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沒有各種電子產(chǎn)品以作消遣,所以時間總是過得很慢。
這往謝小梅家跑了一趟,又在莫里正家逗留了一會兒。再回到工作室時,瞧瞧天色,竟還有一個半時辰才到吃午飯的時候。
咳。
也難怪了。
怪不得村子里的女人們,那么愛說別人家的是非。沒法子啊,實在是沒得東西消遣。
有錢人家嘛,還有絲竹樂器。再不然,還可以下下棋,看看書,寫寫字兒,畫點山水畫仕女圖。
沒錢怎么辦?沒錢就干干活,嘮嘮家常,扯扯是非咯!
譬如許六月。
她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窩在灶房里,做各種好吃的。
享受做飯的樂趣,于她而言,也是一種消遣。
這不?
估摸著碧玉在午時前是回不來了。
許六月二話不說,進灶房扛起了菜刀,就把宗余帶回來的兩只野山雞給宰了。
動作麻利至極。
手起刀落。
兩只野山雞,剛好放了兩碗的雞血。
燒開了水,把雞丟到盆子里過了一會兒。再拿出來時,干脆就把許薇香給叫了過來。
許薇香正在屋子里看書呢。
聽到許六月的叫喚,立即放下書就過來了。
“姐,你找我?”
小小丫頭,在灶房門外探著個腦袋,往里頭看?赡且浑p腳,就是不跨進灶房一步。
開玩笑!
她還要繼續(xù)回屋,去看她的新書呢!那書,可是她姐夫前幾日給她帶回來的,有趣極了。
這一旦入了灶房,豈不是就得幫忙?這幫忙了吧,就不能回去看書了。這不幫忙呢,又顯得自己不懂事兒。
嘿!還是不要進去了,就在門口探探風。
“中午咱們喝野雞湯怎么樣?”
許薇香鬼精靈,許六月也不好糊弄。
她回頭瞥了一眼。
瞧見許薇香那隨時想要跑路的模樣兒,便假裝什么都不知道,說:“待會兒砍雞肉的時候,再給你留個大雞腿!
“好哇!”
一聽說有大雞腿吃,許薇香那叫一個興奮。
“姐夫把野雞拿回來的時候我可瞧見了,那野雞還挺肥呢!”
說著,便想也沒想,就蹦蹦跳跳進了灶房:“姐,讓我來看看野雞,我好久沒啃雞腿了!
“喏,在盆子旁邊!
許六月勾起一個得逞的笑,指著一旁的野山雞,道:“現(xiàn)在應該不燙手了,把毛拔了吧!
“……”
許薇香剛剛蹲到兩只野山雞面前,還沒來得及褪去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
還能有這種玩法?
“我……我只是進來看看雞……雞腿……”
許薇香咽了咽口水,用小手指戳了戳已經(jīng)死翹翹的野山雞。言語之間,帶著幾分郁悶和撒嬌。
“你瞧瞧那野雞毛,是不是很好看?”
許六月可不吃許薇香這一套。
反而,瞧著許薇香那入坑的樣子,她還覺得格外有趣呢。
于是,隨意尋了個理由,道:“那么好看的野雞毛,用來做毽子最好不過了。我瞧著你和小伙伴的那幾個毽子,都踢得差不多了嘛?
你姐姐我大方,就把這些野雞毛都送給你了。你拔了帶走吧,做幾個新毽子!
“……”
許薇香聽言,悄悄白了許六月一眼。
道:“我覺得我們那個毽子挺好的,還可以踢好長一段時間呢。這新毽子,就不著急……”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許六月一個轉(zhuǎn)頭,眼里充滿了‘你得聽話’的意味:“為了能把雞毛留給你,我自己都沒動手。我都還沒嫌棄你拔雞毛拔得慢呢,你還懶得拔了?”
“不不不,我拔!我拔還不行嗎!”
許薇香打了冷顫,連忙動手拔起了雞毛,不帶半點含糊。
“那么好的雞毛,不拿來做毽子的話,真是可惜了。還是我姐對我好啊,我真感動!”
許薇香一邊拔著雞毛,一邊開始拍馬屁。嘴上的話,那是說得比什么都動聽。
但心里頭,卻對許六月這個姐姐,無奈至極。
哎喲,可真是我親姐呀!
你想讓我來拔雞毛,就直說嘛。
還得尋個什么做毽子的借口……
我做什么毽子啊我!我這幾天躲著那些小伙伴還來不及呢,我還做毽子!
真是個傲……對,傲嬌的姐姐。
許薇香如此想著,那拔雞毛的動作,就越發(fā)快了。每一次拔毛,還帶著一點點的狠勁兒。
再加上這丫頭的眼睛不藏事兒。
她心里頭腹議許六月的話,許六月都能從她的眼睛里,讀出個七七八八了。
瞧著許薇香這模樣兒,許六月又覺得好笑。
自從家里頭的人越來越多以后,許薇香已經(jīng)鮮少再做家務(wù)事兒了。
一來呢,是因為她年紀最小,又喜歡讀書,所以大家伙兒都寵著她。二來嘛,家里頭能干的人太多了,也實在用不上她啊。
再加上許六月是一個開明的姐姐,性子也皮得很。所以久而久之,就將許薇香養(yǎng)得越發(fā)跳脫了。
倒不是不愿意干家務(wù)活,就是比起以前,更會撒嬌了一些。
不過啊……
許六月發(fā)現(xiàn),當許薇香沒有了那種可憐巴巴的,超出年齡范圍內(nèi)的懂事兒以后,整個人反而更討人喜歡了。
當然了,現(xiàn)在的許薇香,也不僅僅是家里頭的人喜歡。就連外頭的那些孩子,也都開始以她為首了。
人家許薇香啊,現(xiàn)如今認識了不少的字兒。在萬福村的這些同齡人中,也算得上是個小‘才女’了。
再加上工作室越辦越好,連周琛和沈清兒這樣有身份的人,都愿意屈尊來工作室走動。
而宗余母子呢?雖下了山住,可除了上次對付許家人外,倒也沒再對付過任何人。
所以啊,漸漸的,就有膽大的人,開始讓自己的孩子來跟許薇香套近乎。尋思著,現(xiàn)在的啞娘娘仨已經(jīng)和過去不一樣了。若能走得近些,定有好處。
啞娘天天和宗母待在一起,那些女人們自然不敢靠近。而許六月呢?也不容易討好。思來想去,只有許薇香這孩子,比較容易下手。
故而,便總是交待自家的孩子。說是以后遇到了許薇香,一定要多跟許薇香玩耍,和許薇香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