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宴,我們已經(jīng)領(lǐng)了離婚證,以后最好……不要再見,也不要再有任何牽扯,這樣竇小姐才能有安全感!彼龑Ω滴餮绲娜似愤抱了一絲希望,低聲說,“這對我、對你,對竇小姐都好!
傅西宴一語不發(fā)掛了電話。
余歲晚放下手機(jī),心底空落落的。
只希望安姨的事到此能告一段落。
精神放松下來,余歲晚吃了點(diǎn)東西,打電話詢問謝子懷是否可以接安姨。
“歲晚,情況似乎有些不妙!敝x子懷語聲沉沉,“不知道推了安姨的那個人和警方說了什么,我正在想辦法,你別著急!
余歲晚攥著水杯的手收緊:“好,辛苦你了!
剛掛電話,她手機(jī)再次振動。
余歲晚忙接聽:“喂……”
“余歲晚?”
這聲音,有些耳熟。
她應(yīng)聲:“我是!
“今天晚上七點(diǎn)君御酒店,你不來就等著那個姓安的女人入大獄吧!”
是竇雨稚的表弟,葉長明。
想到剛才謝子懷說的情況不妙,余歲晚緊緊攥住手機(jī):“法治社會講求證據(jù),機(jī)場的視頻足以證明安姨清白,誰也沒有辦法把黑變成白,冤枉安姨!
“呵……是嗎?你可以試試!比~長明冷笑,“而且,這個姓安的女人似乎去年收養(yǎng)了一個14歲的小啞巴,你不來……我只能找這個小啞巴了。”
余歲晚精神陡然緊繃。
“我知道你懂法……還喜歡給人普法!”葉長明吊兒郎當(dāng)開口,“我本人不會動那個小啞巴留下證據(jù),可小啞巴上初二了吧!校園霸凌怕不怕?聽說這幾年校園霸凌自殺的不少!你說……”
余歲晚盛怒之下反倒更冷靜,只是攥著手機(jī)的手不住在顫抖,她問:“是傅西宴讓你打的電話?”
“不然你以為我哪里來的你的電話?七點(diǎn)君御酒店3020云海閣,你還有不到兩個小時,現(xiàn)在是海城堵車的高峰期,但愿你來得及!
對方說完就掛了電話。
余歲晚喉嚨干澀脹痛,呼吸粗重久久無法平復(fù)。
遭受過校園暴力,余歲晚不能讓安歡顏經(jīng)歷她曾經(jīng)歷的。
想到安歡顏明媚的笑臉,她咬牙,迅速穿上羽絨服,將圍巾帶好拿了手機(jī)和身份證出門,打車前往君御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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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的話你不能全聽啊,西宴哥!你說……好不容易我把你要的這種藥找到了,只要余歲晚喝下去,咱們錄個視頻就能向我姐證明你的清白……”
包廂門被推開。
余歲晚出現(xiàn)在雙開門中間。
“噹——噹——噹——”
裝修華麗復(fù)古的包間內(nèi),一人多高的落地西洋鐘響起七點(diǎn)整報時的聲音。
傅西宴抬頭,似乎有點(diǎn)意外余歲晚會出現(xiàn)。
“喲!余小姐挺準(zhǔn)時!”竇雨稚的表弟用手肘撞了撞傅西宴,壓低聲音,“西宴哥,這可是向我姐證明的好機(jī)會!別辜負(fù)我費(fèi)勁給你弄來的藥!”
“今天請余小姐過來也沒有別的意思!比~長明撥弄著自己凌亂的黃毛,起身對余歲晚笑著,“既然余小姐和我姐夫領(lǐng)了離婚證,今天在我們所有人的見證下一起喝上幾杯,確定你不會再纏著我姐夫,就算有始有終了不是!
葉長明說著看了眼傅西宴:“況且,不管那個姓安的女人是不是有意推我姐的,我姐是因她受傷這是事實(shí),你要求情……至少得喝上幾杯才能算賠罪吧!”
“就是,求情也得有誠意才是!”包間內(nèi)有人起哄,“白的喝不了,紅的四五杯總是行的吧!”
余歲晚就立在門口的位置,黑白分明的眼仁只看向坐姿懶散的傅西宴。
她朝包間圓桌方向抬腳,隨手摘下遮擋了半張臉的圍巾,搭在椅背上,拿過圓桌上喝水的高長水晶杯擱在面前,轉(zhuǎn)動圓盤拿起第一個分酒器,將里面的白酒倒入杯中。
余歲晚本生得極白,摘下圍巾后側(cè)臉、下顎和頸脖上的青紫越發(fā)顯得駭人。
“我們12歲相識那天,我身上帶著農(nóng)藥,如果不是救你,我是打算喝完的。”她拎起第二個分酒器,繼續(xù)倒入自己面前的杯中,“與其說,是我救了被綁架的你,不如說……是你救了我!
那時替他擋刀,余歲晚是真的不想活了。
如果不是傅西宴撒潑打滾帶她回傅家,或許之后還是會尋死。
“和你不同,你從小便生活在溫暖和幸福中,而我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所有拼命想銘記一生的溫暖和幸福,都和你在一起的時刻,你強(qiáng)勢介入我的生活,讓我認(rèn)為我這個骯臟、不被期待的生命也是有人愛,有人要的!
傅西宴就是她陰霾人生中,唯一的光明。
所以,在車禍來臨時,帶給她巨大恐懼的不是死亡,而是傅西宴的死亡。
所以,在傅西宴失憶后,哪怕他已經(jīng)心有所屬,百般折辱,她也不舍得手。
所以,那天他們被下藥后,他穿好衣服,不問青紅皂白回頭用那種戲謔的眼神看著她,說她惡心時,她才會萬箭穿心,生不如死。
傅西宴表情錯愕,喉頭翻滾著。
“在18歲成人禮上,你許了的第一個愿望,說余歲晚這輩子的幸福只能傅西宴來給!
她轉(zhuǎn)動圓桌,拎起第三個分酒器……
“第二和第三個愿望你耍賴沒有許,你說你所有的愿望必定都和我有關(guān),希望把兩個愿望留著,不論什么時候說出來,我都必須幫你實(shí)現(xiàn),算我送你的成人禮,我應(yīng)了,你的第二個愿望是22歲生日當(dāng)天,希望我和你領(lǐng)證,我做了!
哪怕她知道,傅家和林家都不愿意看到他們在一起。
可只要他說想,她也甘愿為他和林家和傅家對立。
三個分酒器倒?jié)M了高高的水晶杯。
她抬眼,朝傅西宴看去:“你不必用安姨和安歡顏威脅我,不論是什么只要你開口我就會照辦,更別說我還欠你一個愿望,不論是什么我都會答應(yīng)!
刨開這些傷口,說這些話的時候,余歲晚以為自己會淚流不止。
可她沒有。
哪怕雙眼脹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