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子這孩子,人如其名,從小就虎。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擁有一顆機靈的腦袋瓜子。
以前許六月娘仨還沒脫離許家的時候,他瞧見方翠花總是暗地里幫助許六月娘仨,就知曉了許六月娘仨是‘自己人’。
雖說身為孩子的他不能管大人的事兒,但平日村子里若是有誰說了許六月的壞話,讓他知道了,他總是第一個沖上去理論的。
罵人也好,打架也罷,人家林虎子完全就沒在怕!
以前尚且如此,更何況現(xiàn)在?
現(xiàn)在方翠花每天都去工作室上工,還要和啞娘拜姐妹。兩家走得越來越近,日子越來越好過,虎子對許六月這家人,自然也就越來越有好感了。
再加上方翠花平時在家里,也沒少說許六月的好話。整得林虎子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將許六月當(dāng)成榜樣了!小小年紀(jì),就說要跟許六月一樣。長大了,也要開什么工作室,掙大錢。
幾個小孩在前頭一蹦一跳地帶路。
馬車不急不緩地跟在后頭,從村頭到村尾,直接穿越了整個萬福村。
而萬福村的村民呢?一個二個都是喜好看熱鬧的主兒。瞧著有那么好的馬車要去找許六月,哪里還能坐得?
無論大人還是小孩,紛紛跟著馬車去了。只想弄清楚,這前來尋許六月的貴人,究竟是何許人也?這許六月的繡坊,難不成真能掙錢?
百景繡工作室里,大家伙兒才吃完早飯,正準(zhǔn)備開始干活呢。
許六月在屋子里檢查繡品的質(zhì)量,計件的本子也是剛剛拿起。
聽到外頭傳來林虎子的叫喊時,她還以為是方翠花家出了什么事兒,要來尋方翠花呢。就連方翠花自己,也是急急忙忙放下了手中的活,朝院子外頭跑去。
“怎么的了?你怎么找到工作室來了?”
方翠花看到虎子帶著自己的小兄弟來了,不免提高了嗓子:“喲?還帶著阿成和阿華?可是出什么事兒了?”
此言一出,尚在堂屋里忙活的福娘也急了。
阿成和阿華是她最小的兩個兒子,平日里從不來工作室尋她的。今日怎么會跟著虎子一起?而且虎子的聲音還那般著急?
如此想著,連忙放下了繡品出去。
可誰知,才出了堂屋門口呢,就聽到虎子笑嘻嘻應(yīng)了一句:“沒出什么事兒,我們是來給貴人帶路的!”
說罷,又道:“在村口的時候遇到了坐大馬車的先生,他要尋六月姐姐呢!
方翠花聽言,連忙朝院子門口望去。
只見院外,果然停了幾輛馬車。而其中最大最好看的那輛馬車?yán),此時正有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緩緩從馬車上下來。
馬車旁邊,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
“好孩子!
男子進(jìn)了院門,摸了摸虎子的頭,便將一整袋的糖餅給了他:“拿去分吧。”
“謝謝先生!”
虎子也不客氣。
接過那一袋子糖餅,便拉著阿成和阿華的手,走到院子的角落里,開始分糖餅去了。
虎子是個孝順的,才打開糖餅袋子,就拿了一兩塊過來給方翠花。而阿成和阿華呢,年紀(jì)不大不小,正是黏著娘親的時候。
瞧見自家娘親就在自己面前,自然也免不得拿著糖餅過去撒嬌。
方翠花心里頭欣慰極了,但卻還是忍著,示意虎子自己先吃。
只朝著來人點了點頭,問道:“這位公子是來尋我們東家的?”
在自己人面前,方翠花當(dāng)然還是叫許六月的名字兒?稍谕馊嗣媲,規(guī)矩卻是不能亂的。
來人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再瞧瞧后頭跟著的馬車!指不定啊,還是有什么生意上的往來呢。
她們的繡坊雖說現(xiàn)在不大,但也不能丟了許六月的臉啊。
男子點點頭,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正要開口詢問起許六月。
只聽見‘吱呀’一聲。
早已聽到動靜的許六月,已從屋子里出來。
“周。俊
許六月看了對面的人一眼。
氣質(zhì)溫潤如玉,一身紫衣貴氣逼人,不是周少東家,又是誰呢?
“你怎么來了?”
她緩緩迎上前,開起了玩笑:“怎么?怕我明日交不上貨?”
說罷,便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靈兒,喊了句:“靈兒,去給這個大哥哥倒杯水!
周琛見許六月心情不錯。
都到了交貨的最后一日了,還有心思在這里和他開玩笑?梢姡@繡品肯定是不少的。
“你這繡坊不錯!
他看了看四周,道:“雖說不大,但勝在清凈!
“本是清凈的!
許六月瞟了一眼門外,道:“現(xiàn)如今你一來,倒不清凈了。”
說罷,又問:“明日才是交貨日呢,怎的今日就來了?還放心不下我嗎?”
她一邊引著周琛去了堂屋,一邊道:“我這繡坊也是這個月剛開的。繡娘不多,但每一個繡娘的手藝,都是一頂一的好。
今日既然你來了,不妨就看看,也好放心!
“六月,咱們連長期供貨的協(xié)議都簽了,我還有什么是放心不下的?”
周琛只粗粗掃了一眼,便道:“繡娘這一塊是你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我啊,只管到了日期就過來拉貨!
說罷,又解釋道:“不過這一次,我恐怕等不到明日了。我家中有事兒,今天下午就得離開。在離開之前,想順道運一批貨回去!
周琛在說這話時,眼睛還在掃著堂屋里的各個繡娘呢。
在看到莫錦繡時,眸子稍稍停了停。
緊接著,便上前一步,提醒道:“姑娘,你的荷包漏繡了一針!
莫錦繡本就鮮少見到外人。
雖說這陣子以來,因為跟工作室里的繡娘朝夕相處,她的性子已經(jīng)活潑了不少?商熘溃铋_始和大家伙兒相處時,她有多緊張。
今日工作室突然來了一個陌生人,還是一個男子。哪怕這個男子,并不是來尋她的,跟她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可她在瞧見對方進(jìn)來巡視時,還是忍不住緊張了起來。一緊張,手里的活就好像干不順了。
這緊張吧,也就罷了。偏偏,還被人家周琛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