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方翠花一家來了以后,‘歸來園’熱鬧多了。
每天都是歡聲笑語的。
而在這種歡樂的氛圍中,日子過得格外快。
轉(zhuǎn)眼,就到了段雅珍出嫁的日子。
到底是段家的女兒啊。
段雅珍出嫁時,是從丞相府出嫁的。
早在大婚的頭一日,段雅珍和崔氏便回了丞相府。而許六月不放心,便也跟著去了。
白日里,段丞相拉著段雅珍說了好多好多的話。
哪怕段雅珍已經(jīng)生了兩個孩子,但在段丞相的眼里,她依舊是當(dāng)年那個小姑娘。
該囑咐的話,他一字不落。
讓段雅珍忘記過去,往后好好生活。要段雅珍去到景王府后,孝敬婆母,尊敬丈夫。
還說,丞相府永遠(yuǎn)是段雅珍的依靠。他希望段雅珍能幸福,但若有人膽敢欺負(fù)段雅珍,他也絕不同意。
聲聲句句,都是身為父親的祝福和擔(dān)憂。
入了夜,崔氏又拉著段雅珍叮囑了好久。
對于女兒出嫁,她是既高興又不舍。
高興,是因女兒終于嫁給了心愛的人,可以過上幸福的日子了!
有景王爺在,往后就算她死了,也能安心。
不舍,是因女兒才回來沒多久,便又要與她分離。
哪怕景王府距離丞相府不算遠(yuǎn),比起那些嫁到外地的姑娘不知方便了多少。但段雅珍到底是丟失了二十年才回來的,這段時間崔氏天天與她住在一起,哪里又能舍得?
才叮囑了沒兩句,便又哭了。
段雅珍看到崔氏哭,自己也忍不住。
一時之間,母女二人竟哭作一團(tuán)。
許六月和許薇香在旁作陪,都是一臉無奈。
“外祖母莫哭!您眼神本就不好,再多哭幾場這眼睛還要不要了?娘親~你明日可是新娘子呢,把眼睛哭腫了像什么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景叔強(qiáng)迫你出嫁!
“是呀是呀,外祖母~娘親?大喜的日子要高高興興的,不能哭!你們再哭哭啼啼的,小心我把你們寫到話本里去!”
許六月和許薇香姐妹倆也是忙,哄完崔氏哄段雅珍,好聽的話都說盡了。
可誰知,段雅珍竟還像個孩子似的,朝許六月問道:“六月……我和你景叔成親后,還是住在‘歸來園’吧?我……我不想離開你們!
“……”
許六月有些郁悶,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啊。
偏在這時,許薇香還來了句:“好啊好啊,這樣的話我還是可以每天都見到娘親呢!”
“好你個頭!”
許六月拍了拍許薇香的腦袋,道:“小小年紀(jì)的知道什么?一旁坐著就是,不許亂說話!”
“姐……”
許薇香噘著嘴,不敢說話了。
好在最后崔氏拍了拍段雅珍的手,道:“你都多大的人了,可不能任性。〖逎h嫁漢,穿衣吃飯,哪里有成親后不住在夫家的道理?
若是景王府里沒有太妃娘娘,那也就罷了。景王爺疼愛你,自是什么都會應(yīng)你?扇缃裉锬镞在景王府呢,你忘了?
若是成親后你不住到景王府去,反而還住在‘歸來園’,那太妃娘娘會怎么想?這京都城的人,又怎么想?你也不怕旁人會戳你婆母的脊梁骨!”
“是……”
段雅珍垂下頭,有些失落:“娘親~道理女兒都懂。只是想到自己嫁人后,就不能再跟娘親和女兒們在一起了,我這心里就……就不大對勁兒!
“哎喲,都是當(dāng)母親的人了,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
崔氏有些好笑,慈愛地看著段雅珍:“成親以后啊,你就有夫君陪著了。舉案齊眉,花前月下,日子過得不知有多舒心呢,哪里會有不對勁兒?
要我看啊,你就是太激動了,心里頭有些不安。等嫁到景王府后,習(xí)慣習(xí)慣就好!
說罷,又道:“也不必?fù)?dān)心我們!這景王府和‘歸來園’又不遠(yuǎn)。景王爺疼愛你,太妃娘娘又是個好相與的。你心里頭惦記我們了,就回‘歸來園’吃飯。”
崔氏說著,又看了許六月一眼,才沖著段雅珍繼續(xù)道:“我已經(jīng)和你父親商量過了,等你嫁到景王府后,我就還是回‘歸來園’住。
一來那頭熱鬧,我喜歡。二來這丞相府啊,我住得也不舒坦。至于六月和香兒,你更要放心才對。六月都已經(jīng)成親了,余兒又是個好的。他們夫妻倆主意大著呢,用不著你擔(dān)心。
香兒年紀(jì)雖小,但也懂事兒得很。我前幾日還聽六月說起,說是等你和景王爺大婚后,要給香兒請個女夫子,專門教她呢!
“是,是要給香兒請個女夫子了!
許六月笑著點了點頭,道:“以前在萬福村時,倒是請過一個先生給香兒授課。香兒很喜歡他,學(xué)得也認(rèn)真。就連這話本啊,也是在那位先生的教導(dǎo)下才寫得這般好。
后來到了京都城,由于瑣事兒太多,香兒又還沒習(xí)慣京都城的生活,所以便一拖再拖,拖到了現(xiàn)在。本想著趁這次機(jī)會兒,將那位先生一起請來,好讓他繼續(xù)給香兒授課。
可誰知,那位先生竟喜歡上了鄉(xiāng)野生活,不愿入京都城。如此,咱們就只能另外給香兒尋個女夫子了!
“哦,那倒是可惜!
崔氏點點頭,眼中多了幾分惋惜。
倒是許薇香,懟了句:“那還不是怪你?若不是你讓陸淮先生在萬福村創(chuàng)辦了‘南翔學(xué)院’,那陸淮先生也不至于走不開呀。現(xiàn)在那學(xué)院創(chuàng)辦得這般好,交給誰都不放心呢!
“你這丫頭,倒能怪起我了?”
許六月嗔了許薇香一眼,道:“我創(chuàng)辦學(xué)院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村子里的孩子有地方念書,有一技之長嗎?”
“你們說誰?”
崔氏連忙打斷了許六月姐妹倆的話,問:“你們方才說,那位先生叫什么?叫陸淮嗎?”
“外祖母,您怎么了?”
許六月見崔氏對‘陸淮’二字兒很是上心,便道:“那位先生是叫陸淮,以前是錦州那邊一家學(xué)院的夫子。后來因為某些原因,我將他請到了家中給孩子們授課!
說罷,想了想了又道:“對了,陸淮也是北方的!但具體是哪里人,我未曾問過。外祖母,你認(rèn)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