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入城時,天剛亮不久,空氣中尚有早寒冷,眾多百姓早已等候許久。
大軍一到,百姓瞬間爆發(fā)出排山倒海的歡呼,要不是衙役攔住,很多人只怕直接沖進來了,人山人海的大場面不是第一次見了,但這一次多少有些感康,以前百姓相迎是高興,這次看似高興,很多人心里其實恐慌,把他當成精神支柱了。
他身后跟著魏雨白還有衛(wèi)離、參林、起芳,參林之所以南下,是廂軍也參與勝戰(zhàn)斗,之后要論功行賞之類的事,他必須來,之所以如此,還要謝謝玉面狐,如果她不將北漢的旗子打出來,他們頂多算剿匪。
結(jié)果北漢旗子一打,整件事上升為平叛,皇帝召見他們也合情合理。
隨后就是新軍,對于裝扮還是武器都十分怪異的新軍,民眾自然指指點點,十分好奇。
之后便是眾多俘虜,百姓歡呼雀躍,時不時有書生走出來拿出剛寫的詩詞歌功頌德,對于這些文人,衙役也不阻攔,總之這一路好不熱鬧。
但李壞更加在意的不是這些,他迫切想要見到王府的人,任何一個都好。
在百姓夾道歡迎中走過長街,穿過開元府立起的凱旋門,人群簇擁中,他終于見到詩語帶領(lǐng)的王府眾人,她身邊秋兒月兒兩個眼睛放光的丫頭,更加胖了些的嚴昆,老態(tài)漸漸顯的嚴毢,依舊魁梧但夾雜白發(fā)的季春生,酒糟眼的固封,恨不能要撲上來的嚴申,依舊冷靜的狄至,嚴炊,趙四,鐵牛,祝融…
王府的人來自四面八方,又儼如一家,這是當年瀟親王留下的寶貴財富,他不介意自己親王之身,也不在話這些人到底身份如何,賜予他們姓氏,將他們收留王府,視為家人。
即便隔了這么多年,李壞也從未見過他那便宜老爹,只在記憶中又零散碎片,依舊能感受到他的魅力。
就這點來說,他們其實一樣。
如果瀟親王還或者,或許會是一個好儲君,李壞這么想,網(wǎng)羅天下人才為己用,所到之處后前呼后擁,受萬人愛戴…
李壞拉了拉眉雪韁繩,走出人群,改由魏雨白帶領(lǐng)隊伍繼續(xù)前進,替他向皇帝獻俘報功。
他停馬路邊,下馬徑直走到詩語面前,眾人紛紛讓開,胸中滾燙相思,再也按捺不住,一別數(shù)月,恍若隔年,詩語呆呆仰視他,眼中水光閃爍,連忙避開目光道:“怎么才回來!
此情此景,硬是被她憋成一句小脾氣滿滿的埋怨,李壞真是佩服這女人,“想我了沒!彼龥]回答,只是從月兒手中端起一碗酒遞給他:“洗塵酒,快喝了!
李壞接過,一飲而盡,酒水度數(shù)不高,帶點澀。
嚴申再也忍不住,興奮的沖上來打招呼,一下子人群失去控制,團團將他圍住,李壞大笑,在眾人簇擁之中向王府而去。
至于隊伍,將由魏雨白帶領(lǐng),進宮收皇上封賞,他準備先回王府一趟,因為晚上他也要進宮,宮里還有宮宴會。
王府張燈結(jié)彩,見他回來,整個王府的沸騰了,鬧著鬧著,月兒直接哭了,死死抱著他不放。
秋兒只是拉著他的手往里走,但也一下不松手,于是他手里拉著一個,身上掛著一個,就這么回了王府。
家的感覺迎面而來。
…
王府里鬧騰了兩個多小時,該見的人都見了,李壞悄悄脫身,返回小院,這時才發(fā)現(xiàn)身上甲胄還沒脫呢,為了進城的時候威風(fēng)些,禮部的人讓他著甲入城。
小院里,李壞很快就見到他想找的人,詩語正獨自立在池塘邊發(fā)呆。
“怎么不出去迎接本王!崩顗牡。
詩語回神,看他一眼,眼神有些閃躲:“我…人那么多,各個圍著你,我去了也見不著!
李壞不說話,上前抱住她。
“你…你咯著我了!痹娬Z呼吸加快。
李壞沒放手,他心中也有熱烈的火,火焰里糾纏著別離的相思,久別重逢的喜悅,幾乎要噴涌而出,將懷里的女人一下子吞進肚子里。
“你怎么變小了!崩顗膯枺_實感覺懷里的女人小了一些。
“明明是你長高了!痹娬Z抱怨,似乎不滿說她小了。
李壞恍惚,對啊,十六七歲不正是男孩長身體的年紀嗎。
他壞笑道:“可不止長高了而已,還長大了,要不要我們?nèi)ノ堇锟纯础!?br>
詩語一下臉紅了,呼吸更加急促,“光天化日,你瞎說什么呢。”
“你幫我卸甲。”
“…”
“怎么,不答應(yīng)嗎?”
“只準卸甲!
“是,我保證!崩顗奶职l(fā)誓。
“去屋里…”
甲胄這東西,一個人是無法穿卸的,詩語巧手幫忙之下,不一會兒,全身的鐵塊,皮革,都給卸下,丟了一地。
李壞行動變得靈活起來,趁勢突然將身前的女子捉住,“我可想死你了!
詩語不說話,呼吸很急促。
“我們?nèi)巧下f好不好。”
“不行…”她反對。
“為什么,大白天的又沒人!
“瞎說什么呢!痹娬Z打了他一下,沒有用力,快被這無恥的人氣哭了,“待會就有人來了,再說外面還有那么多等著你呢!
“讓他們等著吧。”
“不行,待會朝中各部官員、名士肯定也會聞風(fēng)而來,你怎么能不在!痹娬Z急忙道。
李壞搖頭,“反正你不跟我談?wù)勎也蛔。?br>
詩語著急,拉他又拉不動,氣得掐了他一下,可惜李壞死豬不怕開水燙。
詩語又氣又急,可拿他也沒辦法,她了解這家伙,他是那種什么都敢做的人,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怕。
她著急,臉紅紅道:“我,我?guī)湍恪晔铝四阋蠈嵚犜挕!?br>
“好,現(xiàn)在到晚上,我都聽你的!崩顗狞c頭。
詩語又羞又氣,戳了他一下,“你就是個大混蛋!”隨后低下頭…
…
正午,應(yīng)付許多登門拜訪的官員和親戚之后,李壞把堂兄李譽一家留在王府吃飯,詩語如今的身份坐在他身邊,還是不給他好臉色,不小心眼神對上,李壞壞笑,她就趕忙避開。
晚上李壞要去宮里,李譽卻不去,他就讓堂哥一家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