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
許薇香得到了確認,一個激靈,便撲進了崔姨娘的懷里。
崔姨娘本就有些站不穩(wěn),需要人攙扶。
被許薇香這么一撲,險些栽倒。
“你這死丫頭……”
許六月寵溺地罵了句。
崔姨娘卻在站穩(wěn)后,緊緊抱住了許薇香。
隔代親啊。
縱使之前從未見過,可一碰了面,那種親近,便由骨子中散發(fā)出來。
抱了一會兒,許薇香也回過神了。
說了句:“外祖母來了,母親一定很高興!我去叫母親!”
言畢,撒丫子跑了。
許六月見此,無奈搖了搖頭,道:“外祖母,沒嚇到您吧?”
“香兒的性子是跳脫了些……比你和你母親都跳脫!”
崔姨娘笑著應(yīng)道:“不過,這樣子很好!
許六月扶著崔姨娘去了段雅珍的院子。
還沒進院門呢,就瞧見段雅珍哭紅了眼沖出來。
母女二人對立而站,四目相對,彼此的身子都震了震。
她們遠遠看著對方,泣不成聲。
眼中明明有著數(shù)不盡的思念,卻不敢再往前跨一步。
生怕這是夢。
怕自己稍微動一動,夢便會醒。
怕好不容易見到的親人,會如煙霧般消散。
直到許六月輕輕推了推崔姨娘的背,道:“外祖母,去啊!”
許薇香也拉著段雅珍的手,朝崔姨娘走來。
至此,母女二人才相擁而泣。
“珍兒……”
“娘親……”
段雅珍沒再像十幾年前那樣,叫自己的生母姨娘。
而是哭著喊出了這輩子,第一句‘娘親’!
什么姨娘?她再也不叫了!
這里是‘歸來園’,是她的家,不是丞相府。
說她沒規(guī)矩也好,說她不知禮數(shù)也罷。
她不在意!
她只知道,若自己這一聲‘娘親’再不喊出來,委實對不起她們母女倆將近二十年的分離!
“娘親……珍兒好……好想您啊……”
“珍兒……我的珍兒……”
母女倆抱頭痛哭,硬是在院子外頭抱了半刻鐘。
最后,還是許六月等人將崔姨娘和段雅珍勸進了院子。
許六月沒跟著。
只是目送著崔姨娘和段雅珍進了屋,便吩咐蓮花去給她們準(zhǔn)備熱茶水跟吃食。
分離了那么多年,母女倆肯定有很多的話要說。
許六月沒去打擾,拎著許薇香就走了。
……
經(jīng)過許六月這么一鬧,丞相府的壽宴算是徹底毀了。
不過,丞相府的風(fēng)頭,還是吹得很勁兒啊。
只是之前,大家伙兒的注意力都放在丞相府能請來‘廚神’這件事兒上。
如今,眾人瘋傳的,卻是丞相府十幾年前突然失蹤的那個女兒,以及‘廚神’和丞相府的關(guān)系。
當(dāng)然,也不乏有人提起景王爺跟段雅珍當(dāng)年的那一份情。
而提起這份情時,又有一部分的人,為景王爺不值。
——可惜了景王爺啊,十幾年如一日等著段家那位庶出小姐?傻筋^來呢?人家早已成親生子,不知過得多快活!
——可不是嗎?‘廚神’若是段丞相的外孫女,那肯定就是段家那庶出小姐的女兒!能把女兒教導(dǎo)得這么好,這么有出息,夫家的門第肯定不低吧?
——景王爺?shù)戎,至今未娶!她倒好,不顧先帝的賜婚,跟野男人跑了!
——就是!跑就跑了,還回來做什么?如今這樣的結(jié)果,是想給誰看?
除了這一部分胡亂言說的人外,還有一部分人,是站在許六月這頭的。
不為別的,就為了許六月做買賣時的爽快,他們也欣賞許六月的為人。
更認為,能將女兒教得這么好的母親,絕對不像旁人說的如此不堪。
于是,不免就會反駁。
——你怎么就知道,當(dāng)年段家小姐是跟別人跑的?她失蹤,就不能有別的原因嗎?
——就是!你們這些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好像當(dāng)年親眼瞧見過一般!
——未經(jīng)他人苦,莫說他人事兒,這道理你們懂不懂?事情都沒弄清楚呢,就如此貶低人家母女,你們還是人嗎?
——誰不知道深宅大院的齷蹉事兒多?當(dāng)年段家小姐失蹤時,還有人推測她是被害的呢!你們怎么不說說,當(dāng)年害她的人是誰?
總之,你來我往的,京都城算是炸開了。
沒人能想到,一個失蹤了將近二十年的人,會突然出現(xiàn)。
也沒人能拍著胸脯說,他對當(dāng)年的事情,了解得透透徹徹!
丞相府那頭,已經(jīng)連續(xù)閉門幾日了。
就連段丞相,也跟皇帝告了假,在家處理家事兒。
許六月聽著外頭的傳言,也不著急。
左不過就是七日而已。
時間一到,若對方還不主動投案,她自會帶著證據(jù)上門!
……
眼瞧著,距離七日之限,只剩下兩天了。
許六月原本打算,安安靜靜等到時間一過,便著手收拾丞相夫人母女。
卻不曾想……
就在這個時候,初八又蹦了出來。
一出來,還驚天動地的,嚷嚷得人耳朵都快聾了!
“夫人夫人,您可得管管老爺了!您再不管他,他都要納妾了!老爺這個人啊,招蜂引蝶的,不能太放任咯!”
初八圍著許六月,嘰嘰喳喳個不停。
若不是許六月老早就知道他是一只貓,還真會誤以為他其實是麻雀!
“又怎么了?”
許六月白了初八一眼。
這些日子,初八可沒少給她帶消息。
前日誰多看了宗余幾眼?
昨日又有誰假裝暈倒,想吸引宗余的注意?
今日宗余又去了哪里?
總之是跟宗余有關(guān)的,初八都不會放過。
但說到底,京都城的這些姑娘,來來回回也就這些伎倆。
許六月早已從最開始的感興趣,變成了此時的乏味。
她打了個哈欠,道:“我是讓你去跟宗余學(xué)規(guī)矩的,不是讓你去當(dāng)眼線的。
你每天都匯報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他管束得多嚴(yán)苛呢!”
“可不就得管束得嚴(yán)苛一些嗎?”
初八眨著漂亮的眼睛,道:“這男人啊,一不管束,就容易飄飄然!到時候,您可別后悔啊!”
說罷,又道:“夫人?我可告訴你了!昨日啊,都已經(jīng)有人往您夫君的身上塞定情信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