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壞嘿嘿一笑。
詩語嘆口氣,沒反駁他,知道斗嘴不是他的對手,“雨白姐不是說過,耶律大石并沒什么名聲,論軍功,資歷都比不上韓德讓、蕭干等遼國老一輩人物,我看你擔憂太多了!
“我也希望是我想太多,這次北伐九成以上是穩(wěn)了,有了燕山府,北方外敵就不敢輕易南下了。我是越盼著它成功,才越怕,懂嗎。”邊說邊舒服的吃著詩語送到嘴邊的冰鎮(zhèn)蓮子粥,夏天來了,天氣也一天比一天熱。
自從王府買進硝石,制造硝石之后,制冰也成為小意思,冰淇淋,冰沙,冰棍,都成了王府酒樓的高檔甜點,還非常受歡迎。
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冷飲業(yè)其實在這個時代的東方已經(jīng)興起,比如《清明上河圖》中就有好幾個攤位是賣冷飲的。宋朝百姓冬天百姓將水混合紅糖放在盆中,然后讓它自然結冰,儲存在冰窖中,等夏天再切好拿出來賣。
不過這些飲品和王府的自然沒法比,因為王府可以直接制冰,在他指導下,調(diào)味手段也更勝一籌,冰淇淋一度成為院中女孩們最喜歡的甜品。
對于李壞而言,蓮子粥這樣的天然東西反而是他更稀罕的。
…
“等到大軍凱旋,你的處境可就沒想在好了!痹娬Z一邊喂他,一邊道,她聰明伶俐,總能看得遠一些。
“無所謂,能贏就是好事,景國沒有燕山府,睡覺都睡不安寧。”
遼國南京,皇上賜名的燕山府,也就是后世北京,是北方重鎮(zhèn)門戶,西南是嘉峪關,北面山海關,南面岐溝關,絕對的戰(zhàn)略要地,有這樣的地方在手,景國會安穩(wěn)許多。
這樣一來,他也能安心發(fā)家致富了,推進王府發(fā)展了…
正這么想著,不要臉的把手伸向詩語的翹臀,詩語臉一紅,輕輕按住他的大手,但并未用力,就在這時…
“喲,小女子是不是打擾兩位雅興了?”突然小院門口傳來調(diào)笑聲,詩語驚慌站起來,差點把碗里剩下的粥糊在他臉上。
李壞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起芳…
他無奈道:“知道打擾你就不能晚點來!
“我這人不喜歡討人喜,就喜歡討人厭,你說是吧詩語姐!”她可沒點愧色。
詩語臉皮薄,被抓現(xiàn)行不跟她頂嘴。
“好了好了,找我有什么事。”李壞連忙打斷,怕她們吵起來,雖然詩語說好等起芳回來后不跟她吵,奈何詩語臉皮薄,起芳太要強,兩人一見面,三五句就能吵起來,他也很無奈。
“這是玻璃器上月售賣的賬單,你說要看,所以嚴管事單獨留了一份,讓我?guī)Ыo你!彼f著遞過一張賬單來。
第一次吃螃蟹,王府自然不可能讓給別人…
起芳一行人八天前秘密回到京城,一路上避人耳目,到京城之后,李壞大賞了所有人,皇上也十分高興的私訪到王府,親自見了所有人。
可把他們激動得說話都不利索了,除了方新,他激動歸激動,可更多的是不可思議,而非敬仰,愛戴之類的情緒,李壞覺得他是個有故事的中年男人。
隨后皇帝下詔加他們“文林郎”的官身,又單獨加方新為“朝散大夫”,加起芳為“朝奉大夫”,加的都是文散官,并沒有職權,只是昭示皇家恩寵,同時他們以后都是官身,還有一定的俸祿。
特別是起芳,即便是文散官,她也是景國第一個被加官身的女人,當天晚上高興得睡不著覺,大醉一場,她盼這天盼了很久,為這天付出遠超常人的努力…
不過醉醒之后,她似乎又不高興了,搖頭對他道:“好不容易讓你欠我這么多,結果皇上幫你還了…”
李壞聽得莫名其妙。
…
“我天朝上國,赳赳武夫,明明號令,王師北出,所到之處,無人能敵,哈哈哈哈…”
“兄弟說得痛快!好氣勢,我早就說過,這次有楊殿帥坐鎮(zhèn),遼國殘寇,不足一提!此番連戰(zhàn)連捷,依我看,定是大局已定了!”
