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被這騙子蠱惑,排起長隊準(zhǔn)備買‘藥’,許六月一行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就連小丫頭許薇香,也是恨得牙癢癢:“姐?你就不打算管管你家的大伯?任由他這樣胡鬧下去?”
許六月又是一記冷眼掃過去,沒說話。倒是宗余,似笑非笑說了句:“那也是你的大伯!
許薇香聽言,吐了吐舌頭:“本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可沒有他這樣丑陋的大伯!
說罷,還不等眾人開口,她便率先往前跑了幾步,喊了起來:“娘親!姐姐!你們快來看啊,表姐的藥都賣到這來了!還有‘仙水’呢!”
許薇香的嗓音很好聽,調(diào)調(diào)也歡脫,一下子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再加上她小小年紀(jì),氣質(zhì)就已十分出眾。身上雖然沒有穿金戴銀,但卻很是高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因此,不管是在藥攤旁圍觀看熱鬧的,還是排隊打算買藥的,都免不得對她生了好奇。
“什么‘仙水’?”段雅珍(啞娘)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一臉無奈朝許薇香走去:“你表姐的‘仙水’珍貴得很,就連熬制的方子也是刻在她腦子里的,不曾給過誰,也不曾有過文字上的記錄。除了你表姐本人外,這世上任何人都不可能有‘仙水’!
說罷,上前牽起許薇香的手就要走:“我看啊,你是想你表姐想得魔怔了!你莫不是忘了,你表姐現(xiàn)在人在京都城,哪里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經(jīng)過兩年半的調(diào)養(yǎng)和勤加練習(xí),段雅珍的口齒已越發(fā)利索,不再像以前那般吐字不清。
她聲音柔柔軟軟的,聽起來一點兒攻擊力都沒有?勺掷镄虚g,每一個字都在告訴眾人,這攤主是個騙子。
“娘親!這攤子上明明寫著‘神仙水’嘛!”許薇香瞧著眾人還在圍觀,便甩開了段雅珍的手,一唱一和:“而且我方才親耳聽到這個老爺爺說的!他說,他賣的‘神仙水’無色無味,能解百毒,跟表姐的‘仙水’一樣嘛!再說了,咱們寧國就表姐一個‘藥仙’,也沒有第二個‘藥仙’!”
段雅珍聽言,面露驚訝。
她牽著許薇香的手,往那藥攤前走了幾步,假裝才剛剛發(fā)現(xiàn)攤子上東西。
“這是……”段雅珍微微蹙眉,顯得有些為難:“我的小祖宗呀!人家攤子上寫的,明明是‘神仙水’和‘神仙湯’,哪里是‘仙水’了?更何況,你表姐手中也沒有什么‘神仙湯’。《ㄊ悄懵牪砹!
“我沒聽錯呀!娘親若不信,自己問問這位老爺爺。老爺爺說了,這是寧國‘藥仙’的‘神仙湯’和‘神仙水’!裣蓽苤伟俨,水呢,解百毒,我肯定沒聽錯!”
許薇香拉著段雅珍的衣袖搖了搖,滿臉天真地撒嬌道:“娘親?表姐的‘仙水’能美容養(yǎng)顏,還能強身健體呢。正巧,咱們這次出門帶的‘仙水’沒剩多少了。不如,就在這買一些吧?”
“在這?小祖宗,你可莫嚇唬娘親!”段雅珍拍了拍許薇香的腦袋,哄道:“咱們的‘仙水’還剩兩壺呢,都留給你喝,讓你變得美美的,可好?”
“不要!我就要在這買!”許薇香跺了跺腳,像足了大戶人家的那些被寵壞的小姐:“就剩兩壺了,還不夠我喝一天的呢!我不管!娘親,給我買嘛……”
“胡鬧!”許六月瞧著段雅珍表面上雖表現(xiàn)得很自然,但實則卻有些不知該如何跟許薇香配合下去了。于是,便厲聲打斷了許薇香,道:“一個姑娘家家,大庭廣眾之下這樣任性,像什么話!”
說罷,冰冷的目光掃過那一臉復(fù)雜的攤主,又道:“你還知道表姐是誰呢?還知曉‘仙水’的藥效呢?那你怎么不仔細(xì)想想,咱們表姐什么時候有過能治百病的‘神仙湯’了?什么時候開始,‘仙水’改了名兒,叫‘神仙水’了?
倘若表姐手中真有能治百病的‘神仙湯’,那咱們寧國還需要別的藥材嗎?她還用得著去種植各種各樣的藥材,把自己整得如此辛苦?既然那‘神仙湯’這么好,直接就賣‘神仙湯’不是更方便?不管是將死之人,還是咳嗽了一聲,都能用‘神仙湯’解決!”
許六月伸手就給了許薇香一個爆炒栗子,道:“你這死丫頭!且不說‘仙水’這東西,只表姐的身上有。即便別的地方真有什么靈丹妙藥,你也不該買。自己家就是做藥材買賣的,寧國所有的人都得從咱們表姐手中拿藥材!你倒好,吃里扒外的東西,還想從別人的手中買藥?
想要‘仙水’,過幾日到了京都后,直接問表姐要就是。跑去和別人買,也不怕外頭人知道了笑話!”
言畢,許六月又緩緩轉(zhuǎn)身,朝那攤主望去:“這位老先生,容我多嘴一句。若我沒記錯的話,寧國的‘藥仙’,似乎只有一個吧?你要賣藥,賣什么藥,這藥有什么奇效,是你自己的事兒,無人能管。但……還望你能放過‘藥仙’,莫打著‘藥仙’的幌子做買賣。”
經(jīng)過段雅珍娘仨的來回配合,周圍看熱鬧的人,以及那些排隊的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討論了起來。
“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攤主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但還是死鴨子嘴硬,嗆道:“什么叫打著‘藥仙’的幌子做買賣?我賣的‘神仙湯’和‘神仙水’本就是‘藥仙’的東西,難道還說不得了?你們這幾個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要買藥就買,不買就走開,別耽擱別人買藥!”
“哦?就這烏黑麻漆的東西,叫‘神仙湯’?來自‘藥仙’的手?你確定嗎?”許六月嗤笑了聲:“我一個自幼在錦州長大的人,怎么就沒聽說過‘藥仙’手中,還有‘神仙湯’這等東西呢?”
說罷,瞟了一眼黑乎乎的碗,繼續(xù)道:“況且,你這‘神仙湯’聞著也沒有藥味?倒是一股子的鍋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