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下,下意識想要將手縮回來。
說時遲那時快,葉淮舟一下抓住我手腕,迅速含住那一小塊蘋果,開心地吃進(jìn)了胃里,還笑嘻嘻地來了一句:
“真甜——”
我慌忙掙脫開開他的手,隨后又叉了一塊遞到他嘴邊,明知道他這個人不正經(jīng),但我并沒有和他計較:
“甜就多吃一點!
就這樣,我一塊接一塊給葉淮舟嘴里喂著蘋果,沒多久后,小碗里的蘋果和酸奶,他都吃了個精光。
我笑著打趣道:
“你這是餓死鬼頭胎啊,一直沒吃東西嗎?”
“你看剛剛圍繞在我身邊的,都是一群糙漢子,誰有你這個細(xì)膩,想著給我喂點啥吃。”
葉淮舟笑了起來,看著我的目光有點感動,沒等我說話,他又來了一句:
“這還是我第一次被女人投喂。”
我有些不太相信他的鬼話:
“你少來,我就不信,你之前沒談過戀愛,沒有女生對你好過,怎么可能呢?”
盡管上輩子和他交集不多,但是在我的印象里,他和韓星野一樣都是玩咖。
更何況,他還開著俱樂部,每天接觸到的形形色色的女生肯定不少。
“這么跟你說吧,主動投懷送抱的女生確實不少,畢竟,我有這個魅力,對吧?不過,認(rèn)認(rèn)真真談戀愛的,還真沒有。我到現(xiàn)在,只認(rèn)真談過一次戀愛,還是我大學(xué)時候!
葉淮舟笑著沖我眨了眨眼睛,臉上自戀的神情可見一斑。
“是嗎?那你說說看,你后來為什么和初戀分手?”
我于是笑著問道。
說實話,對他的過去,我還真不是很了解。
我沒想到,我不過隨口一問,他的面色卻突然沉了下來,語氣也一下陡然變得沉重了不少:
“她得了白血病,去世了!
我整個人為之一愣。
看葉淮舟如此開朗,仿佛并沒有什么心事,我從沒想過,他曾經(jīng)還有過這么沉重的一段過去。
“對不起,我沒想到……”
我慌忙道歉。
他搖了搖頭,緩緩地說:
“她是我大學(xué)同學(xué),是一個很美好的女孩子,開朗,活潑,上進(jìn),也很可愛,而且,很愛我。本來不出意外,我們打算大學(xué)一畢業(yè)就結(jié)婚,可偏偏在大三那年,她查出患有白血病,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走了。我有時候其實挺想不明白的,老天讓一個女孩那么美好,為什么又要剝奪她的生命?”
葉淮舟的眼眸愈發(fā)黯淡下來,他一臉悵然,顯然是一下陷入到那段悲痛的往事里。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于是,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總之,已經(jīng)過去了,逝者已矣,你也別太傷感。”
他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但從那以后,我就對談戀愛失去了憧憬,也壓根無法開始一段新的戀情。這些年,我心里一直還有她的影子,我之所以成立紅星公益,到處去做公益,是因為,這是她的夢想!
原來如此。
我怔怔看著葉淮舟,一時間,倒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原來,看似薄情的人,往往最深情。
“她上天之靈,看到你這么做,也會欣慰的!
我蒼白地安慰道。
葉淮舟許是覺得氛圍一下過于沉重,他再度抬起頭來,摸了摸我的頭,臉上再度流露出笑意:
“嗯,都過去那么多年了,該釋懷不該釋懷的,也都要釋懷。不提傷心事了,棠棠,你今天能跑過來,我很感動,但醫(yī)院并不安全,我讓人給你找個住處,你現(xiàn)在過去休息,然后明天一早早點回申城去。”
“不行,我今晚哪里也不去,我就在這里!
我立刻斬釘截鐵拒絕道。
“這里醫(yī)療條件差,只有一張陪護(hù)的小床,你守在這里干嘛。再說了,外面那么多糙漢子守著我呢,不需要你來吃這個苦。”
葉淮舟對我說道。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不管,我既然來了,必須留在這里,直到照顧到你傷好痊愈為止。”
我卻表明了我的決心。
“你別跟我犟,你現(xiàn)在懷著孕呢,在醫(yī)院這種地方待久了不好。況且,外面你也看到了,人山人海的,這里很危險,別意氣用事!
葉淮舟仍舊不同意。
“專家說了,感染過病毒后痊愈的人,身體里已經(jīng)具備了免疫力。我沒有拿我自己身體開玩笑,淮舟,你就讓我留下來吧。以前每一次我有事,都是你第一時間出現(xiàn),這次你有事,我決不能袖手旁觀!
我再三堅持,說什么也不離開。
葉淮舟看了我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聽話,萬一你有點閃失,我怎么跟伯父伯母交待?”
“萬一你有點閃失,我怎么跟你家里人交待?別說了,我心意已決,你要是不讓我待在病房里,我可以守在走廊上!
“真的是拿你沒辦法,那你答應(yīng)我,不管外面發(fā)生什么,你就在病房里,哪里也不要去。要買什么也不用你去買,我會吩咐他們?nèi)ベI!
葉淮舟見拗不過我,于是只好同意。
我看著他無可奈何的樣子,頓時調(diào)皮地笑了起來。
這時,安明朗和小錢也趕到了樓上,他們兩推開病房的門對我說:
“棠姐,外面的病人還在持續(xù)增多,醫(yī)院的醫(yī)護(hù)人員已經(jīng)嚴(yán)重不夠用了。我們?nèi)齻人想前去支援,另外,我已經(jīng)和高總打了招呼,讓他想辦法調(diào)撥一批清瘟膠囊到這里來,否則這樣下去,事態(tài)不可控啊——”
“好,高銘那邊怎么說?我們還能調(diào)撥出來嗎?”
我連忙站起身來,轉(zhuǎn)身正色問道。
我們的這款藥盡管剛剛投入大批量生產(chǎn),但目前訂單如雪片般飛來,已經(jīng)是供不應(yīng)求的狀態(tài)。
“高總說他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先勻出一部分來救濟(jì)這邊!
安明朗說道。
“嗯,如果高銘把藥調(diào)撥過來,你到時候先預(yù)留一部分,我們必須優(yōu)先保證醫(yī)護(hù)人員和這幫志愿者們能夠得到及時的治療!
“好的,我明白了,棠姐!”
安明朗點了點頭,二話不說便立刻去執(zhí)行了。
我重新坐了下來,原本還想和葉淮舟再聊一會兒的,卻發(fā)現(xiàn),他大概是太累了,才這么一會兒功夫,他已經(jīng)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