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又過了幾日。
說起最近村子里的喜事兒,倒也不單單是許家那一樁。
至少林大全家跟唐老三家,那是真真的喜事兒。
村子里的媒婆,都已經(jīng)開始上門合八字兒了。
林豹子跟大丫的親事兒呢,也算是鐵板釘釘子。只要八字兒不沖突,便可以立馬定日子。以至于,這陣子的林大全跟方翠花都格外有勁兒,恨不得可以白天夜里都干活,多掙些銀錢才是。
誰讓他們家當(dāng)初在給林狼子娶親時,花光了手頭所有的積蓄呢?
當(dāng)然了,這幾日許六月比較忙,倒沒太關(guān)注這些事兒。
畢竟旱地那頭的圍墻已經(jīng)砌好了,許六月正忙著指揮大家伙兒松土和分界呢。對工作室繡娘們的事情,沒太顧得上。
直到這一日,許六月瞧見方翠花的臉色有些難看,正想去工作間問問她,是否家中出現(xiàn)了什么難事兒?
可誰知,竟意外聽到了其他繡娘在安慰方翠花。
“我說翠花呀?你跟那種人較什么勁兒?都當(dāng)了一輩子的鄰居了,他們家是什么德性,你還不清楚嗎?”
開口安慰方翠花的人,是屠夫娘子。
她語氣略顯關(guān)懷,卻又有幾分無奈:“前些日子許家出事兒的時候,他們這一房就跟過街老鼠似的,壓根不敢出來。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人來跟他們家閨女提親了,據(jù)說對方家里頭條件還不錯?如此,他們肯定要出來晃蕩幾日。
說了什么難聽的話,做了什么難入眼的事兒,你就當(dāng)沒聽到?jīng)]看到。這樣的人,惹不起咱們還躲不起嗎?”
“可不是嗎?”
福娘聽著屠夫娘子的話,也跟著道:“現(xiàn)在的好婆家可不容易找!普通姑娘家能嫁個好男兒,有個好婆家,就已是極其幸運的事兒了,更何況是許家?
他們家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能有人看得上就不錯了。特別是那個許芬芳,不僅雙手是殘的,心眼也頗壞!像她這樣的人,還能有好男兒上門提親,是多難得的事兒?這樣大的便宜,誰撿了都得瘋!
“唉……這道理,我如何不懂?我可不是一直躲著嗎?”
方翠花嘆了口氣,道:“像他們家那樣的,我平時看著都會繞道,又怎么會去招惹他們?實在是他們太過分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說罷,方翠花便將自己生氣的原因娓娓道來:“你們也知道,我們家豹子跟大丫的事兒,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了。這老大娶媳婦兒的時候,我們擴建了兩間屋子,F(xiàn)在老二要娶媳婦兒,自然還得擴建屋子。
昨天吃完晚飯后,我們一家人就在院子里商量,給老二的那兩間屋子,應(yīng)該擴建在何處比較好?最后,經(jīng)過一番商討,決定把靠近許家的那面墻給拆了,然后往外建兩間屋子。
也不會建得太過,畢竟我們家也怕晦氣,不想跟許家挨得太近。再說了,許家的院墻跟我們家的院子,不是還有一段距離嗎?沒有一丈(三米三左右),也有八尺(兩米四左右)吧?而且那塊地,還是我們家的哩!
當(dāng)初我們家在村頭買地建房,買的可是一塊大地。隔壁許家呢,也一樣。只不過后來建房子的時候,許家把自家的那塊地用得一寸都不剩。前后左右,能建房子的建了房子,不建房子的地方,都用圍墻圍起來了。
也就是說,他們許家買的地,早就被他們?nèi)Φ酶筛蓛魞簦瑳]半點兒多余!而我們家呢?由于他們家比我們家建得早,所以等到我們家再建的時候,就特地留了七八尺的地出來空著,沒用。
因為我家祖輩們也知道,許家那頭不好相處,所以不愿意挨得太近。哪怕自己吃點虧,院子建得小一些,也要留出一點兒地來,讓兩家離得遠一些。
這一次呢,也實在是沒法了。除了老二要成親以外,以后還有老三哩?要擴建的房子,何止一間兩間啊?我們就是想將院墻拆了,然后把屋子往外建。
就往外建個四尺或五尺吧?怎么說,都能讓屋子寬敞一些,也不必占用太多院子里的地兒。剩下的地呢,依舊空著,也省了招惹晦氣。
可誰知,這才剛剛商量好哩,就聽到隔壁在罵了!罵得可難聽咧!說我們家欺負人,還說我們家貪心,非要霸占兩家之間的那點兒地。說什么,又不是只有我們林家有兒子,他們許家也有兒子!
中間的那塊地啊,我們休想動。就算要往外擴建,也得量清楚。我們家一半,他們許家一半!你們說說,這是什么話?憑什么嘛!本來就是我們家的地,憑什么分他們一半?”
方翠花真是一肚子的氣啊。
長篇大論敘述完了事情的原由后,又道:“昨夜他們罵完以后,我們也懶得理他們。只當(dāng)他們是瘋狗亂吠,我們該怎么干還怎么干。
可誰知,今日一早起來,可把老娘氣壞了!你們猜怎么著?許家人是真過分。【谷贿B夜就把自家的柴火啊,還有不用的一些雞籠鴨籠給抬出來,丟到我們那塊空地上了!
我去與他們理論,他們居然……居然還威脅我,說什么他們家的女兒現(xiàn)在了不得了,未來的姑爺不僅一表人才,家中還有權(quán)有財哩!光是聘金,就談了二十兩。
還說他們家現(xiàn)在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若是惹惱了他們許家,他們許家的姑爺一定不會放過我們林家!甚至……甚至還說許芬芳現(xiàn)在金貴,聽不得我大喊大叫。要是我再繼續(xù)跟他們鬧,吵到了他們家閨女,他們家就跟我們家沒完?
嘿!這不是想氣死我,讓我兒子們找山頭拜嗎?他們霸占我們家的地,還要來威脅我們?這都是哪門子的事兒?
再說了,就許芬芳那樣的,還金貴?八字兒還沒合好呢,就胡咧咧的,囂張得很!也不知是哪家的倒霉蛋被媒婆給蒙蔽了眼睛,當(dāng)了這個冤大頭!
二十兩的聘金?我呸!主動送上門,都未必有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