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海源這么一喊,我和張院長互看了一眼,兩人連忙一起去了病房里。
我們剛推開門走進(jìn)去,卻發(fā)現(xiàn)霍璟川已經(jīng)脫掉了身上的病號服,換上了他平時日常穿的一套黑色休閑服,他站在窗前,身形頎長,背光而立。
我們推門進(jìn)來之時,他聞聲轉(zhuǎn)過了身子,光線在他的臉上打出凹凸不平的陰影,英俊的五官在光線的映襯之下明明滅滅,我注意到,他不僅換了衣服,還剃了胡須。
果然,還是那一副極其注重外在形象的樣子。
看到我和張院長一起出現(xiàn),他唇角漸漸浮起一抹溫和的笑意,邁著長腿便朝著我走了過來。
“棠棠,你去哪里了?”
“我剛剛?cè)フ覐堅洪L了,你怎么起床了,還換了衣服?”
我低頭避開了他炙熱的目光,淡淡問道。
“我身體無大礙,想回家。棠棠,我嘴里很淡,想吃你做的菜了。”
明知道我刻意避開他目光,他卻故意勾起我下巴,目光深情款款看著我,絲毫不避諱張院長和海源就站在一旁。
見這情景,張院長尷尬地咳嗽了兩聲作為掩飾,隨后連忙說:
“霍少,您剛剛蘇醒,要先做了檢查,才能確定能不能出院。”
霍璟川聞言,面色肉眼可見地緊繃了起來:
“做什么檢查,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沒事,現(xiàn)在就辦理出院!
他這語氣,果然還是從前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摔得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從死神手里救出來嗎?
還是,他裝失憶呢?
我想到這里,不禁抬起頭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他一眼,然而,他表面如常,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可是霍少,您……”
張院長險些被他的話給噎著,他語氣支吾想要繼續(xù)勸阻,沒想到,霍璟川卻不耐煩地?fù)]了揮手直接打斷:
“沒什么可是,現(xiàn)在就辦!
“霍少既然要求出院,那就辦理出院吧,反正前幾天檢查的時候您不是說他身體已經(jīng)沒大礙了嗎?”
海源這時候適時補(bǔ)充了一句,隨后,朝著張院長使了個眼色。
張院長會意,于是沒有再堅持,連忙點了點頭:
“好的,我這就辦理。孟小姐,請您過來配合我一下!
“什么孟小姐,她是我夫人!張院長,誰讓你稱呼她為孟小姐的?”
哪知道,張院長這句話竟觸了霍璟川的逆鱗,霍璟川垂眸冷冷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夾雜著的殺氣,把快到退休年齡的張院長都驚得脖子縮了一下:
“抱歉,霍少,是我喊錯了,我一定注意!
“行了,你就別為難張院長了,我和張院長去去就來!
我隨著張院長一起走出了病房。
“張院長,剛剛他這個情況你也看到了,確定是失憶了嗎?”
我徑直問道。
“基本可以確定!
“那目前有沒有什么治療的辦法?”
我于是又問道。
張院長停下腳步,面色凝重看著我:
“腦袋里那個血塊的位置太特殊,除非是國際頂級醫(yī)生,才敢冒險開顱取出。目前我們只能采取保守治療的方式,盡可能不讓他受到刺激,看看血塊能不能隨著時間推移自行消散!
“你說的保守治療,是指怎么治療?”
“配合他的記憶,不強(qiáng)行讓他回歸現(xiàn)實,不讓他受到額外刺激。孟小姐,說白了,以他目前如此依賴你的程度,肯定是你配合他一起治療,療效最佳!
張院長直言不諱地看著我說道。
聽到張院長的話,我頓時心微微一沉:
“你的意思,他如果記憶停留在我們離婚前,我就只能配合他假裝我們還沒離婚?張院長,抱歉,這我肯定做不到。”
張院長見我拒絕,頓時滿臉惆悵地說道:
“可是,孟小姐,如果你不配合,強(qiáng)行讓他接受現(xiàn)實的話,我怕他神經(jīng)受到刺激,導(dǎo)致血塊瘀阻引發(fā)腦梗的話,恐怕會危及生命。”
什么?
我原本只是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才來醫(yī)院陪護(hù)他的。
我是打算他一蘇醒,我就立馬消失,和他絕不再有任何往來的。
可現(xiàn)在,張院長的話,卻讓我陷入了兩難之中。
繼續(xù)陪在他身邊,畢竟感情不在了,兩個已經(jīng)分手的人還要裝出很甜蜜的樣子,對我而言真的蠻難的。
可如果不配合,他知道真相,萬一真的腦梗,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也的確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畢竟,他是因為我才受的傷。
“讓我考慮考慮吧,張院長。”
我一時間難以給出回復(fù),而張院長見狀,理解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抱歉,孟小姐,讓你為難了!
和張院長溝通結(jié)束之后,我又折回了病房。
霍璟川已經(jīng)讓海源收拾好一切,我剛出現(xiàn),他就立刻迫不及待走上前來,那雙深邃的眼睛,打從我出現(xiàn)那一刻起,就未曾從我身上挪開過。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他一走進(jìn)就拉起我的手,捏著我的下巴,俯身便想要湊上前來吻我。
我慌忙抬手去推他:
“霍璟川,注意點影響,這里是醫(yī)院!
他“嗤笑”了一聲,絲毫沒有半點要注意的樣子,仍舊一臉濃情看著我:
“我不想注意影響,我想擴(kuò)大影響!
霍璟川是真不帶客氣的。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他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堵上了我的嘴。
當(dāng)他的舌尖抵入我唇齒的時候,我措手不及,方寸大亂,心里一下著急起來。
我下意識把臉扭來扭去,然而,我根本就躲不開他。
他的吻很強(qiáng)勢很霸道,根本不給我留半點喘息的空間,他的手勾住我的后腦勺,我根本逃無可逃,躲無可躲。
我整個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這個吻很深,很長,度秒如年,像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
直到我?guī)缀踔舷、用牙齒狠狠咬了一下他的舌頭,霍璟川這才松開了我。
我下意識就狂往后面退了幾步,我捂著幾乎快要被親腫的嘴唇,忍不住委屈地大吼:
“霍璟川,你瘋了嗎?你這個混蛋,你這是干嘛?你經(jīng)過我同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