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景王爺那異常的舉動,原本已經(jīng)漸漸降下來的熱度,又重新被點燃了。
京都城這四家同時動工的店鋪,再度被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
大家伙兒說什么的都有。
有人猜測,這四家店的幕后之人,就是景王爺。也有人猜測,那跟景王爺舉止親昵的小姑娘,才是店鋪的東家。更有人言之鑿鑿,說這四家店指不定是宮里頭開的。戴著面紗的小姑娘,是宮里頭推到明面上的人。而景王爺,只是與那小姑娘相識而已。
總而言之,各種有依據(jù)的沒依據(jù)的猜測,紛沓而來。
當(dāng)然了,其中也有不少去過錦州城的人,試圖站出來解釋。說這‘太和茶樓’的東家,其實一個容貌出眾的年輕夫人。那夫人,至今還沒在京都城露過面。
可沒人聽呀!就算聽了,也沒人信啊。
幾乎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放在了景王爺身上。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便是,哪怕這四家店跟景王爺無關(guān),那這四家店的東家,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誰沒瞧見景王爺對那小姑娘有多遷就和寵溺?小姑娘一句話,景王爺就連面子都不要,身份也不顧,便留下來幫忙!而那小姑娘呢?氣質(zhì)高雅,還戴著面紗,能得景王爺寵溺。可見,她出身不低。
如此一個出身高貴的小丫頭,竟跑到茶樓里幫忙登記手抄書,說明什么?
說明這茶樓的幕后東家,了不得!
可這樣了不得的人物,究竟是誰呢?
總之,不可能是別人口中的十幾歲的年輕夫人!
十幾歲?聽著就夠好笑了。再來一個夫人的身份?
這世上,誰家姑娘成了親后,不是在家相夫教子?哪怕有再大的本事兒,也只配在后院里攪弄風(fēng)云。再不濟,就管管自己的嫁妝,看看家中各種商鋪的賬簿,僅此而已。
想要像這四家商鋪一樣,搞出這樣大的名堂?哪里有可能嘛!
經(jīng)過景王爺這么一個神助攻,眾人對四家店鋪更加關(guān)注了。而之前暗中參與了對賭的那些人,也漸漸有了心理變化。
特別是賭‘萬隆錢莊’開不了多久的那部分人,多少有些心慌慌。而賭‘萬隆錢莊’能堅持到半年后的人,則開始沾沾自喜。
當(dāng)然,景王爺那令人大跌眼鏡的舉動,還沒完呢。
他頭一個趕集日才在茶樓免費打工,引起了京都城的轟動。這熱度還沒退呢,第二個趕集日,又派英易去了‘藥仙藥材’,當(dāng)眾喊著要買‘仙水’。
嗯。
當(dāng)眾。
買‘仙水’。
那老東西早就算計好了的。
哪一天,哪一個時辰,人最多?他便在那天的那個時間段,讓英易去‘藥仙藥材’。
眾人熟悉的馬車,穩(wěn)穩(wěn)停在‘藥仙藥材’的旁邊。
馬車停下后,英易也不著急下來。而是特地在馬車上待了一會兒,吊足了那群看熱鬧的人的胃口。
等到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景王府的馬車上,并且再一次對這四家店的幕后東家有了討論時,英易才從馬車上下來。
眾人瞧見英易,立馬喊道:“看!是景王府的英爺!”
緊接著,便再沒人說話。每個人都盯著英易,想看看他這次過來是要做什么?
“安掌柜!安掌柜可得空嗎?”英易也不進藥材鋪,而是假裝自己不大方便,一邊掀開車簾收拾著馬車?yán)镱^,一邊朝藥材鋪里喊人:“我來替我家太妃娘娘取‘仙水’!”
英易在叫喚時,嗓門拉得極大,根本就沒有遮遮掩掩的意思。
于是乎,眾人很快就獲得了兩個信息。
‘藥仙藥材’的掌柜,姓安!這鋪子里頭,有‘仙水’!
眾人不可置信,面面相窺。
每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用眼神去詢問身邊的人,是否一樣出現(xiàn)了幻聽?
“沒聽錯吧?英爺說的……是‘仙水’嗎?只有從‘藥仙’手中才能買到的‘仙水’?”
“好……好像是吧?”
“難不成,太妃娘娘的身體,就是被‘仙水’治好的?”
景王爺?shù)哪稿眢w不好,曾尋遍名醫(yī),這是京都城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兒。就連前幾年,那太妃娘娘險些喪命,也是傳得沸沸揚揚。
后來,也不知是怎么的,就再也沒見過景王爺尋名醫(yī)了。而太妃娘娘那頭,也沒再傳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來。
這一天在‘藥仙藥材’里負(fù)責(zé)收尾的人,叫安七,是宗余親自給藥材鋪挑選的掌柜。
前些日子,這四家店的掌柜都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嚴(yán)格的培訓(xùn),并且見過了宗余和許六月不少的朋友。因此,即便四家店還沒開業(yè),但店里頭的掌柜,英易卻是識得的。
“來了!”安七剛剛從后院出來,便聽到有人叫喚他。發(fā)現(xiàn)來人正是自家東家的朋友,便笑著迎了出來:“原來是英易大人!”
說罷,正要把人往里頭引:“英易大人里邊請!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就放在里屋!
“我就不進去了,待會兒還有不少事兒要忙!庇⒁滓贿呎f著,一邊朝安七作揖,算是打了招呼:“就勞請安掌柜把‘仙水’帶出來,我拿上就走!
安七聽言,也不堅持,點點頭便回了后院。
過了沒多久,只見他一手提了幾個水壺出來,道:“這里是十壺‘仙水’,英易大人先拿著。主子說了,‘仙水’難得。初到京都城,需要忙活的事兒太多,還沒空閑多煎藥!
“行!”英易樂呵呵接過十壺‘仙水’,便開始道別:“那我先回去!改明兒開業(yè)了,我再隨王爺過來!
“慢走!卑财邷\笑,目送英易離開。
從頭到尾,他的言行都十分有禮,不卑不亢。跟京都城中那些店鋪里,一遇到達官顯貴就點頭哈腰的掌柜,極為不同。
再加上他年紀(jì)輕輕的,約摸也就十七八歲吧?背脊挺直,像一棵成年的大樹。模樣兒生得俊俏不說,那周身透出的儒雅氣質(zhì),竟比學(xué)院里的秀才還要濃。
偏偏,這儒雅之氣中,又包含了幾分清冷。禮貌的笑容下,透出的是得宜的疏離,讓人有些拿不準(zhǔn)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