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宴看到自己帶著余歲晚爬墻逃學(xué),被教導(dǎo)處主任逮住,余歲晚許諾會在下次月考將他的成績提高五十名,他們便安然從老師辦公室出來。
他帶著余歲晚去馬場,想給余歲晚秀騎術(shù)卻從烈馬上摔下來,只能看著余歲晚一身騎馬裝單手勒著韁繩,將最烈的馬輕松馴服,那時的余歲晚比太陽還耀眼,他記得當(dāng)時自己心臟都要撞碎胸膛了。
他看到自己把給余歲晚告白的人打個半死,被余歲晚看到時他驚慌失措,可余歲晚只是拉起他的手用消毒濕巾給他擦拭手上的傷,讓他以后別這么荒唐。
那時,他清楚地知道,余歲晚的眼里只有她,那些什么所謂的辯論隊同伴,什么社團(tuán)同伴,對余歲晚來說都沒有他重要。
他會趁上課偷偷出去給余歲晚買好吃的,和余歲晚不在一個班里時,他威脅余歲晚的同桌去他們班,他坐在余歲晚身邊看著余歲晚認(rèn)真上課,趁老師不注意偷偷往余歲晚的嘴里塞零食,看著余歲晚腮幫子鼓鼓的樣子,就覺得幸福。
結(jié)果被尖子班的英語老師給趕了出去。
后來,余歲晚干脆抱著自己的書來到他們班,讓他的同桌讓一讓,在他的身邊坐下,看著他不允許他逃課。
他這才知道,余歲晚去校長辦公室要求去普通班。
他知道余歲晚這是為了他,高興得幾天都沒有睡著覺。
有人在背后嫉妒余歲晚次次考試碾壓式第一,在背后說余歲晚現(xiàn)在這么清高自傲將來他要是把余歲晚娶回家還不是得給他洗衣做飯生孩子,他把人打了個半死,說老子的媳婦兒,只有老子能娶!
他看到自己爬樹敲余歲晚宿舍的窗戶,被宿管阿姨用掃把追了好遠(yuǎn)。
又看到余歲晚帶他到那棵樹下,指著樹枝和他說這件事,他卻找人把那棵樹給砍了,他看著余歲晚強(qiáng)忍崩潰的怔愣模樣,戲謔笑著同余歲晚吹了個口哨:“嘖……樹沒了!
他腦子里這樣交錯的畫面不斷閃現(xiàn)。
讓他看到了當(dāng)初余歲晚對他有多好,也讓他感受到了自己有多么的愛余歲晚。
他能為了余歲晚連命都不要,余歲晚多看其他人一眼,他都會控制不住嫉妒給人打個半死。
他看到那年生日,他逼著余歲晚和他領(lǐng)證,不然就要死給余歲晚看!
看到車禍來臨時,余歲晚奮不顧身撲在他身上將他護(hù)住時,眼中的堅定和決絕。
他又看到身形消瘦的余歲晚穿上和他領(lǐng)證去那天穿的裙子,被他推進(jìn)泳池里,他擁著竇雨稚不允許任何人去救。
看到曾經(jīng)余歲晚的朋友都和竇雨稚成為了朋友,在余歲晚蘇醒后全都站在了余歲晚的對立面,勸說余歲晚放棄他,成全他和竇雨稚。
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所謂的朋友們圍著余歲晚抱怨,抱怨余歲晚為什么要醒來,告訴余歲晚傅西宴愛竇雨稚勝過當(dāng)初愛余歲晚,因為當(dāng)初他和余歲晚總是吵架,而他和竇雨稚在一起就變身成粘人的大狗狗,從來沒有和竇雨稚吵過架。
他想告訴余歲晚不是這樣的,可發(fā)不出一點聲音,他想摟住全身濕漉漉孤零零站在泳池旁的余歲晚,可怎么都摟不住她。
他看著余歲晚挺直脊背,同所有的朋友站在對立面,堅持一定要讓他記起過去,又在所有人拋下她散去后,躲在樓梯下方的雜物間抱著雙膝痛哭。
他看到自己故意在余歲晚面前吻竇雨稚,故意醉酒帶著竇雨稚去他當(dāng)初為余歲晚準(zhǔn)備的婚房,雖然在主臥里他和竇雨稚什么都沒有做。
看到余歲晚坐在客廳端著酒杯的手都在顫抖,看著余歲晚用酒吞下安眠藥……
他卻在余歲晚從醫(yī)院醒來后,諷刺余歲晚想死應(yīng)該直接割腕那樣比較快,他和竇雨稚就能得到解脫。
兩年時間里,他用盡一切手段折磨余歲晚,直到……那天他喝下加了料的酒,說她惡心。
他就那么居高臨下看著被推倒的余歲晚,用手指勾著她的下巴,和葉長明說:“既然她這么饑渴,那你找?guī)讉人來滿足滿足!”
他清楚的記得余歲晚震驚之后竟然輕笑了一聲,聲音極輕,滿目的荒蕪,她問他:“傅西宴……如果有一天你恢復(fù)記憶了,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對我,會不會后悔?”
他是怎么說的……
“如果我有一天恢復(fù)記憶了,巴不得從來不認(rèn)識你……就應(yīng)該讓你爛在余家村里。”
那時,如果不是謝子懷抱走了余歲晚,他當(dāng)時是會讓葉長明找人過來的……他知道!
后來,余歲晚將離婚協(xié)議書丟給他,眼神漠然,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那濃烈到讓人心驚的愛意。
她說:“之前我不愿放手,是怕有一天我的西宴回來了,發(fā)現(xiàn)我輕易放棄了我們的感情,會怪我!我努力過,但太累了!所以傅西宴……我不要你了。”
不……
不可以!
他的歲晚怎么能不要他!
他是個渾蛋!他這么傷害他的歲晚!傷害他拿命愛的歲晚!
誰能告訴他,他到底是怎么了?
是被人奪舍了,還是瘋了?!
他看著自己推的余歲晚滿頭是血,看著余歲晚因為安姨的死歇斯底里,看著余歲晚因為他用余家威脅她而痛苦絕望,看著自己……把懷孕的余歲晚從樓梯上推了下去,看著余歲晚含笑同他說……孩子是他給歲晚下藥那晚歲晚和別人懷上的!
傅西宴猛地驚醒坐起身,滿臉都是淚水。
“表哥!你醒了!”
趴在床邊睡著的顧語聲驚醒,揉了揉眼睛:“你睡著了后一直在哭!
傅西宴瞳仁顫抖,一把抓住顧語聲問:“歲晚呢?歲晚呢?”
“昨天,好像是歲晚的男朋友把歲晚帶走了。”顧語聲開口道。
“男朋友?”傅西宴瞳仁顫抖。
“是啊!我和蔚藍(lán)學(xué)姐通過電話了,蔚藍(lán)學(xué)姐說是歲晚的男朋友!鳖櫿Z聲照實道,他看著傅西宴的反應(yīng),心里清楚傅西宴很有可能是恢復(fù)記憶了,便道,“現(xiàn)在歲晚生活得很幸福,你也……不用太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