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沖出天牢時,外面的夜色已深,冷風(fēng)裹挾著血腥味撲面而來。
天牢外的空地上,數(shù)十名白馬騎兵已將一名獄卒團團圍住,火把的光芒映照下,鐵甲森然,殺氣凜冽。
那名此刻竟是一名獄卒,此人身手矯健,竟能在趙羽的長槍之下連番閃避,甚至幾次險些反擊。
趙羽久經(jīng)沙場,槍法凌厲,每一擊都帶著破空之聲,可那獄卒卻像是早有預(yù)料,總能堪堪避開要害。
“留活口!”楚寧厲聲喝道。
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的剎那,那獄卒忽然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猛地從袖中抽出一柄淬了毒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入自己的心口!
“噗嗤——”
鮮血噴濺而出,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目。
那獄卒仰面倒下,嘴角卻仍掛著詭異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徒勞。
楚寧沖上前去,伸手探向那人的脖頸,卻只觸到一片冰冷,頓時臉色陰沉下來。
對方的臉色已迅速慘白,瞳孔擴散,顯然已經(jīng)氣絕身亡。
“殿下,都是末將辦事不力!”
趙羽收起長槍,單膝跪地,聲音里帶著自責(zé):“本想快攻拿下此人,沒想到他竟如此決絕,竟自殺身亡!
楚寧緩緩站起身,搖了搖頭:“這不關(guān)你的事!
他的目光冰冷,盯著地上的尸體,緩緩道:“此人本就是那面具人安插在天牢中的死士!
“若盧孟然不說出實情,他便不會動手,可一旦盧孟然想吐露真相,此人哪怕暴露身份,也要滅口!
說到這里,他轉(zhuǎn)身看向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獄卒們,冷聲問道:“誰是牢頭?”
一名年約四旬的中年男子顫抖著上前,撲通一聲跪下,額頭抵地:
“回太子殿下,小……小的便是牢頭!
楚寧目光如刀,指向地上的尸體:“此人什么來歷?”
牢頭渾身發(fā)抖,聲音幾乎帶著哭腔:“回殿下,此人……此人是上個月才調(diào)來的,說是江州那邊當(dāng)差出色,這才升調(diào)至天牢任職!
“小的……小的實在沒想到他竟是奸細!是小人識人不明,請?zhí)拥钕滤∽锇!?br>
楚寧冷笑一聲:“你這等昏聵之人,也配做天牢牢頭?”
他聲音冷冽,不容置疑:“自己去江州做衙役吧!”
牢頭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如蒙大赦,連連叩首:“謝殿下開恩!謝殿下開恩!”
相比起死罪,貶去江州做衙役,已經(jīng)是天大的仁慈了。
楚寧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大步離去,趙羽與白馬騎兵緊隨其后。
夜風(fēng)呼嘯,他的思緒卻比這寒風(fēng)更加冷冽。
最后一名面具人,到底是誰?
回到東宮時,已是子時。
楚寧獨自坐在殿內(nèi),案幾上攤開的卷宗記錄著半年來所有與“面具人”相關(guān)的線索。
呂修文、柳風(fēng)、李紹元三人的嫌疑雖已排除,但盧孟然臨死前那句未說完的話,卻讓他心中隱隱不安。
而且對方還能在天牢當(dāng)中安排獄卒,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楚寧揉了揉眉心,眼中閃過一絲疲憊。
登基大典在即,若不能揪出這最后一名面具人,恐怕后患無窮。
就在此時,一陣幽香飄入殿內(nèi),輕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這么晚了,太子殿下還在操勞?”
一道慵懶而嫵媚的聲音傳來,楚寧抬頭,便見大周女帝武曌款款而來。
她一襲雪白紗裙,烏黑長發(fā)如瀑垂落,肌膚勝雪,眉眼間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
楚寧微微皺眉:“女帝陛下,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武曌輕笑一聲,在他對面坐下,纖纖玉手托著下巴:“秀寧已經(jīng)睡下了,我見你深夜未歸,便過來看看。”
她目光流轉(zhuǎn),落在他案幾上的卷宗上,紅唇微揚:“怎么,都快登基稱帝了,還如此繁忙?”
