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大亮,灶房那頭傳來了生火燒水的聲音,將許六月吵醒,宗余這才趕緊閉上了眼睛,假裝還在睡著。
呃……
再說說許六月。
昨夜睡著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耳旁傳來了灶房那頭的動靜,再伸著懶腰睜開眼時,她險(xiǎn)些沒被自己眼前的男人嚇?biāo)馈?br>!。
???
什么鬼!
這……這不是宗余嗎!他為什么抱著她?還離她離得那么近?氣息都打到她臉上了!
許六月心跳加速,臉頰通紅。就連身體,也開始發(fā)燙。
登徒子!
宗余絕對是個登徒子!
明明都已經(jīng)拿著矮桌隔了一條三八線,一人睡一邊熱炕了,他居然還跑到自己這頭來抱著自己?
娘的!
就算是他娘子,也不用這么著急吧?她還是個孩子捏!
想到此,許六月便猛地瞪了宗余一眼。
這一瞪……
嗯,就開始犯花癡了。
她靜靜看著眼前的男人,就連眨一下眼睛,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睫毛的風(fēng)會扇到他,把他吵醒了。
昂~
還挺帥的。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男人?
眉毛濃得恰到好處的,睫毛跟她的差不多長。鼻子的高度,也剛剛好。嘴巴……靠,怎么那么性……感!
許六月一邊在心里埋怨著眼下的窘?jīng)r,一邊盯著宗余的臉。
???
嗯?
嘴角涼涼的?像是流哈喇子了!
不是吧!
許六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想伸手去擦擦哈喇子,又怕吵醒了宗余。
于是,只能咬著唇,悄悄地,輕輕地,往下挪。像一個蟬蛹寶寶一樣,慢慢挪動著自己的身體。直到退出了宗余的懷抱,這才松一口氣。
等等!
這是怎么回事兒?
許六月直到下了熱炕,站到了地上,才發(fā)現(xiàn)熱炕上的矮桌還在。而宗余,睡的也是他的那一邊熱炕。
相反,她自己睡下的那邊熱炕,此時空空蕩蕩。只剩下一床被子,半耷拉在熱炕邊沿。
!。
不是吧?
合著宗余不是登徒子?登徒子是自己?
是她自己夜里睡覺不老實(shí),鉆到人家……人家的地盤去了?
不可能!
許六月的精神,簡直就要崩塌了。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自欺欺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宗余竟然動了!
他眼睛依舊閉著,但手卻在熱炕上摸了摸,像是在找什么?
找什么呢?
對!找人肉抱枕!
方才許六月醒來時,宗余是抱著她的,F(xiàn)在懷里突然空了,自然得找一個東西抱著!
怎么辦!
許六月有些著急。
素來主意最多,腦子機(jī)靈的她,現(xiàn)在竟忘了自己已經(jīng)下了熱炕,根本不用再管宗余。
而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能立即變出一個人來,給宗余抱抱?
“喵~”
突然,一聲貓叫聲在一旁響起。
許六月朝貓叫聲望去,只見初八就臥在軟軟的椅墊上,正一臉看熱鬧似的盯著許六月。
“宿主宿主,您也有今天啊?”
“宿主,您方才在人家懷里,睡得很舒服喲!
“宿主,我告訴您,其實(shí)您漢子他……”
“住嘴!”
許六月聽著初八‘喵喵’叫,立即低聲威脅:“你個破貓!要敢再嘲笑我,我就弄死你!”
說罷,眸子一轉(zhuǎn),直接就把初八抱起來,往宗余懷里丟。
宗余摸啊摸,突然摸到了一團(tuán)毛茸茸的東西,便抱著繼續(xù)‘睡’了。
許六月一邊拿過大襖子穿上,一邊指著初八:“給我老實(shí)待著,哄他睡覺!”
言畢,又瞪了初八一眼,就輕輕開門出去了。
初八:*&*#@¥&……
貓的心里頭,也苦啊。
人家就是一個空間精靈!
好不容易升到了五級,可以到外頭的世界看看了。誰知?出來以后所體驗(yàn)到的,都是世間險(xiǎn)惡!
明明她只有‘招財(cái)貓’的技能,卻還要被丟出來,當(dāng)成‘貓眼偵查器’?行吧。當(dāng)個‘貓眼’給宿主傳遞消息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要當(dāng)貓咪抱枕?哄宿主的漢子睡覺?
宿主是不是傻?她漢子從頭到尾都沒睡著嘛!
“喵~”
想到此,初八便十分不滿地叫了一聲。
這一邊叫著,還一邊將爪子拍到了宗余的臉上。
宗余緩緩睜開眼,嘴角布上了笑意。
看著懷中那漂亮的三花貓,伸手就是一擼。
然后,道了句:“我家媳婦兒,還真是有意思!
“喵~”
初八:哪里有意思了?欺負(fù)我就是有意思!
……
許六月出房門時,碧玉正打了水,要來洗走廊呢。
昨夜死去的那個人是沒見紅,但被挑了腳筋的那一個,還是流了不少血。鮮血就在走廊上,還挺明顯的,味道也濃。
昨天夜里太晚了,再加上碧玉跟蓮花扛了尸體出去,所以也沒來得及清洗。如今天色已大亮,若是再不清洗的話,恐怕待會兒就得有人上門來送東西了。
即將過年,村子里的人忙歸忙,卻也沒忘記許六月。
這今日送點(diǎn)臘肉,明日送點(diǎn)雞蛋的,都是人情。
碧玉和蓮花生怕有人過來聞到了血腥味,再節(jié)外生枝。所以也顧不得主子們沒醒,便提著桶過來。
瞧見許六月起身時,還有些內(nèi)疚:“夫人怎么不多睡會兒?可是奴婢們把您吵醒了?”
“睡夠了!
許六月打了個哈欠,道:“昨夜那事兒呢?處理好了嗎?”
“回夫人話,都處理好了!
碧玉垂頭應(yīng)道:“死的那一個,已經(jīng)丟到獨(dú)角山去了。半死不活的那一個,我們把他丟到了村口旁的草堆里。再回來時,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嗯!
許六月聽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血跡清理了吧!
說罷,抬腳就去了灶房,跟蓮花一起做早飯。
當(dāng)然了。
說是一起做早飯,實(shí)則不過看看灶口的火罷了。
有了早晨熱炕上的那一出,許六月都替自己臊得慌,哪里還有心思做飯啊?
!
啊啊!
她知道自己睡覺不老實(shí),也從來沒想過要老老實(shí)實(shí)的睡。睡覺這種事情,怎么舒服怎么來唄。
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這般不老實(shí)!
中間隔著一張矮桌呢?她都能跑到另外一頭去睡?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