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丞相夫人微微瞪了許六月一眼,又道:“要我看,這丫頭就是成心的!她成心想趁著人多,將大人您架起來。
如此,即便她拿不出證據(jù),您這頭也沒認她,她都不虧。因為人多,所以今日過后,這京都城中恐怕就會有流言傳出。
屆時,誰還會在意她是不是珍兒的女兒?只會說,她跟咱們丞相府有牽扯不清的關系!只要有了關系,她的目的便達到了!
大人!您莫忘了,她是一個商人!自古以來,商人最是狡猾。為了一點兒蠅頭小利,什么事情干不出來?”
“丞相夫人真是心思縝密?竟能將一件簡簡單單的事兒,想得如此細致,說得如此難聽!
許六月聽著丞相夫人這番話,都要笑了。
“只可惜,我恐怕要讓丞相夫人失望了?畢竟,我沒有丞相夫人這么齷蹉的心思,也從未有過如此復雜的想法!”
說罷,許六月笑了笑,道:“我是一個商人沒錯,也有著身為商人的目光和嗅覺。但要說蠅頭小利?說目的?說攀附你們丞相府?呵……那可真是丞相夫人多慮了!
先不說我出現(xiàn)在這,是承了景王爺?shù)囊。就說你們府中的管家,親自跑去‘歸來園’請我一事兒,就足以證明,我來丞相府并非是預謀。
諸位賓客眼明心亮,都不是傻子。其中的是非黑白,他們心里頭都有一桿秤。丞相夫人又何必著急,非要把我說得如此不堪?難不成,是你心虛了?”
“你……”
“今日是段丞相的大壽,我本不該在這拂了丞相府的臉面!
許六月絲毫不給丞相夫人開口的機會,直接打斷了她,道:“但礙于我這個人呢,如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了。
丞相夫人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非要將我說得如此卑鄙下流,我若不反駁幾句,都對不起我的家人和產(chǎn)業(yè)。
這么說吧?希望丞相府的諸位,也不要在意!畢竟,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難聽,我怕你們接受不了。”
說罷,許六月笑臉一收,整個人都散發(fā)著暗黑的氣質(zhì)。
“丞相府有什么呢?這么大的一座宅子,這么多的人,不都是靠段丞相一個人撐起來的嗎?你們丞相府,除了有段丞相憂國憂民,效力于朝廷外,還有什么地方是值得眾人尊敬的?
丞相夫人?你的誥命是怎么來的呢?若我打聽的消息沒錯,你這一品誥命,還是因為段丞相立了功,皇上才封的吧?
還有你的兒子、孫子,誰又有出息了呢?他們的成就,能與段丞相媲美嗎?你的女兒和孫女們,誰又得了美名呢?
不怕說句得罪人的話!丞相府的后輩們,過得最好的那一個,還是因為運氣好,嫁得了高門吧?”
“你……你嘴巴最好給我放干凈些!”
這一下,不僅是丞相夫人,就連她的兒女,也坐不住了。
紛紛站起身,想要指責許六月。
奈何,許六月伶牙俐齒,壓根就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兒。
繼續(xù)道:“別急呀!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們丞相府全家人的榮光,都是靠著段丞相。
段丞相在,丞相府在。段丞相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呵……莫說丞相府了,就是段家,恐怕都會漸漸墜入末流。
既然如此,我為何要與丞相府攀上關系?我是沒腦子嗎?怕丞相府以后的事兒不夠多嗎?非要跟你們這種庸俗之輩扯上關系,拖累我的后腿?”
“你……你……”
“是!我不僅是一個商人,還是一個初到京都城的商人。但是丞相夫人,說幾句讓你不高興的話,你也莫覺得我年少輕狂。
論江湖地位,你們丞相府比不得我‘歸來園’。論手中的錢財,你們就是散盡家當,也不及我‘萬隆錢莊’的萬分之一。
論結(jié)交權勢,我有景王府在,甚至有更多你們意想不到的朋友。論家中諸人的膽量和魄力,你們丞相府更是望塵莫及。論在老百姓心中的威望,我與段丞相,現(xiàn)如今應當不相上下。
所以啊,你不必擔心我想攀附你們丞相府。反倒是我該擔心,你們丞相府以后會不會借著我母親的名義,來攀附我‘歸來園’。
畢竟,今日這事兒一旦傳了出去。究竟是我們高攀了你們,還是你們高攀了我們,還說不準呢!
言畢,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許六月又盯著丞相夫人,一字一句道:“丞相夫人的年紀是挺大了,但目光看著精明,想來也是聰明人吧?
經(jīng)過我方才這么一提醒,關于我是否要攀附丞相府的事兒,丞相夫人應當也有定論了?既是如此,那咱們就來說說我母親的事兒,如何?”
許六月深深看了丞相夫人一眼,便開始環(huán)顧人群,問:“對了,段徵軒呢?今日是他祖父的大壽,他不會不在吧?”
“軒兒?”
一個中年男子聽見,皺眉問道:“你怎么識得軒兒?”
難不成,是那小子又在外頭闖禍了?
“怎么?我不能認識他?”
許六月看向那中年男子。
根本他的衣著和容貌,基本可以判斷出,他就是段丞相的嫡出兒子,段徵軒的父親了。
“早在幾年前,我與他就相識了。他至今……還欠著我?guī)兹f兩銀子呢!”
“什么!”
“軒兒欠你的銀子?這不可能!”
“你不是才來京都城嗎?怎么會認識軒兒?”
丞相府的人,那是相當護犢子啊。
一聽說段徵軒欠了許六月幾萬兩銀子,紛紛表示不可能。
就好像,許六月是來訛詐似的。
“怎么不可能了?我手里頭,還是段徵軒簽下的欠條呢。若你們不信,大可叫段徵軒出來與我對質(zhì)。”
許六月見眾人統(tǒng)一口徑,也不著急。
而是慢悠悠道:“不過……眼下這欠錢不欠錢的事兒,不重要,咱們以后再談。我之所以要找段徵軒,是想借由他提醒一下丞相夫人……”
許六月再度朝丞相夫人看去:“當年,段徵軒從錦州城萬福村回來的時候,應當沒忘了告訴你,他在萬福村瞧見了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