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滿朝文武還有他和詩語,統(tǒng)統(tǒng)都被楊洪昭生死辯論死死吸引視線,因此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楊洪昭身上,卻忘記了童冠,童冠的罪責(zé)辯無可辯,是死定了!
可童冠也是侍衛(wèi)親軍步軍指揮使!雖然不是主帥,但帶兵打仗已經(jīng)很多年,軍中威望肯定是有的,要是逼到魚死網(wǎng)破,大手一揮,聚集早就對朝廷滿是怨恨的禁軍不無可能。
李壞不好的預(yù)感到達極致,天完全黑了,太子還沒來!童冠、楊洪昭又都不在御史臺大牢。
楊洪昭此人雖有血性,是大將,可也有底線,反而是童冠,在燕山府能隨意縱兵搶掠無辜百姓的人,說不定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李壞很快在群中找到季春生,他正和德公把酒言歡呢,德公比何昭豁達的一點就在此處,何昭古板不知變通,讓他和一個武夫把酒言歡他肯定不會。
但德公不是,德公做事有原則性,卻又知變通不死板,所謂中庸精髓有經(jīng)有權(quán)就是如此,經(jīng)是長久的,不可變的;權(quán)是權(quán)宜的,可以變通的,有些事是經(jīng),有些是權(quán),德公把握得很好。
不過這時也不是贊賞這老頭的時候,李壞一步上前,拉著季春生道:“季叔,我有事托付你!”
見他急匆匆的樣子,季春生正喝得高興呢,也不敢怠慢,連忙放下酒杯:“小王爺,怎么了,你盡管吩咐!
德公也湊過來:“怎么了!
“我有些不好的猜測!彼吐暤溃骸翱傊虏灰诉t,季叔,我想你去把八門守軍集中到御花園這邊來!
“可是武德司軍士不得入內(nèi)城啊小王爺!奔敬荷纱笱劬。
李壞道:“不用入內(nèi)城,要進御花園,只能走玄武門這邊,你把守軍都集中到玄武門外來,皇上那邊我去說!
這種舉動稍有不慎等于謀反,集結(jié)重兵到皇上身邊想干嘛?但季春生非常信任他,點頭道:“某這就去!
李壞點頭,“來去要快!
季春生剛要轉(zhuǎn)身,又被他一把拉住,他深吸口氣,認(rèn)真的說:“季叔,一路千萬小心!
季春生讀懂他眼里的意思,認(rèn)真點點頭:“小王爺,某做事你放心。”說完拱手,匆匆出去了。
德公看向他,神色也嚴(yán)峻起來:“你是覺得…”
李壞點點頭:“今晚是最好的機會,如果是我,也會是今晚,而且德公,這個時候太子還沒來!
德公也不多說,點頭道,“皇上那邊我跟你一起去!
李壞點頭,心里有些感動,隨后兩人想著皇上那邊走去,皇上此時正在御花園中的小亭里,被百官環(huán)繞,身后還站著福安公公,以及被譽為京城第一高手的上直親衛(wèi)指揮使衛(wèi)離。
李壞穿過人群,走到最前面,還沒走到亭中,突然見東南面的夜幕下火光沖天,照亮半個夜空。
很多人慢慢察覺,看向那邊,開始指指點點,低聲議論著是不是宮中走水了,李壞心里咯噔一下,cao!
太子身邊,走出來一人,借著火光楊洪昭慢慢看清,正是他大老熟人童冠。
“童將軍!”他驚呼,也瞬間明白過來事情大略。
童冠一笑:“楊將軍何必驚訝呢,你想活命,我也想活命,我們選的路都是一樣的不是么!
楊洪昭沒說話了,默默的看了后方甲胄齊全的大軍,完全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是怎么調(diào)動他們的?”楊洪昭好奇的問。
“兄弟們早就不想為狗皇帝賣命了!蓖陔S意道,隨即看著他:“楊將軍,你的人叫人出去叫進來就行,你就和我還有太子待在一處吧。”
“你!莫非不相信我!”楊洪昭大聲道,擺出一副憤怒的樣子。
太子也插嘴:“不過百步的事,讓他出去叫人!
