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周琛和莫錦繡的事兒,許六月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
雖說她和周琛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對其十分信任。但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才怕周琛有所企圖。
周琛這人,人品不錯,挺正派的,這也是許六月選擇和他長期做生意的重要原因。
可一個人,到底是多面的。在公事兒上正派的人,對待感情不一定純粹。人品出眾,為國家為百姓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人,也未必是專情的。適合當朋友的,并非就適合做戀人。
所以,許六月所看到的周琛,也不可能是完完整整的周琛。
更何況,周家還是寧國的首富。家里頭,人際關(guān)系復(fù)雜。這就造就了,周琛從小顧慮會多,心思會深。
莫錦繡呢?一直都在村子里長大,是個心地善良的單純姑娘。即便周圍的人在暗地里,對她并不友好,什么難聽的話都能說得出口?伤龔男〉酱,也是父兄拼盡全力去保護的小心肝兒。
這兩個人走到一起……
若周琛真心實意,堅定地視莫錦繡為唯一的選擇,那倒真是喜事兒一樁。可但凡周琛有半點別的心思,莫錦繡必定會受到傷害。
而這,也正是許六月所擔心的。
周琛對莫錦繡,究竟是真的動了情?還是因為,她是新科狀元的妹妹?
雖說周家乃寧國首富,定居京都,能跟將軍府等各大顯赫世家打交道,足見其根深樹茂,勢力不小,未必需要去跟一個新科狀元打交道,并且扯上親密關(guān)系?蓳Q個思維來想,周家身為商賈之家,卻能與京都官員保持良好的關(guān)系,不正是因為,他們舍得在人際關(guān)系上下功夫嗎?
莫千邛雖初到京都,官職也不高。但光憑著他是新科狀元,能得當今圣上的另眼相待,就足以預(yù)見,莫千邛的前途無量。
如此,提前與莫家打好關(guān)系,也不是沒有可能。
“六月?你在想什么?”莫錦繡與許六月說了好多話,可許六月都像沒聽見一樣:“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兒。俊
“沒!痹S六月回過神,笑了笑,便試探問:“我只是在想你和周琛的事兒!
“我和阿琛?”
“嗯!痹S六月點點頭,道:“你和周琛有緣,我心底里高興。但……據(jù)說周家在京都的勢力不小,又頗有財力。而且周琛他父親,除了有一個正妻外,還有好幾個姨娘。姨娘們又給周家生了幾個庶子庶女,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我有些擔心……擔心你嫁去了周家,會受委屈!
“六月……”莫錦繡咬著唇,很是感動:“我……我跟阿琛才剛剛互通了心意沒多久,可不敢想什么成親不成親的事兒。再……再說了,他……京都坊間有傳,他母親眼界……眼界高,一直想跟將軍府那頭攀親,應(yīng)當是瞧不上我的。
我……我跟阿琛兩個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阿琛說了,那些煩人的瑣事兒,交給他。我信他,就乖乖等著好了。不過……很多事兒都需要時間,你的擔心來得有點快!
“將軍府?將軍府就清兒這么一個閨女,想來是不會結(jié)這門親的。更何況,清兒現(xiàn)在都想當你嫂子了,哪里還有心思在周琛那頭?”
許六月聽了莫錦繡的話后,心中總算松了一口氣。有人反對,證明這件事情沒預(yù)謀。若周家的人一致都盯上莫家,那才可怕呢。
“你也不必憂心!什么瞧得上瞧不上的?不就是寧國首富,財力雄厚嘛?又有什么了不起?咱們還是新科狀元的嫡親妹妹,是寧國‘藥仙’的好姐姐呢!論相貌、品性、還有家世背景,咱們也是不輸他們的!
許六月笑著安慰莫錦繡,道:“倘若周家真因為自己是寧國首富,便瞧不上咱們。那咱們就把他們這個寧國首富趕下臺,自己當!不就是銀錢嗎?誰還沒有似的!”
“噗呲……”莫錦繡被許六月的話逗樂,笑得眼睛彎彎的,還閃著淚光:“是是是!有你們在,我什么都不用怕。特別是你這丫頭,跟個小辣椒似的,勁兒可足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兒,我都能放心把后背交給你!
“好了!少說這些煽情的話!泵髅魇窃S六月先感動人,最后她倒不好意思了。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問:“對了!義父在京都那頭,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兒?我方才聽他說起京都時,語氣有些不大對勁!
“咳,也沒多大的事兒!闭f起莫里正在京都的事兒,莫錦繡又嘆了口氣:“就像他說的那般,住不慣。在京都沒朋友,言行舉止又得小心翼翼的,他憋屈!
說罷,又道:“有一次啊,難得出一趟門,還跟段家的一個管家撞上了。段家你知道嗎?京都的丞相,就姓段。段家在京都的勢力,跟清兒家不相上下。以前啊,打死我都不相信,一個管家還能囂張到如此地步?珊髞砣チ司┒疾虐l(fā)現(xiàn),莫說管家了!那些顯赫世家的奴仆,哪怕只是一個看門的,都高人一等。
那次,我和我爹一起坐著馬車出門。外頭熱鬧得很,街上人趕人,馬車不大好通行。偏巧這時,對面也來了一輛馬車。馬車是段家的,但坐在里頭的人,竟是段家的管家。兩輛馬車面對面碰上了,勢必就得有一輛馬車讓路。
我和我爹都是不喜爭奪的性子,本就不打算跟段家那管家爭?烧l知,還沒來得及讓到一旁呢,對面就先發(fā)了話,問咱們是哪家的。我們車夫是京都人,瞧見對面是段家的馬車,便也老實自報了家門。
你猜怎么著?這家門剛報,那段家的管家竟掀起了車簾,說了句‘原來是新科狀元的老父親和妹妹?怪不得這般沒眼力,也不識禮數(shù)。鄉(xiāng)下來的,怕是沒見過什么世面’。我爹聽了這話,哪里會高興?他和我倒不打緊,主要是見不得別人瞧不起我哥哥。
我哥哥怎么說也是新科狀元,是朝廷的一個官。對面呢?不過是一個管家而已,竟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羞辱人!我爹怕傳出去以后,丟了我哥哥的臉面。于是,免不得就發(fā)生了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