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nèi)因空間狹小,張凱楓身上傷勢不輕,也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內(nèi)調(diào)息。外頭灰衣老人和紅妝女子則是一同坐在外,紅妝女子沉默不做聲,似乎在想什么,望著馬車內(nèi)的人,欲言又止。
“姑娘有什么事情要問在下嗎?還請直說,這般盯著張某,實在是如芒在背啊。”張凱楓停止了調(diào)息,緩緩的說道。
紅裝女子微微一笑,如百花綻放般的笑容,臉上沒有絲毫的偷窺而尷尬的表情:“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躲過我所吹奏的曲子的。”
“這個是張某武功上的一點秘密,恕在下無法告知姑娘!睆垊P楓
“哼,小氣鬼。”紅裝女子撇過腦袋,不再望向馬車內(nèi)。
張凱楓笑而不語,這確實他武功上的秘密,他不是沒有受到曲子的影響,但是很快的就脫離出來,體內(nèi)的魔蓮生出魔音,抵消掉那詭異的曲子。趁著空擋迅速調(diào)息,在利用楊義麻痹大意,這才擊殺一人,說起來還是感謝紅裝女子的幫助,只是有些事情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可以透露。更何況,此女身邊帶著這名灰衣老人功力深不可測,他還是小心謹慎的好。
似乎為了化解尷尬的氣氛,沉寂了一會兒,灰衣老人忽然說道:“老夫觀小友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功力,雖然只是剛剛晉升,但是武道意志的凝煉卻沒有完整,否則以小友犀利的劍術(shù)擊殺那兩人應不費吹灰之力才對!
自己剛剛晉升的秘密被老人一眼就看穿,張凱楓沒有露出什么異樣的神色,他也料到瞞不住這名老人,便直言不諱:“前輩果然慧眼如炬,晚輩近來剛剛晉升還虛境,又遭敵人追殺,自然沒有辦法馬上凝煉武道意志。再者,晚輩剛晉升境界,還有很多武學上的事不了解,故而一拖再拖下來!
馬車內(nèi)的年輕人話語中不缺尊敬之意,頓時令老人心中開懷不少,笑著說道:“小友過謙了,還虛境界確實不同于其它的境界,需要有人可以指點迷津,會順利很多。如若小友可以幫我家小姐一個忙,或許這個問題不再是問題。”
張凱楓詫異,他雖然不曾說出來自己的名字,但是以這兩人的能力想必早已猜到他的身份卻不點破。而且,還拋出誘人的價碼,其中的深意有待猜測一番了。
不過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外面紅裝女子微微上揚的表情時,打趣起來:“哦,看來張某躲過追殺,運道還不錯,還遇到了貴人了!
“貴人?這話倒是不錯,我家小姐就是張公子的貴人!崩先笋{著車愣了愣,笑起來。
迎著朝陽,空曠的大草原上傳來朗朗的歌聲,草原上的歌聲喚醒一眾正在沉睡的綿羊,風呼呼吹,似乎在迎接著這名年輕人。
~~~~
已經(jīng)遠離魔門勢力范圍的小鎮(zhèn)之內(nèi),一家簡易的客棧,清晨,客人不怎么多,但卻已經(jīng)有了兩個人坐著,吃著辛辣的油面,吃得滿頭大汗。
老人一身黑色的衣服,吃東西的樣子還算儒雅,一筷子一板一眼。反觀在一旁的年輕人卻是一副大不同的畫面,手中的筷子如同跳舞起來,瘋狂攪動,滿臉的油膩,店小二看著都倒胃口,只是礙于這名吃相雖然差的年輕人出手大方這才沒有將之趕出去而已。但是長久站在那里看著那年輕人的吃相實在無法忍受,就只能趴在臺上,現(xiàn)在還早客人不多,眼不見為凈,很快的輕微的鼾聲響起。
吃頓早餐足足半個時辰的金衣年輕人終于當下手里的筷子,一臉暢快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被天上掉下的金子砸中了這么開心。當然了,真實情況卻不是如此,被迫在深山野林里躲躲藏藏的好些天,吃的都是野果,就算抓到野味也只能生吃,生怕引來那些身手強悍的魔道高手。不過,當他看到那名不怎么說話的老人抓到野味的時候生吃可沒有什么猶豫,看起來就像是煮熟的食物一般,咬得滿嘴是血的時候才知道天外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好些日子近乎與世隔絕,讓這個話嘮的年輕人給憋的險些懷疑人生了。不過回到了人類社會時才發(fā)現(xiàn)還是熱鬧點好,至少他再怎么大聲說話不管有沒有人愿意聽都覺得爽快。而這兩個人正是莫老與金家大少爺金牛,兩個趁著魔門空虛,趁虛而入,收獲頗豐。
“莫老,您這次可真是大顯神威,將那些魔崽子嚇得不輕,那些老魔頭可震怒無比,但是就是抓不到我們。這一記悶虧可以讓他們記上好些年了,真他娘的爽。”金牛滿臉的自豪,故意壓低的聲音:“臨走前,我還在魔門的練武場放下幾顆臭雷,估計讓他們更氣了吧!”
