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挖井呢,具體要挖多少天,現(xiàn)在還不知道。因為不清楚要挖多深才能出水。所以啊,具體的工錢是多少,現(xiàn)在也計算不出來。”
里正是真的操心啊。
雖說在他的心里,許六月是一個很能干的姑娘。但這些大老爺們干的粗活,他還是生怕許六月會弄不明白。
于是,便仔仔細細給許六月解釋:“不過你放心!這個挖井師傅叫楊師傅,他在咱們附近這一帶,挖井可是挖出了名的。
只要是他說能出水的地方,那就一定能出水!只是挖深挖淺的問題罷了!
說罷,又道:“對了!今日楊師傅呢,雖說已經開始動工了。但他是吃過午飯以后,才帶人過來的。
從看位置到現(xiàn)在動工,再到待會兒收工,也就半日的功夫罷了。所以今天的工錢啊,你就給他們算半天的。不過晚飯啊,你就得包了!
“行!”
許六月點點頭,笑道:“里正伯伯都說好的人,那一定是真的好,我放心!
說罷,又道:“他們干活干得好,咱們也不小氣的。什么半日一日的,我都懶得算了。工錢啊,就從今日開始算吧。
至于吃食那一塊,我也不會虧待他們。挖井可都是力氣活,一日三頓飯管好管飽,那是應該的。里正伯伯也請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做!
許六月所穿越過來的這個世界,總體來說經濟條件還是不錯的。
雖說算不得多富裕,也實現(xiàn)不了家家戶戶的飯桌上,都有葷腥和精米。但也不像一般的劇本和穿越小說里寫的那般,整個村子的人都共用一口井。
一來呢,是錦州城一帶屬于南方。所以水源這一塊,倒是充足的。
二來呢,南方夏天酷熱,用水量大。家中有井的話,也就省得麻煩了。
所以啊,挖井的成本固然是高。
但至少從附近這幾個村子來看,家中能夠擁有私井的,還是不少。
旁的不說,光是許劉氏那老虔婆的家,就是挖有水井的。還有里正家、方翠花家、張屠夫家,以及鄭大夫家,誰家也沒少了水井。
即便還是有大部分的人,家中沒有挖井,需要辛苦跑去河邊挑水。但眼下寧國的政局穩(wěn)定,百姓們的日子越來越好過。
比起從前,這幾年要挖私井的人家,也是越來越多了。
而挖井工呢?他們在附近這一帶的活,干得越多,那么積累的經驗和名氣也就越高。
久而久之,這尋上門的人多了,工錢也就一年比一年高了。
就說說現(xiàn)在這一隊挖井工吧。
附近幾個村子,乃至鎮(zhèn)上的人,都是知曉他們的。由此可見,他們在附近的名氣。
據(jù)說一開始啊,他們的工錢只有三十文錢一天。就連帶頭的師傅,也只有五十文錢一天?珊髞恚涍^了多年的努力,這工錢也就漸漸長了。
或許在許六月這些人看來,一天一錢銀子,六十文錢的工錢,著實不高。辛辛苦苦撒汗賣力氣,一天下來,都抵不過工作室的繡娘繡一件繡品。
可在外頭人眼里,能加入挖井隊,跟著楊師傅干活,那也是很有臉面的事兒呢。
除了一天能有幾十文的進項外,主要還不用受委屈啊!在村子里,給人建房子的,還有給人挖井的,都十分受人尊敬。
因為這兩類人,都是村民自己有需要,才會去請回來干活的。
那些工人,除了帶頭的師傅能有權利罵上幾句外,就算是出了銀錢的雇主,也是打不得罵不得的。
不像方翠花家的那幾個男人!雖說以前在鎮(zhèn)上,每天拿著二三十文錢的工錢,也算一筆進項?梢艿母C囊氣啊,多著呢。
挖井工和建房子的工人呢,雖說是個賣力氣的活,但還得有一番技術在。
若是雇主待他們太過刻薄,那人家干活也就散漫。最后吃虧的,不也還是雇主嗎?
里正特地叮囑許六月,要包這些挖井工一日三頓飯。其實也是在側面提醒她,莫小瞧了這些干力氣活的人。
許六月心里如明鏡似的。
即便里正不提醒她,她也能明白。更何況,現(xiàn)在里正還在暗中給了提示?
里正把話說完后,便先回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許六月看了看天,距離工作室繡娘下工,約摸還有一個多時辰的功夫。
繡娘們下工后,許六月一家人也該吃晚飯了。
因著今天要在工作室里吃晚飯的,除了自家人外,還有挖井工。挖井工不多,加上楊師傅在內,也就五個。
但這五個人,都是大老爺們,得吃飽吃好才行。所以許六月也沒耽擱,去水缸旁舀水洗了洗手,便要開干。
開干之前,瞟到沈清兒那個愛哭包就在自己身后,緊緊跟著自己呢。
于是,賠罪似的朝沈清兒聳了聳肩,道:“你瞧?有那么多人等著開飯呢。看來這包子,現(xiàn)在是做不成了!
說罷,又哄道:“你今日也累了,不如先回去歇著吧?心中有什么疑惑是想不明白的,明日我們再談,如何?”
“我……”
“清兒!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
許六月看到沈清兒一臉的委屈,便拍了拍她的手,輕聲勸著:“你們家與我夫君和我婆母之間,沒有你聽到的那么簡單。
你若真的想認親,那么就得等!除了等,還得看緣分。硬要拗著的話,很容易適得其反!
說罷,又道:“我們無能為力的事情,盡管交給老天爺好了。就像你們尋了他們多年無果,卻在轉身的瞬間,柳暗花明。
誤會也好,仇恨也罷。若真能摒棄前嫌,那么,那一天或早或晚,都會來的!
言畢,又突然重重握緊了沈清兒的手,交代道:“還有一點,你得記!你尋到我們的事兒,不能告訴任何人。
周琛那頭,你得想法子讓他保密。你這頭,無論如何,都不能將消息傳回京都去!”
“為什么!”
沈清兒不解:“我父親他……”
“你若想讓我們活著,就得這么做!”
許六月的神情十分嚴肅:“除非,你想要我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