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喊成了“詩詩”,目的,就是進一步試探胡貍,想通過這樣的情話,讓她徹底破防。
我的心剎那間也被提了起來。
我一邊注意聽他們的對話,一邊觀看著對面的他們。
我分明看到,霍璟川這么喊,胡貍非但沒有半點疑惑或奇怪,相反,她的情緒變得很激動,面色也一下漲紅起來,她的身體都似乎在微微地顫抖。
然而,就在我?guī)缀跻詾樗姓J自己就是黎詩之時,下一秒,她竟突然收住了情緒,她佯裝意外又疑惑地說:
“璟川,你怎么喊我詩詩?你是把我當成黎詩了嗎?”
霍璟川只好低頭用吃東西來掩飾尷尬,“沒有啊,不過,我真的覺得你給我的感覺和黎詩一模一樣。阿貍,你到底是不是黎詩?”
胡貍的防備心還是挺重的。
即便如此,不知道為何,她竟仍然不愿意承認,“我是胡貍啊,怎么可能會是黎詩呢?或許,是因為我和黎詩一樣心地善良,而且死心塌地愛著你,所以,你才會有一樣的直覺!
明明設(shè)下了圈套,沒想到,她卻自己鉆了出去,果然是狡猾的狐貍。
“那就奇怪了,我現(xiàn)在和你越走在一起,回憶起黎詩的次數(shù)就越來越多。你說這是怎么回事呢?”
霍璟川仍舊不死心地繼續(xù)設(shè)套,胡貍托腮,聽得津津有味:
“璟川,要么你和我說說你和黎詩的事情吧。她是不是就像你心目中的白月光啊?你一定很愛她吧?”
媽的……聽到這些話,我就忍不住想起上一世,心里就莫名覺得膈應(yīng)。
可是,沒辦法,劇情需要,饒是我恨得咬牙,也只能聽著。
“她是個很單純的姑娘,很積極努力的生活,自己上班,下班還要和她媽媽忙活花店的事情。對了,說到這個,她媽媽最近住院了,我過兩天要抽時間去看看!
霍璟川突然提到了黎詩媽媽,大概想從這里打開突破口。
果然,胡貍聽到這個消息,居然語氣都一下變得緊張起來:
“什么?她媽媽住院了嗎?是因為什么啊,嚴不嚴重呢?”
“聽說是憂思過度了,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時而清醒,時而不清醒,可能太想念黎詩了。只是,人死不能復生……”
霍璟川語氣很凝重。
“璟川,要么等下你帶我去見見她媽媽吧,聽著怪可憐的。既然你說我和黎詩給你的感覺很像,沒準,我能給她媽媽帶去一些安慰呢。”
胡貍拼命裝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可是,她顯而易見的關(guān)心,卻分明出賣了她。
正常人即便聽到黎詩媽媽生病,也不會那么迫切就想要立馬去見她,唯一一種解釋,就是她就是黎詩,只有這樣才合理。
我越來越懷疑胡貍真的是黎詩的重生,只不過,到目前為止,我不太確定她究竟是上一世黎詩的重生,還是這一世黎詩的重生。
“可以啊,不過,我怎么感覺,你對黎詩的一切很關(guān)心?”
霍璟川再度循循善誘地問道。
胡貍假笑了笑,“沒有啊,我只是聽你這么說,覺得她媽媽可憐而已啊。你知道的,我是我爸的私生女,我從小和我媽相依為命長大,我聽說黎詩和她媽媽也一樣感情很深,沒想到,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她媽媽一定很痛苦!
“嗯,那等下吃完飯,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媽媽,好嗎?”