“那還用說,皇上已經(jīng)下旨,改遼國南京為燕山府,設燕云路,這等大事面前皇上自然不會糊涂,既然都已經(jīng)定好了,那肯定是大功已成!”
“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高興的笑聲,眾多書生環(huán)坐,遠離他們一些,還有四五位富家小姐,掩嘴同笑,如今北方連戰(zhàn)連捷,已經(jīng)成為全國上下人們最喜歡的談資了。
“我看這次也不只是楊殿帥之功,魏朝仁魏大人的東路軍,破易州先鋒軍圍困易州城,攻下岐溝關,為中軍開路,雖然最后是常勝軍投降,易州開城歸降,但沒魏大人包圍易州,常勝軍也不可能就這么輕易投降啊!庇腥说。
“這位公子的話有理,我也是這么覺得,魏大人雖不是中軍,但功勞也很大。”有富家小姐插話到。
“對對對,我也覺得如此…”
“還有西路軍啊,西路軍楊將軍雖然沒打什么仗,可以截斷常勝軍后路,使之無可奈何,才只得投降,這也是…”
“…”
…
聽著樓下激烈的討論,太子舒服靠坐在椅子上,慢悠悠搖晃手中折扇。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旁邊的程禁拱手道:“這次大軍凱旋,殿下定能得勢。
太子瞇起眼睛,“童冠這次回來,我就力保他為殿前指揮使,如此戰(zhàn)功,父皇再偏心也不能拒絕!而楊洪昭,怎么都能升任樞密使,把李壞那孽種頂下去!到時候我看他如何跟我斗!”
“殿下真是深謀遠慮,想常人之不能想,為常人萬不敢為啊,大軍還未回來,就早吧半年之后的事情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樣一來軍事大權就會盡數(shù)落入殿下手中。”程禁夸獎。
“哈哈哈哈!”太子很高興:“他們以為吾不知道,不明白,特別是姓方的,居然跑了!吾只是…只是一時頭疾放了而已,等清爽過來,吾想得比他遠,想得比他周到!即便只是自己,吾也學習很多,進步許多!
“是是是,殿下天資卓絕,只要學,就能一通百通啊!”程禁繼續(xù)說好話,他不知道太子說的姓方的是誰,不過聽說好像是太子府幕僚,后來出走了,太子對此事十分生氣在意。
…
耶律大石帶領的精銳騎兵一路追殺,從早到晚馬不停蹄。
猝不及防的楊洪昭中軍兵敗如山倒,大軍一直追出涿州,過了岐溝關,有魏朝仁的守軍接應,才擊退遼軍追擊。
這一路上,大軍丟盔棄甲,到處潰逃,最后過岐溝關的不足兩千人,其余人馬很多都在遼軍追擊下到處走散,還有很多人死在遼軍手中。
好在古代,通訊技術有限的情況下是很難打殲滅戰(zhàn)的,幾乎殲敵兩成以上都是大捷,更多的士兵是潰逃走散。
趙括之所以會背負千古罵名,就是因為在他指揮下,秦國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打了一場殲滅戰(zhàn)。
冷兵器時代的殲滅戰(zhàn)可以說如鳳毛麟角,何況是如此大規(guī)模的殲滅戰(zhàn),比起四十萬趙軍將士性命,一個紙上談兵的惡名也無足輕重了。
這次景國中軍潰敗,耶律大石雖然大勝,但依舊不是殲滅戰(zhàn),景軍四處逃竄后,遼軍殺傷是有限的。
之后兩天,驚魂未定的楊洪昭派人北上,四處收攏殘部,召回逃兵,慢慢又在岐溝關以南聚攏一支超過三萬人的大軍,人數(shù)還在不斷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