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笑了笑。
他拿起那本魔法書,隨意地翻看了幾下,嘖嘖贊嘆道:
“不錯,魔法公式寫的很工整,這還是你離家之后,爺爺?shù)谝淮我娔阏娴陌l(fā)自內(nèi)心地在努力修行!
“你的天賦一直都是咱們冬泉谷最出色的一批,如果以前的你能和現(xiàn)在一樣有上進心的話,也許你現(xiàn)在早就已經(jīng)成了咱們冬泉谷真正的法神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微笑地望著奈奈子道:
“丫頭,你確實是懂事了很多!
奈奈子怔了怔,眸子悄悄地移到了一邊,然后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靦腆道:
“謝謝爺爺夸獎,爺爺好像還是第一次夸我呢!
安德魯苦笑了一聲。
搖了搖頭。
畢竟,當(dāng)爺爺?shù)挠钟心囊粋不想看著自己的孫女成材?
只是。
奈奈子啊,不管你是為了什么,爺爺真的不希望你走了偏路。
“努力修行是好事,但也要記得勞逸結(jié)合!卑驳卖斦玖似饋,苦笑道:“不要每次都把自己練的魔力枯竭,也要注意身體,知道了嗎?”
“嗯嗯!爺爺,我會注意的!(??>︶<)??”
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一副勇敢的元氣滿滿的樣子。
似乎向來就是如此,根本看不出來任何的異樣。
安德魯看了她一眼,捋著胡子,搖頭道:“所以,就不打算和爺爺說說嗎?”
“說什么?”奈奈子疑惑道。
安德魯深吸了一口氣。
然后抬起了一根手指輕輕地在空氣中一挑,魔法的微光閃過。
而也就是在下一刻,一個又一個紙團從不遠處的灌木當(dāng)中懸浮而起,緩緩地出現(xiàn)在了奈奈子的面前。
奈奈子頓時一震,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紙團緩緩地張開,圍繞著安德魯?shù)纳磉吘従彽匦D(zhuǎn)著,依稀可以看到,上面用密密麻麻的潦草小字,寫著許許多多古老而詭秘的文字。
安德魯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有些沉重地著奈奈子,搖頭道:
“就算是想要努力地變強,也不應(yīng)該去參考這些歪門邪道的法子,如果你真的按照那些禁書上的法子修行的話,代價是非常巨大的。”
奈奈子怔怔地站在那里。
她張了張嘴。
可是最后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陷入了沉默。
“最近得到了很多消息。”安德魯復(fù)雜道:
“我知道這幾日,你每天早上都會往禁書庫跑,管理員也早就告訴我,你最近看的書籍,也慢慢地變成了一些怎么可以快速提高魔能水準的禁書……”
“作為咱們冬泉谷的執(zhí)事,你應(yīng)該知道那些書的來歷的,它們要么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要么就是像某些禁忌的存在祈求力量的儀式,那些東西是絕對不能觸碰的……”
“丫頭,難道你就這么急切地想要提高自己實力嗎?!
他語重心長地望著奈奈子,但語氣當(dāng)中并沒有像以往的嚴厲和責(zé)備,只是就那么復(fù)雜地望著她。
奈奈子低下了頭,有些不敢看爺爺?shù)难劬Α?br>
“對……對不起,爺爺,是奈奈子錯了!
她咬著嘴唇,眸子黯然地垂落了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其實不僅僅是奈奈子,從深淵回來的所有的法師,在經(jīng)歷過那樣一場毀天滅地的大戰(zhàn)之后,那種想要變得更強的沖動就一直縈繞不去。
而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就連往日一向熱鬧的廣場,也變得空蕩了起來。
因為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可是……
“所以到底是為了什么呢?按道理來說,這冬泉谷當(dāng)中,丫頭你應(yīng)該是最不在意實力的一個,為什么突然間,就連你也變得這么急切了起來?”
他睜開了雙眼,語重心長地憂心道:
“你和他們應(yīng)該是不一樣的吧!
奈奈子沒有說話,依然是沉默著低著頭,小手用力地捏著裙擺,目光逐漸地變得無神。
是的。
不一樣的。
她心里回答。
因為越來越感覺到,如果再這么羸弱下去,會逐漸地成為別人的一種負擔(dān)。
她的腦海當(dāng)中再一次浮現(xiàn)出了深淵當(dāng)中一幕又一幕。
浮現(xiàn)出了那紛亂的戰(zhàn)場之上,那個抓著她的手,拼命地往前奔跑的那個背影,就仿佛想要逃離,就仿佛有什么東西會抓住他,將他拖到更深的深淵。
她抬起頭,雙眼變得有些茫然。
所以。
也是努力地想要強大起來。
不管奈奈子是不是那朵相似的花,也不管會不會越來越多地想起那時候的記憶。
“至少,得有人分擔(dān)吧!
她低聲道。
“但奈奈子現(xiàn)在還上太弱了,弱的甚至只能成為累贅,所以必須要努力地強大起來。”
安德魯皺起了眉頭,表情變得有些凝重,道;
“分擔(dān)?累贅?什么意思?”
奈奈子扭過了頭,抿緊了嘴唇,一句話也不再說。
但安德魯?shù)男睦镞是立刻便提高了警惕。
因為他突然發(fā)現(xiàn)。
似乎一向以來自己都非常了解的孫女的心里,一直都隱藏著一些他從來沒有察覺到的東西。
他凝重道:“可是奈奈子,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破城級的大法師了,你已經(jīng)超過了絕大部分的人,你不應(yīng)該……”
“可還是太弱了!”
奈奈子出聲打斷了他的話,眼眶有些通紅,用力地握緊了手。
“至少要成為半神,至少要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那一批,才有資格……有資格……”
她沒有再說。
用力地抹去眼中的濕潤,咬著貝齒,飛快地轉(zhuǎn)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跑去。
呼嘯的風(fēng)呼呼地吹起了滿地的落葉。
安德魯怔怔地站在那里, 望著那遠去的背影,一時間竟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
與此同時。
一個漆黑而扭曲的世界。
六只龐大的禁忌龍盤旋在高空之上,圍繞著一座詭秘的法陣,頌唱著古老的法文。
占星者抬起頭,凝重地望著那座法陣的運行。
“族長,這樣真的可以屏蔽掉那個強大存在的感知嗎?他的位格極高,甚至你只要對他進行觀測,他就能立刻覺察到我們的存在!”
黑暗的最深處,黑氣升騰。
一個沙啞而浩大的聲音隆隆地傳來。
“不用擔(dān)心,在命運的序列中,也只有神界掌控命途的主神,才能有穩(wěn)壓我們一頭的造詣!
“而我們也不會真的與那個存在正面對抗,只是……做一次微小的調(diào)整!
占星者抬起頭。
那個蒼老的聲音就像是一劑鎮(zhèn)定劑一樣,讓他的心慢慢地平穩(wěn)了下來。
他明白族長的意思。
他們是禁忌龍,他們信奉無序,他們是深淵當(dāng)中最強大的種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