老人笑而不語,思緒卻飄回數(shù)天前,眼前素來錦衣玉食的年輕人要跟他一同進入魔門的時候他可是不同意的,只是金牛不愧是商賈家出身,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硬生生的把莫老給繞暈了,最后就連莫老都暈乎乎的同意下來。只是接下來的兇險日子,這名年輕人居然能夠吃得下來,讓莫老對這名從小鼎食鐘鳴的年輕人稍稍改觀不少。只是令人頭疼的話癆的毛病沒有改掉多少,反而大有增長,也不知是這幾日給憋的太厲害了。當然了,不是沒有改變,原本胖乎乎的身軀一下子消瘦了很多。準確來說是健壯了不少,皮膚黝黑,經(jīng)過此番歷練之后,對于他的武功修為以及心性都成長了很多。
“嗯,我想好了,今后要寫一部勇闖魔門的小說,只是名字叫什么好呢?”金牛正陷入極度的自戀中,左思右想小說的名字,絲毫沒有注意到從柜臺上醒來的店小二一臉鄙視的模樣。
店小二雖然出去不多,但是魔門歷代魔將輩出,就足以和正道四門抗衡,更何況再其背后還有一些老怪物,想要闖入魔門簡直就是難如登天,就連那些正道的人也不曾夸下?。店小二默默想到,看著那名仍在自戀的金衣家伙用了他平常用的老蛤蟆想登天,還要看你的腿夠不夠長。
但是沒有過多久,喋喋不休的人忽然停下來,轉(zhuǎn)頭向外望去,銳利如鷹的目光直視來人。來人一身斗篷覆蓋全身,僅僅露出一雙眼睛,來人走的腳步很輕,幾乎沒有聲音,如扶風吹拂一般。若是尋常人突然見到這名神秘之人必然以為是鬼怪,嚇得不輕,只是金牛他們不是。
來人止步,因為一股冷冽的殺意從客棧內(nèi)沖到他身前寸許的地方,只要他敢再進一步更狂暴的殺意會隨之而來。目光中那名年輕人此時看似一只手撐著下巴,故作輕松的看著他,神態(tài)輕松的打量著,但是他知道他出現(xiàn)的那一瞬間,金衣的年輕人衣服下緊繃起來的肌肉卻如一張繃緊的弓弦一般,隨時都可以暴起殺人。
來人腦?焖俜喌玫降那閳,很快腦海就浮現(xiàn)出一個人的名字“金!苯鸺要氉樱,以前是現(xiàn)在不是了。出道時間不長,名聲沒有自己好友張凱楓的響,但是其背后的勢力卻不容小覷,因為他有一個財富很多的老爹,這是不容忽視的因素。聽聞也修煉武功,但是卻沒有那么出彩。但是如今來看,卻不是與傳聞的一樣啊,這種野獸般敏銳的武感與野獸相近的氣息,兇悍的一塌糊涂,情報還需要更新,回去之后得將那些不干事的家伙扣糧餉下來。
一襲黑衣的老人吃完早餐此時正悠閑的喝著茶,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但卻令這名諜報頭子如臨大敵,更不敢奢求對方轉(zhuǎn)過頭來看他。因為他深深覺得自己不是對手,一旦動手死的會是他,這是從事諜報工作積累下來的經(jīng)驗,綜合這些因素他沒有選擇在進一步。
默不作聲,這名諜報頭子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封,只見他手指夾著信封,隨意的拋過去,重量不是很重的信封居然能夠準確的飛躍界限輕飄飄的落在桌子上。此人展露出一手不俗的功力,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值得他這份身價。
金牛瞥了一眼莫老,便鎮(zhèn)定自若的收回視線,轉(zhuǎn)過頭拿起信封取出信件,很快就將信中的內(nèi)容讀完。信中的內(nèi)容與他離開時所預料的一般,事情雖然糟糕,卻不是最壞的情況。
“張公子現(xiàn)在的處境,是否需要用到我們的地方隨時通知我們。”斗篷下傳來低沉的聲音。
金牛手指敲了敲桌子,沉思了一會兒:“多謝貴主人的好意,凱楓的事情我們會自己解決,用到你們的時候會聯(lián)系你們!
“這就好!鄙衩刂它c頭。
“不吃過早餐再走嗎?我請客好了!苯鹋R姷侥侨艘x開,便出聲喊道。
沒有在回應,這名諜報頭子離開,身影很快的就消失在街角處。
“莫老,我們需要前去接應凱楓嗎?”等到那人走后金牛臉色露出擔憂的神色:“他的身份暴露的有些快了!
“一定是有些因素在內(nèi),推波助瀾所致,不過少主吩咐過,無需為此擔憂。他說不想再用不存在的臉生活了,他的劍這五年里磨得足夠鋒利,天下人除非是高境界的人出手,否則沒有人能夠殺死少主!蹦涎哉Z中透發(fā)著對張凱楓強烈的自信:“我們的行動要加快腳步,盡快將那些無恥的信件散播出去,之后能夠掀起多大的波浪就看那些偽君子的能耐了,他們必然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事情完成之后,我們趕赴北原,相助少主一臂之力!
“就算他們不為所動,也有我們推動他們一把,身處浪尖,由不得他們不動!苯鹋膲牡男χ
店小二看著猥瑣的家伙壞笑的樣子,不由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