童冠卻搖頭:“楊將軍,不是某不放心你,南方之戰(zhàn)晉王是你部下,臨走之前晉王還找你單獨過談過,你讓我怎么放心!
“南方晉王雖是我部下但不受我轄制,北伐前他是關(guān)北轉(zhuǎn)遠(yuǎn)使,為我大軍提供糧草,我們自然要談。”楊洪昭大聲道。
“好了好了!”太子不耐煩,說著把自己腰上的配劍拔出來丟給楊洪昭,“等下進去,你負(fù)責(zé)殺了李壞那孽種,不就完了!碧诱f完得意笑道,似乎自己做了一個高明的安排。
接到劍的瞬間,楊洪昭突然在馬上探身,手中長劍向著太子刺去。
咣!
黑暗中,火星一閃而過,電光火石之間,旁邊童冠手快,拔劍擋了一下,但楊洪昭這一下勢大力沉,簡潔剛猛,劍偏移之后還是劃過太子肩頭,太子踉蹌后退幾步,疼得大叫。
楊洪昭一擊失敗,二話不說,調(diào)轉(zhuǎn)馬頭順著內(nèi)外城終將的大道就向著西面跑。
童冠沒有騎馬,追不上來,但還是怒吼著讓士兵放箭,士兵匆匆忙忙上來開弓搭箭時,他跨下的馬兒已經(jīng)飛奔出幾十步,隱末在城墻陰影中。
黑燈瞎火中,楊洪昭不斷聽到身邊有箭矢呼嘯而過,不過他神經(jīng)緊繃,一個勁往前跑。
很快,身后慢慢又傳來馬蹄聲,而且越來越近,是追兵!
他胯下的小母馬根本跑不過軍中戰(zhàn)馬,身后追兵越來越近,如被追上,只有死路一條!
楊洪昭不斷拍打馬腹,小母馬用盡全力,可身后的馬蹄聲依舊越來越近,黑暗空曠的皇城大道上,他幾乎絕望。
就在此時,遠(yuǎn)處突然隱約看到一些亮光,楊洪昭拼命向著那邊沖過去,火光越來越近,他慢慢看清,是十幾個點著火把的武德司軍士,正前方騎馬的人似乎是武德使季春生!
心中希望點燃,楊洪昭連忙大喊:“太子、童冠造反,大軍已到城東,晉王快跑!”
“太子、童冠造反,大軍已到城東,晉王快跑!”
他連喊兩聲,對面的人注意力全被他吸引,季春生騎馬提槍,隔著二十來步,突然向他這邊沖過來。
短短二十來步,不過眨眼之間,楊洪昭一愣,已經(jīng)與他錯馬而過,微微回頭,就見身后追兵被高速疾馳而來的季春生挑下馬去,尸體在地上向前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隨后他勒馬半轉(zhuǎn)身,又一下將另外猝不及防的一人也刺下馬,不過這下只是刺中肩窩。
“抓住他!”
武德司軍士一擁而上,死死制住第二個被刺下馬的追兵,其實這人已經(jīng)摔得七葷八素,根本動彈不得。
楊洪昭心里感嘆好一員猛將,不愧是當(dāng)初瀟親王賬下牙將,頭號猛將,他半身征戰(zhàn),自己也算極有本事的人,可像季春生這么干凈利落的身手,還真沒見過。
“楊大人,你們剛剛說什么!奔敬荷奔泵γΥ蝰R過來。
“太子童冠造反,禁軍已經(jīng)殺入城中,快帶晉王走!”楊洪昭急忙道。
季春生一聽這消息也著急了,一邊問,“叛軍有多少人馬?”一邊把腰牌交給手下親兵,讓他他們?nèi)グ盐靼查T和白虎門的守軍都調(diào)到玄武門去。
隨即便匆匆?guī)е屖窒卵航庾ブ莻還活著的追兵往內(nèi)城趕,一路飛馳。
楊洪昭心里也十分著急,他本意不是如此,他只想殺言官,可沒想害晉王,像是薛芳、王越還有眾多為他說話的同僚,也不能遭這樣的無妄之災(zāi)。
……
太子捂著肩頭創(chuàng)口大罵,疼得眼中淚花都流下來,童冠匆匆給他檢查一會兒,然后道:“沒事,不過是皮外傷!
“皮外傷這么疼!”太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