顧自身傷勢,強(qiáng)忍疼痛,高聲喊道:“陛下,楚王殺死末將四位兄弟,還請陛下為我夏侯家做主!”
此言一出,皇帝眼睛一瞇,轉(zhuǎn)頭看向王府方向,冷聲問道:“楚寧,他說的可是真的?”
楚寧帶著王守仁,鄧弘文兩人上前施禮:“參見父皇(陛下)!”
隨后,楚寧低頭看了一眼夏侯炎,冷聲道:“父皇,夏侯四子帶人包圍王府,不準(zhǔn)王府之人進(jìn)出,如此大逆不道,就是在羞辱皇家!
恰逢兒臣回來,見此情況要求他們離去,可他們仗著人多勢眾,竟對兒臣出言不遜。
為維護(hù)皇家威嚴(yán),兒臣不得已才動手,沒想到他們這般沒用,沖突中也不知道是誰殺了他們。
而夏侯炎接到消息,竟是在沒有得到并不允許的情況下,帶兵入城,圍攻王府。
擅自調(diào)兵是大罪,兒臣不等父皇回來便動手,還請父皇恕罪!
一番話,將他自己的錯推得干干凈凈,所有的錯都在夏侯四子身上。
此言一出,夏侯炎臉色頓時(shí)猙獰無比,抬頭死死盯著楚寧,怒吼道:
“難道你要本將坐視自己四位兄長給你殺而無動于衷嗎?”
“你不單單殺了我四位兄弟,還殺了我父親,此仇不共戴天!”
“陛下!”
夏侯炎換上一副悲憤之色:“我父親為我楚國立下赫赫戰(zhàn)功,不曾想竟會被楚王構(gòu)陷勾結(jié)外敵,在其將我父殺害之后還將尸體吊在城墻上!
我夏侯家為楚國流過血,賣過命,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這讓世人如何看待朝廷,讓軍中將士如何看待皇家!”
悲憤的表情,配上這番慷慨激昂的話,加上那張還在流血的臉,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這一刻,夏侯炎沒有了往日的囂張,也沒有了作為兵部侍郎的張狂,更沒有一開始的勝券在握。
他將自己偽裝成了受害者,想要博取皇帝的同情。
今日雖然戰(zhàn)敗,但只要還活著,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只要皇帝肯開口,他就有機(jī)會反敗為勝。
如今,就看皇帝是信楚寧的還是信他的!
皇帝聽完夏侯炎的話,臉上的淡漠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沉吟之色。
雖然知道夏侯炎在賣慘,但話中也不無道理。
就算大將夏侯仁有錯,楚寧也不能就這樣將其殺掉。
一個(gè)皇子若是能隨意殺掉一位大將軍而不受到懲罰,楚國今后豈不亂套?
何況此次楚寧還在京都城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若是不處理,豈能服眾?
但,楚寧一口咬定夏侯仁勾結(jié)外敵,坐實(shí)夏侯仁的罪,想以此定罪楚寧有些難度。
一時(shí)間,皇帝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楚寧。
現(xiàn)場,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沉吟片刻,皇帝忽然眼神一冷:“事關(guān)重大,傳令朝中五品以上大員,立即來皇宮議事!”
說完,皇帝看了一眼楚寧,皺眉道:“你擅自殺了大將軍,此乃大罪,若是你無法說服朕和諸位大臣,朕將會嚴(yán)懲不貸!”
話畢,也不等楚寧開口解釋,皇帝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夏侯炎微微顫顫站起來,看著面無表情的楚寧,臉上浮現(xiàn)一抹譏諷之色:
“楚寧,本將沒死,接下來該輪到陛下收拾你了!”
“你想在陛下回城之前殺掉我,但卻沒想到陛下及時(shí)趕到,哈哈哈哈!”
這一刻,夏侯炎高興極了。
他覺得,自己的機(jī)會來了!
一旦去了皇宮,那就不是楚寧說了算。
太子和其他皇子,還有一眾大臣肯定不會放過這個(gè)機(jī)會,一定會趁機(jī)彈劾楚寧。
可是,楚寧看著狂笑的夏侯炎卻輕蔑一笑:“你真是個(gè)蠢貨!”
“你……哼,真是粗鄙至極!”
夏侯炎冷笑:“算了,本將不和你這出身民間的私生子一般見識。”
說完,他一甩戰(zhàn)袍準(zhǔn)備跟著禁軍一同回宮。
可身后楚寧卻冷笑道:“你我都中了父皇的計(jì),直到現(xiàn)在你都沒能看出來,真是為你可悲”
夏侯炎一愣。
中了皇帝的計(jì)?
這是什么意思?
等等……
難道皇帝并非恰逢其時(shí)回城,而是一直在等他和楚寧其中一方要被消滅才出現(xiàn)?
若真是如此,皇帝就是想借助他們的手,除去其中一方勢力。
至于除去誰,那就完全看他們雙方的實(shí)力。
不管除掉誰,對皇帝來說都是最有利的。
若是他被除掉,司州大營兵馬會被皇帝收回,夏侯家也會被鏟除。
而如果楚寧被除掉,并州兵馬以及楚寧所有的產(chǎn)業(yè)都是皇帝的!
想到這里,夏侯炎臉色大變。
難道此次去皇宮,皇帝要趁機(jī)除掉自己,順勢滅掉夏侯家,重新掌握司州大營兵馬?
若真如此,他此次去皇宮將不是翻身的機(jī)會,而是落入虎口啊。
“不可能,這不可能!”
夏侯炎雙手緊握,狠狠轉(zhuǎn)頭看向楚寧:“你在騙我,你一定在騙我!”
楚寧冷笑著不說話,就這樣盯著夏侯炎。
這副模樣看得夏侯炎臉色一沉,一咬牙,轉(zhuǎn)身朝皇宮而去。
此時(shí)此刻,夏侯炎已經(jīng)沒了選擇,只能按照皇帝說的去做。
因?yàn),現(xiàn)在的夏侯家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夏侯家。
而且想要搬到楚寧,也唯有借助皇帝的力量!
可楚寧盯著夏侯炎離去的背影,臉上卻浮現(xiàn)一抹殺意。
“冉冥!”
“殿下有何吩咐?”
“你帶著人,趁著夜色去一趟夏侯家,雞犬不留!”
楚寧冷聲下令,絲毫沒有因?yàn)榛实刍貋矶V箤ο暮罴覄邮值囊馑肌?br>
可冉冥卻撅著嘴巴:“殿下,俺若是去了夏侯家,誰來保護(hù)您的安全?”
楚寧瞪了他一眼:“放心吧,父皇不會殺我,你必須抓住機(jī)會,將夏侯家徹底鏟除!”
說完,楚寧招呼劉守仁和鄧弘文去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