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篙的來到,出乎所有人預(yù)料。
此人一來便要收回楚寧手中自治權(quán),徹底了結(jié)并州之事!
不管楚寧剛才說得如何天花亂墜,隨著皇甫篙的現(xiàn)身,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為泡影。
因為,皇甫篙代表的是所有世家。
他的話,皇帝不敢輕視。
皇帝看著年邁的皇甫篙,臉上露出一抹糾結(jié)之色。
并州自治權(quán)是當(dāng)眾給楚寧的,若是再拿回來,有種打臉自己的感覺。
皇帝向來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豈能收回?
可若是拒絕,那就會得罪所有世家,這會影響皇權(quán),動搖大楚國本。
且今后不管發(fā)生任何戰(zhàn)事,所有世家必定不會再捐獻(xiàn)糧食和軍餉。
看著眼前親自前來的皇甫篙,皇帝一時間難以決斷。
大殿內(nèi)安靜無比,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皇帝身上,誰都知道此次決定將會影響大楚基業(yè)。
若是皇帝站在世家那邊,楚王必定會被犧牲,并州也會重回世家手中!
而以楚王的性格,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會調(diào)回前線兵馬。
到那時,大趙覺得有機(jī)可乘,必定會順勢出兵,一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
就在現(xiàn)場安靜之際,楚寧卻輕笑一聲。
“皇甫老家主還真是老當(dāng)益壯啊,一大把年紀(jì)了,居然還管閑事!
楚寧緩步走到皇甫篙身前,玩味笑道:“并州是本王自己爭取來的,豈能說收回就收回?”
“放肆!”
陳國威看不下去,怒斥道:“殿下豈能這樣對皇甫老家主說話?
就算是陛下,對皇甫老家主也要敬重三分,楚王豈能仗著陛下寵愛便如此羞辱皇甫老家主?”
皇甫篙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淡然道:“楚王殿下莫要惱怒,并州在你的治理下已有亂象,若是不收回,必定會動搖國本。”
話畢,抬頭看向皇帝,再次拱手施禮:“還請陛下明鑒!”
皇帝皺眉。
今日之日,若是不給世家一個交代怕是說不過去。
“皇甫老家主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
皇帝想了想,眼神在群臣身上掃視了一眼,問道:“諸位愛卿,意下如何?”
陳國威第一個站出來,沉聲道:“陛下,為了我大楚國本,必須撤銷楚王對并州的自治權(quán),歸還八大世家田地!”
話音剛落,所有戶部官員紛紛喊道:“撤銷并州自治權(quán),歸還八大世家田地!”
緊接著,這些官員背后勢力之人也紛紛站出來起身吶喊:“撤銷并州自治權(quán),歸還八大世家田地!”
聲如洪鐘,響徹大殿,震動皇宮!
就連皇帝也在這一刻被眾人的聲勢所震,臉色很是難看。
這么多官員,加上所有世家一起出手,若是不能讓這些人滿意,今后朝廷如何運(yùn)轉(zhuǎn)?
看來,只能犧牲楚寧了。
至于并州,大不了到時候讓大將軍領(lǐng)軍前去就是。
想到這里,皇帝眼睛一瞇,閃過一抹狠色,緊緊盯著楚寧,冷聲道:
“此情此景,你有何話說?”
本想借助楚寧的手,清理戶部,沒想到楚寧的手段太低級,根本不是陳國威對手。
既然不是對手,那就只能成為失敗者。
失敗者,就應(yīng)該有失敗者的覺悟。
可楚寧卻嘴角一咧,輕笑道:“父皇,并州交給兒臣自治就會動搖國本嗎?”
“這……”皇帝皺眉,一時間竟說不上話來。
楚寧輕蔑一笑,轉(zhuǎn)頭看向皇甫篙,問道:“皇甫老家主所知的消息,也是從別人口中得來,你可有親眼去并州看過?”
皇甫篙皺眉:“老夫年邁……”
“夠了!”
楚寧雙眼一冷,臉上浮現(xiàn)一抹兇狠之色,怒斥道:“你既沒有去過并州,只聽別人一面之詞,怎可斷定此刻并州在水深火熱之中?
如今并州百姓,家家戶戶有田種,戶戶都有盼頭,他們勞作起來比以往更有力!
本王不過是取消了對世家的優(yōu)待,讓所有人都有一個公平環(huán)境而已,豈容你在此說三道四?
這大楚的天下,究竟是靠你們世家在支撐,還是靠大楚百姓在支撐?
若是沒有大楚百姓,你們世家還能稱為世家嗎?大楚天下還能稱之為天下嗎?
你不過一介草民,深受皇恩,本該舉家報效,如今卻聽信他人之言,為別人強(qiáng)出頭,你可有想過自己是否會成為別人手中的利刃?”
一番話有理有據(jù),說得皇甫篙臉色勃然大變。
活到這把年紀(jì),向來被人尊敬,何時被人這樣教訓(xùn)過。
當(dāng)著滿朝文武大臣和八大世家的面被訓(xùn)斥,皇甫篙氣得渾身發(fā)抖,手中虎頭拐杖不斷抖動,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
“你……你……”
皇甫篙被氣得氣血上涌,滿臉通紅,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楚寧冷笑著盯著眼前氣急敗壞的老頭,冷漠道:“年紀(jì)這么大了,應(yīng)該在家中享清福,別被人利用還為人數(shù)銀子。
說是世家之首,其實不過是別人想利用你來對付皇家而已!”
此言一出,就算皇甫篙的脾氣再好,此刻也氣得拿起虎頭拐杖指著楚寧怒斥:
“老夫向來安分守己,楚王竟敢當(dāng)眾羞辱老夫!”
“陛下!”皇甫篙丟下拐杖,大喊道:“您一定要為草民做主啊。”
皇帝嘴角一抽,也覺得楚寧說得有些過分,不禁皺眉道:“楚寧,還不快給皇甫老家主道歉?”
楚寧聳聳肩:“父皇,此人無官無職無爵,竟如狂吠之犬在大殿之上對兒臣狺狺狂吠,兒臣不過還了幾句嘴,何罪之有?”
說著,楚寧轉(zhuǎn)頭看向皇甫篙,冷笑道:“你讓父皇為你做主?那還啊,本王也給你算一筆賬!
大殿之上,當(dāng)著父皇的面誣告本王,聽信別人一面之詞,枉顧事實,栽贓陷害,你該當(dāng)何罪?”
皇甫篙雙眼一瞪:“老夫何時誣告你了?”
楚寧滿臉殺意:“何時誣告?哼,你帶著所有世家在皇宮外候著,不就是想裹挾父皇聽信你的一面之詞嗎?
你所作所為,枉為世家之首,更無禮義廉恥,一把年紀(jì),活到狗身上去了!”
犀利的言語讓皇甫篙氣得一口氣上不來,伸手指著楚寧剛想開口,誰知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皇帝臉色大變,當(dāng)機(jī)立斷:“來人,立即將皇甫老家主抬下去,讓太醫(yī)醫(yī)治!”
頓了頓,皇帝揮手道:“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關(guān)于收回并州自治權(quán)一事,容后再議!”
眾人紛紛散去,只有楚寧一臉冷笑。
對手已經(jīng)出招,他可不能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