霍璟川見問不出什么,于是也見好就收,沒有再繼續(xù)多問下去。
我本以為,這一場演戲是可以速戰(zhàn)速決的,沒想到,胡貍的防備心理這么重。
眼看著霍璟川已經(jīng)陪了她大半天,我心里莫名有些不爽,但卻也無可奈何。
他們吃完小吃后,霍璟川結(jié)完賬,帶著胡貍離開,又去了黎詩媽媽所在的醫(yī)院。
我沒有再跟去,而是去了公司,處理一些公司的日常事務(wù)。
霍璟川很懂我,他索性開啟了錄音功能,把他們的對話,通過錄音的形式發(fā)給我。
我忙完工作之后,便打開了他發(fā)來的錄音,一大段一大段地聽了起來。
錄音里,霍璟川帶著胡貍,真的去醫(yī)院見了黎詩的媽媽。
黎詩的媽媽精神狀態(tài)似乎出了問題,不過,不知道是母女連心還是怎樣,明明胡貍外表和黎詩沒有半點相似,她卻在見到胡貍后不久,也直接把胡貍認成了黎詩。
精神病人的潛意識很準的,黎詩媽媽的這一行為,讓我更相信胡貍就是黎詩的猜測。
而從錄音里,我能夠感受到,胡貍對黎詩媽媽的關(guān)心,顯然超過了普通人對一個陌生人的關(guān)心。
她不僅給黎詩媽媽準備了一大堆禮品,而且,看到黎詩媽媽變得神志不清,她竟然還哭了,說了很多寬慰黎詩媽媽的話。
霍璟川原本以為去見黎詩媽媽,應(yīng)該能夠讓胡貍破防,從而真的承認她就是黎詩,和盤托出所有的一切。
可是,胡貍卻像是有什么顧慮那般,無論霍璟川怎么試探,她都不愿意開口說出真相。
霍璟川無奈,只好把胡貍送回家,暫時結(jié)束了今天的“表演”。
當我錄音聽完之時,我的辦公室門口,突然出現(xiàn)了霍璟川的身影。
我有些驚喜,有些驚訝,又忍不住責怪他唐突,我慌忙站起身來說:
“呀,你怎么來我公司了?萬一被胡貍知道,豈不是前功盡棄?”
“她不會知道的,我做得很隱秘。不過,她防得很嚴,我到目前為止還是探不出什么。”
霍璟川走過來,徑直摟住我的腰,柔聲說道。
“我聽出來了,但她所做的一切都不符合常理,她一定是黎詩,我越來越確定!
我篤定地說道,霍璟川也點了點頭:
“的確,她對黎詩的一切并不排斥,而且,對于黎詩媽媽,也有一種超出常人范疇的關(guān)心,這并不符合常理!
“那接下來怎么辦?用什么辦法能夠讓她說出真相呢?”我有些惆悵起來。
畢竟,我可不希望霍璟川這樣一天天陪著她繼續(xù)下去,雖然是演戲,可我也不免要擔心的。
畢竟,黎詩可是霍璟川曾經(jīng)心目中的白月光。
“我再想想辦法,看看怎么引她說出真相來。先不說這些了,剛剛在古街,我偷偷給你買了這個!
霍璟川說完,突然像變戲法一樣,從口袋里掏出了一串成色很好的瑪瑙手鏈,遞到了我手里。
我十分驚訝。
他全程都陪著胡貍啊,怎么還有功夫想著我,給我挑禮物呢?
我突然想起來,我在古街跟蹤他們的時候,霍璟川的確中途消失了一小會兒,讓胡貍在原地等他。
原來,他竟然是去悄悄給我準備禮物了嗎?
他這副處處都惦念著我、想著我的樣子,讓我的心瞬間破防。
我低頭看著手里這串晶瑩剔透的瑪瑙手鏈,心里一時間別提多開心了,我抬起頭,欣喜地看著他,忍不住主動投入了他的懷抱里。
“我看了,這可是整條古街里最值錢的店里買的。我啊,雖然是演戲,但演得心驚膽顫的,就怕你這個小醋包吃醋。”
霍璟川抬起我的下巴,笑瞇瞇地對我說道,語氣里的寵溺,和應(yīng)對胡貍時的敷衍全然不同,讓我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