楚寧沉默片刻,緩緩道:“還有最后一名面具人沒有抓到。”
武曌挑眉:“哦?盧孟然沒招?”
“死了!背䦟幝曇舯洌氨话膊逶谔炖蔚乃朗繙缈!
武曌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輕笑:“看來這幕后之人,手段倒是狠辣!
楚寧目光沉沉:“本宮擔(dān)心,此人會在登基大典上動手!
武曌聞言,卻搖了搖頭,紅唇輕啟:“天下之事,無非一個"利"字!
她指尖輕輕點在案幾上,聲音帶著幾分玩味:“想想,若此事成了,對誰最有利?”
楚寧瞳孔驟然一縮。
若他登基受阻,誰最得利?
他的父皇,當(dāng)今皇帝!
父皇雖已決定禪位,但因為獨孤信被殺一事,對他多有不滿,此刻怕不是真心實意禪位。
若登基大典上出了亂子,甚至他遇刺……那皇位,豈不是又要回到父皇手中?
楚寧眼中寒光一閃,手指不自覺地攥緊。
難道……這一切,都是父皇在背后操控?
楚寧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案幾邊緣的雕花紋路。
燭火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動,映出一片陰晴不定的神色。
“不可能是父皇。”
他緩緩搖頭,聲音低沉而篤定:“他已搬去西苑頤養(yǎng)天年,朝會上也多次表明不再過問政事,更何況……”
他的指尖突然收緊,在紅木案幾上留下一道淺痕。
“所有兵馬都換成本宮的人,六部要職也盡在掌握,他手中既無兵馬,也無實權(quán)官員可用!
武曌聞言輕笑,纖纖玉指把玩著垂落肩頭的一縷青絲。
她斜倚在軟榻上,紗衣下若隱若現(xiàn)的曲線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我的太子殿下啊……”
她紅唇微啟,聲音帶著幾分慵懶的戲謔。
“你當(dāng)真以為,一個統(tǒng)治天下二十余年的帝王,會這么輕易就把所有底牌都亮給你看?”
她突然直起身子,薄如蟬翼的紗衣滑落肩頭,露出凝脂般的肌膚。
玉足輕點地面,她如貓般優(yōu)雅地來到楚寧身前,帶著幽蘭香氣的指尖輕輕抬起他的下巴。
“說不定……”
她俯身在他耳畔低語,溫?zé)岬暮粑鬟^他的耳垂:“西苑的閑云野鶴,朝會上的退讓隱忍,都只是……”
朱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廓:“迷惑你的障眼法呢?”
楚寧瞳孔微縮,武曌的話語像一滴墨汁落入清水,在他心中暈開層層疑慮。
“你……”
他剛欲開口,一陣幽香突然撲面而來。
武曌整個人已軟軟地靠進他懷中,青絲如瀑散落在他胸前。
隔著單薄的衣料,他能清晰感受到她玲瓏有致的曲線。
“這件事你忙了許久,也該好好休息了!
她仰起俏臉,眼波流轉(zhuǎn)間媚意橫生。
楚寧喉結(jié)滾動,方才的疑慮瞬間被炙熱的情欲沖散。
他猛地扣住佳人纖細的腰肢,另一只手已穿過她的膝彎。
“既然女帝盛情……”
他低沉一笑,突然將人打橫抱起:“那今晚就先與你大戰(zhàn)三百回合!明日……”
他大步走向內(nèi)殿,錦靴踏過散落的奏折:“本宮再去會會那位"閑散"的父皇!”
武曌在他懷中嬌笑,玉臂環(huán)住他的脖頸。
紗衣飄落在地,像一片輕云墜入凡塵。
燭火搖曳間,兩人的身影在屏風(fēng)上交織成一幅美麗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