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撥通了小方阿姨的電話:
“阿姨,球球現(xiàn)在是醒著的嗎?”
“小姐,你電話打得真巧,球球剛剛醒來,怎么了?”
“你現(xiàn)在方不方便把球球帶到霍氏醫(yī)院來,他奶奶生病了,想見見他。對了,這件事別和我媽說。”
我對著電話交代道。
“好的,小姐,我知道了,那我就說帶球球出去公園里玩會兒,可是,我們怎么過去呢?”
“我現(xiàn)在就派司機來接你們!
我在電話里和小方阿姨溝通好,隨后,便立刻讓霍璟川的司機去接球球和小方阿姨過來。
當我重新返回病房的時候,霍霆宇和胡老已經(jīng)坐在病房外面的客廳喝茶,我走進病房,發(fā)現(xiàn)胡貍半靠在王嵐的病床旁邊,正在給王嵐按壓著脖頸。
霍璟川坐在王嵐的病床旁,拉著王嵐的手,這畫面,和諧得就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而我,像是一個突兀闖進來的外人。
我頓在了原地,有些尷尬地看著這一幕。
霍璟川見我走進來,立刻便放開王嵐的手,站起身來輕聲說:
“媽說自己的脖子很僵硬,胡貍剛好懂按摩手法,就讓她幫忙按按!
他大概是怕我多想,所以,特地做了一下解釋。
“不是應(yīng)該讓她走的嗎?璟川,你忘記之前你說過的話了?”
我看著胡貍那雙不安分的眼睛,本能覺得膈應(yīng),所以,那個當下,我直接拉下臉來,冷聲說道。
“棠棠,胡貍是客人,她是胡老的女兒,我們也要對她尊重一點,怎么能當面就讓人家走呢?”
霍璟川還沒說話,王嵐便已經(jīng)充當起了和事佬,她笑著看著我,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與此同時,她特意扯開被子,將自己受傷的兩條腿露了出來。
她這分明是在拿自己的傷勢壓我,看來,是她有意把胡貍留在這里。
我頓時不好再說什么,我下意識看了胡貍一眼,只見她看著我的目光幽怨又狡猾,竟真像極了成精的狐貍,讓人平白覺得不舒服。
“我已經(jīng)讓司機去接球球過來了,但我不想球球來的時候,這里還有其他外人在。要么,我改天再讓小方阿姨帶他過來吧。”
我實在不想讓胡貍見到球球,于是,便以球球為借口,對王嵐說道。
果不其然,王嵐的態(tài)度立刻就變了,她緊張地連忙推開了胡貍的手,隨后訕訕沖著胡貍一笑:
“胡小姐啊,你看,棠棠都這么說了,要么今天你和你爸就先回去休息?今天辛苦你們了,如果我確定需要采納你爸的治療方案的話,我們到時候再聯(lián)系你,如何?”
“阿姨,也行,那今天我和我爸就先回去。反正我和您已經(jīng)加微信了,您要是感覺哪里疼,隨時可以聯(lián)系我,我最近剛好有時間,我可以過來幫您做做按摩。您剛剛不是說很喜歡我的按摩手法嗎?那這段時間,我給您多按按!”
胡貍當著我的面,毫不避諱地獻起了殷勤。
“好啊好啊,你按的確實舒服,比我去美容院按的還要好。行行,那今天就辛苦胡小姐了。璟川,棠棠,你們?nèi)ニ鸵幌滤麄!?br>
王嵐笑呵呵地招呼道,雖然這次她受到了重創(chuàng),不過,她看上去仍舊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嗯!
霍璟川輕聲應(yīng)了一聲,面無表情走到了外廳。
我聽到他在外廳和胡老寒暄了幾句,隨后,胡老終于站起身來說要告辭。
霍璟川和霍霆宇終于把他們送出了病房,聽到他們離去的腳步聲,我這才覺得病房里的空氣都變得新鮮了起來。
沒多久后,司機終于帶著小方阿姨和球球來到了霍氏醫(yī)院。
天氣很熱,小方阿姨給球球穿的是一件連體的黃色球衣,球衣是純棉的,很親膚,襯得球球的皮膚愈發(fā)白皙,五官也顯得格外的好看。
他第一次來醫(yī)院,被小方阿姨抱著,在走廊里好奇地東張西望,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著,看上去格外的靈動可愛,干干凈凈的小模樣,著實是討人喜歡。
我從小方阿姨手里接過球球,忍不住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我才剛抱進病房里,霍璟川便迫不及待上前,從我手里把球球直接接了過去。
“球球,想爸爸沒有?讓爸爸看看有沒有長胖?”
有了兒子的霍璟川,連聲音都變得比從前溫柔了許多。
“ba,ba,ba……”
不知道是父子之間天生的感應(yīng),還是巧合,球球突然發(fā)出了“baba”的發(fā)音,把霍璟川,連帶著病房里所有人都聽得激動了起來。
“球球剛剛是喊爸爸了嗎?天啊,真是個小天才,七八個月就會喊爸爸了!”
“球球,我是奶奶!我是奶奶!快過來奶奶抱抱!我的大孫子,可把我給想死了!”
“球球太棒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球球喊爸爸!”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圍繞著球球說個不停。
霍璟川把球球抱到病床前,王嵐迫不及待便一把將球球抱在了懷里,她低頭看著懷里的球球,笑得合不攏嘴:
“霆宇,你快來看看,球球長得真的和我們璟川小時候一模一樣!”
“你看看這小嘴巴,這眼睛,這皮膚,手長腳長的,真的哪哪都像我們璟川!”
“霆宇,你怎么不過來啊?快過來看看啊——”
王嵐喊了好幾聲,然而,霍霆宇卻一直站在原地紋絲未動,他臉上表情淡淡的,絲毫沒有王嵐見到球球的那份喜悅之感。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本來逐漸輕松起來的心情,頓時又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病房里原本熱鬧的氣氛,也瞬間一下冷卻了下來。
“再像璟川,姓的照樣是別人家的姓,拿我們霍家的基因去為自己家傳宗接代!這樣的孫子,認來又有什么用!”
霍霆宇冷著臉,突然低吼道。
那話語里十足的火藥味,就像是一個炸藥包突然在房間里燃放起來那般,讓我渾身的血液一下凝固起來。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當初為了讓我和霍璟川復婚,他們不是什么條件都能答應(yīng),什么要求都任由我們提的嗎?
難道現(xiàn)在,我和霍璟川婚還沒復,他們就已經(jīng)反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