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身上所中劇毒讓趙羽十分緊張。
為了盡快找到解藥,趙羽在將楚寧交給薛懷德照顧后,帶著一隊騎兵直奔飛鶴城而去。
好在高山坡距離飛鶴城并不遠,策馬趕路,只半天就來到了飛鶴城。
二話不說,趙羽親自去了地牢審問周閔。
地牢深處,一座單獨的審訊室內,趙羽負手而立。
屋外,士兵巡邏的腳步聲清晰可聞,他面前是被鐵鏈束縛的周閔,后者雖身著敵軍將領鎧甲,卻已殘破不堪,身上遍布鞭痕。
墻角炭盆中,牢中專用的烙鐵燒得通紅,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周閔,本將再問你最后一次!
趙羽的聲音冷得像冰:“太子所中之毒,解藥在何處?”
周閔抬起頭,嘴角滲出血絲,冷聲道:“本將不知情,那毒...那毒是李將軍的,本將不過是個聽令行事的將領...”
“啪!”
趙羽一鞭子抽在周閔臉上,留下一道血痕:“你以為本將會信?李星是你軍主將,你是副將這等機密之事,你豈會不知?”
周閔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卻仍強撐著說道:“本將落入你軍手中,受盡折磨,你覺得本將此刻還有必要騙你嗎?”
趙羽瞇起眼睛,緩步走到炭盆前,伸手握住烙鐵的手柄,通紅的烙鐵在營帳中發(fā)出妖異的光芒,映得他半邊臉忽明忽暗。
“周閔,你可知道太子現(xiàn)在如何了?”
趙羽的聲音忽然放輕:“他躺在軍營,渾身經脈堵塞,滿臉漲腫,若三日之內拿不到解藥,太子就會...死!
周閔的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
他知道,若是楚寧死了,他絕對沒有好下場。
“你也是為人臣子的,難道就忍心看著自己的儲君慘死?”
趙羽步步逼近:“只要你交出解藥,本將保你性命無憂!
“趙將軍!”
周閔突然激動起來,狂笑道:“你我兩朝本就是敵對關系,本將巴不得楚寧被毒死!”
他很清楚,自己是無法活著出去。
與其茍延殘喘,不如痛快一些。
“砰!”
趙羽一拳砸在一旁墻壁上,狠狠問道:
“那你總該知道,李星是從何處得到的毒藥?”
周閔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低下頭:“這個...本將更不清楚了...”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趙羽冷笑一聲,手中的烙鐵已經逼近周閔的胸膛。
“等等!”
周閔突然大喊:“趙將軍,本將...本將只知道一件事!”
趙羽瞳孔猛縮:“快說!”
就在這時,周閔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趙羽心頭一緊,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見周閔猛地咬向自己的舌頭。
“住手!”
趙羽急忙去掰他的嘴,卻已經晚了,鮮血從周閔口中噴涌而出,他的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隨即癱軟下去。
“這……”
趙羽一臉懊惱,一拳捶地,狠狠說道:“都怪本將,太過心急!”
唯一有可能知道消息的周閔咬舌自盡,線索就此斷了。
“不行,不能放棄,一定要想辦法找到解藥,實在不行,找到毒藥的出處也行!”
趙羽臉色一沉,當機立斷:“來人,傳令給錦衣衛(wèi),讓他們立即調查毒藥一事,找不到解藥就找毒藥的來源!”
既然從秦軍口中無法得到消息,那就只能靠他們自己去找。
而就在趙羽下令之后,另外一邊,武曌派出來的太醫(yī)也趕到了高山坡軍營。
薛懷德站在軍帳外,望著遠處連綿的群山。
暮色漸沉,天邊最后一抹霞光也被濃重的烏云吞噬,他的鎧甲上還沾著未干的血跡。
三日前那一戰(zhàn),楚寧為了救周朝,為了覆滅秦軍,親自和李星激戰(zhàn),竟是被李星用卑鄙手段所傷。
想到這里,薛懷德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帳內傳來楚寧痛苦的呻吟聲,那聲音像一把鈍刀,一下下剜著他的心。
“報——太醫(yī)到了!”
薛懷德猛地轉身,只見一隊人馬疾馳而來,為首之人身著青色官服,年約四十,面容清癯,正是女帝派來的太醫(yī)沈明遠。
“沈太醫(yī),快!”薛懷德一把抓住太醫(yī)的手腕就往帳內拖。
帳內燭火搖曳,楚寧躺在床上,面色青紫,嘴唇發(fā)黑,他的左肩纏著繃帶,但滲出的血跡已經變成了詭異的墨綠色。
沈明遠快步上前,伸手搭上楚寧的脈搏,眉頭越皺越緊。
“如何?”薛懷德急切地問道。
沈明遠沒有回答,而是從藥箱中取出一枚銀針,在楚寧的傷口處輕輕一挑。
銀針瞬間變成了深紫色,針尖還泛著幽幽的綠光。
“這是......”薛懷德倒吸一口涼氣。
“蠻族特有的血蛛毒!
沈明遠沉聲道,“此毒以西域血蛛的毒液為主,配以七種劇毒草藥煉制而成。中毒者先是昏迷不醒,隨后毒素會慢慢侵蝕五臟六腑,最后......”
“最后怎樣?”
“全身潰爛而亡。”
沈明遠嘆了口氣:“此毒在中原極為罕見,我也是在太醫(yī)院古籍中見過記載。按理說,蠻族應該已經失傳了這種毒藥的配方才對......”
薛懷德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踉蹌著扶住床柱:“難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沈明遠沉吟片刻:“我可以用金針封穴之法,暫時壓制毒性。但最多只能維持半年,若半年之內找不到解藥......”
“解藥在哪里?”
“需要三味主藥:天山雪蓮、西域血蛛的毒囊,還有......”沈明遠突然頓住,目光閃爍。
“還有什么?”
“沒什么!鄙蛎鬟h搖搖頭:“當務之急是先為太子施針!
他從藥箱中取出一個錦盒,打開后里面整齊排列著十二根金針。隨后取出一根,在燭火上烤了烤,接著對準楚寧的百會穴緩緩刺入。
薛懷德屏住呼吸,看著金針一點點沒入,楚寧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按住他!”沈明遠喝道。
薛懷德連忙上前按住楚寧的肩膀,他能感覺到楚寧的肌肉在劇烈痙攣,冷汗浸透了衣衫。
沈明遠手法極快,轉眼間十二根金針已經全部刺入相應的穴位。
漸漸地,楚寧的呼吸平穩(wěn)下來,臉上的青紫也褪去了一些。
沈明遠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毒性暫時壓制住了,但切記,只有半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