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一遍,卻沒有接通。
呵,難不成,我現(xiàn)在打電話過去,打攪到他們的好事了嗎?
霍璟川會為了黎詩,和她的男朋友大打出手,足以說明,他心里黎詩有一定的分量吧?
我到底還是低估了這個女孩子,原來,哪怕我一次次設置障礙,哪怕我提前搶走她的劇本,她卻依舊可以成為霍璟川心目中獨一無二的白月光。
而這,是我永遠無法企及的。
愛情,真他嗎是讓人膈應的玩意兒。
我又一次撥通了霍璟川的電話,而這一次,霍璟川終于接通了。
電話那頭聽上去很安靜,像是在密閉的車廂里,只是,霍璟川的聲音有些緊促,還帶著微微的喘氣聲:
“喂,剛剛在忙,沒聽到電話響!
這靜謐的氛圍,這微微的喘氣聲,這極具曖昧的“剛剛在忙”四個字,瞬間在我的腦海里勾勒出了一副只有成年人才懂的畫面。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一下提了起來,一股無力的鈍痛感,從心臟蔓延至四肢百。
“哦,在忙什么呢?你不是說一會兒就回來的嗎?”
“剛剛公司開了個會,又恰好臨時有點事。你先休息,我一會兒就到!
霍璟川的聲音仍舊帶著微微的喘氣,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怎么顯得有些吃力?
驚人的聯(lián)想力讓我的大腦亂如一團麻,而就在此時,更要我命的是,我竟依稀聽到了一個女人綿軟無力的聲音:
“璟川哥……”
那聲音很微弱很微弱,可是,電話那頭實在是太安靜,安靜得以至于那聲音都顯得格外的清晰。
我還想再聽個究竟,然而,電話那頭這時候卻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像是兩個人的肢體發(fā)生了激烈的碰撞那般,窸窣的聲音時而變得嘈雜,時而很亂。
而足足過了十來秒,終于,電話那頭再度安靜,霍璟川的語調里,竟破天荒帶著幾分緊張:
“不好意思,剛剛出了點狀況,我很快就回來了,你別擔心!
沒等我再說話,霍璟川便已經匆匆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我手握著電話,手不停地在抖,而我的手心連同背部,竟都是涔涔的汗意。
我看了下通話的時間,不過是不到兩分鐘的光景。
然而,這兩分鐘對我而言,卻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煎熬。
一個喝醉了酒任人拿捏的女人,一個強壯有力、正值壯年的男人,兩個人同處一個車廂里,若說不會發(fā)生點什么,誰信呢。
更何況,剛剛霍璟川的聲調包括嗓音都顯得與平時完全不一樣,而黎詩發(fā)出的聲音,聽上去分明像是……
我不敢再往下繼續(xù)深想下去,再繼續(xù)想,我會再也忍不住從病床上爬起,去他的車上看個究竟。
心依然在痛著。
盡管我一遍遍告訴自己,我早就不在乎他了,可我現(xiàn)在,畢竟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就無法接受他對黎詩好,更無法接受他和黎詩那么親近。
我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瞎想,或許一切并非是我所想象的那樣,可是,我的腦袋仍舊無法停止思考。
而本來就輕微受傷的大腦,越想就越疼,疼得我根本就難以承受,于是,我索性直接從病床上起來。
我拿起掛在旁邊的外套,穿上便往外走,嚇得護工慌忙攔住我:
“霍夫人,您這是干嘛去?您現(xiàn)在只能靜養(yǎng),不能出去啊——”
“我有點急事,我必須出去一趟!”
我不顧護工的阻攔,直接打開病房的門,快速往醫(yī)院的大門口走了出去。
與其躺在病床上胡思亂想,真不如親眼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也好過這種不斷猜測的煎熬。
我承認我又有些沖動了,可是,我真的難以做到理智,也根本就沒有辦法理智的下來。
護工匆匆追上前來,她還想攔我,但我凌厲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就退到一邊不敢吭聲。
我疾步往外走去,因為是晚上的緣故,醫(yī)院的人很少,護士大概剛好去查房了,所以并沒有人值班。
我直接走到電梯口,坐著電梯下了樓,準備去找霍璟川。
而讓我沒想到的是,當我剛走出電梯口的那一刻,竟看到霍璟川抱著黎詩出現(xiàn)在門口。
他并沒有看到我,而是抱著黎詩匆匆朝著急診室的方向而去,而黎詩躺在他的懷里,身上仍舊穿著那件性感的小背心,下半身則是一條超短的牛仔褲。
這樣躺在霍璟川懷里的黎詩,看上去那么妖嬈。
我渾身的血液都仿佛瞬間凝固,我下意識就追上前去,就這樣,我眼睜睜看著我的丈夫,抱著別的女人,在急診室里狂吼:
“醫(yī)生呢?有沒有醫(yī)生在值班?她酒精中毒了!先救人!”
霍璟川顯得那樣焦急,那樣方寸大亂,他滿頭是汗,素來一絲不茍的發(fā)型,都顯得有些凌亂了。
黎詩瘦瘦小小的身體癱軟在他的懷里,她看上去那樣弱不禁風,那樣惹人憐愛。
想必,霍璟川一定是動了惻隱之心吧?
我無力地倚靠在門口,就這樣看著霍璟川把她送進急救室,看著霍璟川在急救室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然后,霍璟川突然看到了我。
我的目光猝不及防,和他的目光就這樣撞上。
那一剎那,我無法形容我的心究竟有多痛,更無法形容他的眼睛,究竟有多么震驚。
他大概怎么也沒想到,我會這樣站在他面前,他的身體分明狠狠震顫了一下。
他整個人當場怔住,足足好幾秒之后,他這才回過神來,朝著我走了過來。
而此時,已經將一切真相目睹在眼里的我,根本就不想和他對話,也根本就不想再聽到他說任何。
我轉身便往病房的方向匆匆而去,我不希望他追上來,可是,我低估了霍璟川的體力。
他都抱著黎詩那么久,步履竟依然如此矯健,我還沒走幾步,他就已經追上了我。
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扳過我的身體,眼神仍舊夾帶著幾分震顫,他說:
“棠棠,你怎么下床了?你怎么在這里?”
我低下了頭,他身上,黎詩的香水味混合著他的香水味,那氣息讓我格外敏感,也格外抓狂。
我莫名覺得他很臟,說不出的臟,我用力狠狠推開他,我不想多說一句話,只自顧自地往前走。
可沒想到,這一次,我依然沒走幾步就被他緊緊抓住,他一把將我整個人攬入懷里。
他低聲說:“棠棠,你聽我解釋,一切并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