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掙三千七百多兩的銀子,許六月還是比較滿意的。
畢竟這個數(shù)額,已經(jīng)是純利潤了。根本就不包含布料的成本和人工。
布料那頭嘛,半買半送。人工呢,雖說兩百多兩聽起來,真的很多。但比起她掙到的錢,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哦……
說起工錢,還真是累啊。
看來下個月發(fā)工錢這個活,必須得讓莫錦繡來。
今日啊,光是發(fā)一個二百多兩的工錢,許六月就口干舌燥的,像是干了多少體力活一樣。
這等辛苦的事兒,她以后還是別干了。她就適合做做飯,燒燒菜!聞著飯菜香,哼著小曲兒,多幸福啊。
其實關(guān)于發(fā)工錢這個事兒,若直接算好賬,把銀錢一給的話,速度是很快的。
只是……許六月不愿意那么干罷了。
她將每個人的工錢都公開,并且當(dāng)眾給每一個人發(fā)銀錢的做法,其實是有意的。
一來,她是想讓莫錦繡學(xué)學(xué),以后該如何給大家伙兒發(fā)工錢。
二來,也是想讓大家伙兒心里頭有個數(shù)。
倒不是說攀比。
而是能讓繡娘們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莫以為自己這個月得了二三十兩的工錢,就開始沾沾自喜。
對于外頭的那些村民來說,她們是厲害的。一個月二十兩、三十兩的工錢,可是一個比天還大的數(shù)字呢!
可是在她許六月的手底下,一個月幾十兩工錢,著實不算什么。
許六月不養(yǎng)懶惰之人。
她要讓大家伙兒都明白,你能掙二十兩,人家就可以掙更多。
若你因為自己掙了個二三十兩的銀子,就開始懈怠。覺得稍微偷懶一些,拿個十幾兩的工錢也不錯。畢竟,能補貼補貼家用就好。
那么很抱歉,你沒有這個機會。
在她許六月的手底下干活,只能彼此激勵,相互帶動,越來越好。再不濟,也得維持住現(xiàn)狀不是?
人與人之間啊,即便關(guān)系再好,也都還有著一股子勁兒在。
都是一個屋檐下上工的!彼此之間可以有差距,但差距不能太大。
許六月把每一個人的血汗錢都公布出來,并且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將真金白銀實實在在交到大家伙兒手里。
就是因為她知道,這幾個關(guān)系和睦的繡娘們,一定會相互學(xué)習(xí),相互激勵。
她要的,是這一股子積極向上的氛圍。
而不是得到了幾十兩的收入后,便開始覺得掙錢容易。
在前世,許六月是研究過人類心理的。
雖說萬福村的這些村民,一輩子都窮怕了。突然給了她們一個機會,讓她們掙‘大錢’,她們會很興奮,很激動。
可是別忘了,村民的普遍心理是什么?
她們沒有遠大的志向,只想著這一輩子能吃飽穿暖,過上好日子。
所以啊,知足常樂的她們,很容易滿足,也很容易失去亢奮心。
二十兩一個月的工錢,剛開始拿的時候,會謝天謝地謝神仙?赡昧税肽旰螅荒旰竽?
當(dāng)這些村民家里,有著上百兩甚至幾百兩的銀子。院子擴建了,媳婦兒本或者女兒的嫁妝都有了。想著自己做買賣了,或者每日都能喝酒吃肉,直到死。
等到那個時候,知足常樂的她們,還會有今日的上進心嗎?
她們會覺得掙錢不掙錢,掙多或掙少,都不重要。
而這些,根本就不是許六月想要看到的。
為了避免以后工作室會出現(xiàn)懶洋洋的狀態(tài),許六月從一開始,就要給大家伙打雞血。盡可能讓大家伙兒能夠保持著,最初的狀態(tài)。
她要讓大家伙兒明白,工作室里的能人很多。你的這點工錢,當(dāng)真不是最高的。如果你不努力的話,那么就會被別人超越。
另外呢,村子里的人嘛,好奇心可重了。
即便許六月悄咪咪的發(fā)工錢,這些人私底下也一定會相互打探,問詢對方得了多少。
與其讓她們私底下去問,那倒不如她直接告訴大家伙兒。這樣別人方便,她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許六月滿腹心思。
直到走到了河壩上頭,才察覺到身后有人跟著。
“你想做什么?”
許六月光聽著那輕盈的腳步聲,便知曉跟著她的人是誰。
也不回頭。
只放緩了腳步,問道:“我后半日還有事情呢,你跟著我沒用!
沈清兒見許六月放慢了腳步,連忙小跑過來:“六月……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要回家呀?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你跟我回去干什么?”
許六月瞟了一眼沈清兒,道:“我家在一座很邪門的山上,尋常人是不上去的!
說罷,又添了句:“不信的話,你回去問里正伯伯和錦繡!
“我又不是尋常人,我可以去!”
沈清兒的腦子轉(zhuǎn)得極快,連忙道:“再說了,為了能找到我兄長,莫說是邪門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去!”
“找你兄長?”
許六月見沈清兒那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可不像是開玩笑。
她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忙停下腳步,問:“你說的兄長,就是我夫君吧?”
“是!”
沈清兒連忙點頭,十分肯定:“我說的那個人,就是你夫君!”
“清兒,你和我夫君以前見過嗎?跟他熟不熟悉?你那個兄長,又是什么樣子的人?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我夫君是你兄長呢?”
許六月認(rèn)真盯著沈清兒,向她拋出了好幾個問題:“我是我夫君的妻子,按道理來說,我和他最是親密。
可為什么,我從來沒聽他提起過你呢?據(jù)我所知,我夫君是我婆母唯一的一個兒子,他可沒有什么兄弟姐妹!”
說罷,又道:“你口口聲聲說我夫君是你兄長,是不是因為他和你兄長長得有些相似?所以你認(rèn)錯了人?”
“不……不是這樣的!”
沈清兒擋在許六月面前,攔住許六月的去路。生怕許六月和她說著說著,就跑了。
“我……我家里頭的情況,有些復(fù)雜。我和我兄長之間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但是……但是我總覺得,你夫君就是我兄長。他和我父親長得很像,而且就連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氣質(zhì),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