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風雨足足持續(xù)了將近兩個時辰。
天快亮時,風雨才漸漸止息。
葉風此刻是腰酸背痛。
他一直保持著坐著的狀態(tài),還要抱著百十斤的姑娘,別提有多難受了。
當風雨停止后,身心俱疲的葉風也漸漸的沉睡了過去。
翌日,上午。
風雨過后的后山,空氣格外的清新。
清脆的鳥鳴宛如空谷黃鸝,令人心生愉悅。
云霜兒的睫毛微微的顫抖了幾下,隨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她的意識逐漸的清醒。
然后她愣住了。
只見自己此刻正躺在葉風的懷抱中,身上還披著一張褥子,身處在一個很淺的巖洞之中。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一覺醒來后,會躺在一個男人的懷抱中。
她本能的低頭查看自己的衣服。
嗯,還好,自己的衣服還在,葉風的衣服也在。這讓云霜兒稍微安心。
葉風真的長大了,他的手臂強壯有力,身上散發(fā)出一種令人面紅耳赤的熾熱的氣息。
云霜兒的腦袋依靠葉風的胸膛上,可以很清楚的聽到葉風胸腔內(nèi)傳來那富有節(jié)奏的心跳聲。
砰!砰……
每一次跳動,就像是鼓槌敲打著鼓面。
她本想掙脫葉風的懷抱,然后給他一個大逼兜。
可是,她卻沒有這么做。
此刻的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與安全。
這一覺她睡的很香。
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一覺睡幾個時辰了。
云霜兒知道自己心中多半是愛上了這個少年郎。
她想起了昨晚葉風的那番話。
“有一天,當你發(fā)覺愛上了一個你討厭的人,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
云霜兒心中微微一嘆。
原來人真的會喜歡上自己討厭的人。
這就是師姐妹視為洪水猛獸的男女愛情嗎?
云霜兒輕輕抬頭,看向了葉風。
此刻葉風依坐在巖洞的角落,腦袋斜靠在巖壁上,似乎在做夢,眉頭一皺一皺的。
“他夢到了什么?是可怕的事兒嗎?”
云霜兒不禁猜想著。
看著這張年輕俊朗又熟悉的臉頰,云霜兒內(nèi)心之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這種感覺在半年前的那個晚上,她在這個寒潭邊緣遇到只剩下一條大褲衩的葉風時就出現(xiàn)了。
“難道失憶真的會讓人發(fā)生脫胎換骨的改變么?”
忽然,三吱兒從旁邊躥上了葉風的肩膀,那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正在偷看葉風的某個姑娘。
云霜兒嚇了一跳,身子忍不住晃動了幾下。
被驚擾的葉風,幽幽轉(zhuǎn)醒。
云霜兒看到葉風醒來,就像是心虛的小賊,趕緊將腦袋重新埋在葉風的懷中,閉眼裝睡。
葉風睜開眼睛后,發(fā)現(xiàn)云霜兒還躺在自己懷中。
他悄悄的掀開被褥的一角低頭看去,烏黑的長發(fā)遮蓋了云霜兒的大半個臉頰,有一種別樣的美麗。
見云霜兒還在沉睡,葉風心中暗暗一松。
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是怎么趁著云霜兒醒來之前,自己悄悄的爬出山洞。
就現(xiàn)在二人的姿勢,云霜兒醒來之后還不打斷他的雙腿?或許也包括第三條腿!
看到肩膀上的三吱兒,葉風對這只小綠毛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隨即,他將小綠毛輕輕的從肩膀上取下,讓它先從山洞里出去。
小綠毛大眼珠子轉(zhuǎn)動了幾下,看似點頭同意,實則忽然跳到了云霜兒的身上,吱吱呀呀一陣亂蹦亂跳。
葉風嚇的肝膽俱裂。
咒罵道:“綠光龜!你干什么……我被你害死了!”
葉風伸手去抓三吱兒,奈何三吱兒的動作十分靈敏,嗖的一下就躥了出去。
云霜兒是裝不下去了。
如果她還不醒來,那裝睡的痕跡就太明顯了。
葉風感受到了自己懷中那個女子身體有了動作。
他喃喃的道:“完了完了完了!我死定了!”
隨即腦袋一歪開始裝死。
對,他是在裝死,不是在裝睡。
畢竟沒有哪個家伙裝睡會將舌頭吐的老長。
云霜兒看著葉風歪頭閉眼吐舌的滑稽模樣,忽然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她輕輕的從葉風的懷中爬起。
女人的身體偏陰冷,男人是偏火熱。
所以冬天時,女人的被窩很冷,男人的被窩卻很熱。
云霜兒從沒有想過,男人的身體會如此的溫暖。
看樣子似乎還有點舍不得離開這溫暖的懷抱。
云霜兒見葉風還在裝死,伸手拍打了幾下葉風的臉頰。
“別裝了,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頭?”
“額……”
葉風裝模作樣的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道:“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個地方?”
云霜兒盯著他道:“你又失憶了?”
見云霜兒并沒有要打斷自己腿的意思,葉風立刻安心不少。
他干笑道:“霜兒!你終于醒了!我沒……沒失憶啊!”
“沒失憶就好!
云霜兒坐在葉風的腿上,眼神逐漸變的清冷。
她看了看凌亂的山洞以及自己略顯狼藉的頭發(fā)。
道:“葉風,你能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嗎?”
葉風趕緊解釋道:“這不怪我!昨天晚上你喝醉了,竟然躺在寒潭邊睡著了。我想守著你,等你睡醒,結(jié)果半夜忽然下起了大暴雨。
我叫你你也不醒,我就把你抱進這個山洞里躲雨。”
云霜兒道:“那為什么會躺在你的懷中?”
葉風苦笑道:“昨天雷雨交加,你抓著我的衣服死活不松手,而且你很怕打雷,我哄了至少有兩個時辰!霜兒,以后你可別喝這么多酒了!”
云霜兒的目光依舊清冷,盯著葉風道:“哦,是這樣嗎?”
“當然是!山洞太小,為了讓你睡的舒服一點,我這姿勢保持了幾個時辰,腰酸背疼,難受死了!”
葉風很夸張的扭動腰肢與手臂。
“我沉睡期間,你有沒有對我做出奇怪的事兒?”
“奇怪的事兒?什么意思?”
“就是禽獸之事!痹扑獌赫Z氣冰冷的說著。
葉風尖聲叫道:“你當是什么人?我葉風雖然是惡霸,是壞蛋,但我也是有底線的!我說過我絕對不會趁人之危!昨晚雖然我很想親你一下,但是我沒有!我就像是一個戰(zhàn)士,守候著在你的身邊,怕你被凍著了,我還給你蓋了毯子。不是我自夸,如今像我這般坐懷不亂的偽君子可不多了……”
葉風嘚嘚嘚的說了很多,可是在云霜兒冷漠表情的注視下,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有些心虛。
云霜兒道:“你剛才說,你昨晚想要親我?你這個禽獸!”
“咳咳……”
葉風尷尬的咳嗽幾聲。
他對自己真的很無語。
咋一禿嚕嘴,又把心里話說出來了呢。
“那什么……我就是想想,我沒親!我戰(zhàn)勝了心魔,戰(zhàn)勝了欲望,戰(zhàn)勝了自我……”
“你抱著我一晚上,沒親我,也沒干什么?是嗎?”
“是。∥覍μ彀l(fā)誓,如果昨晚我對你有任何不軌的舉動,就讓我不得好死!”
“你連禽獸都不如!
留下這句話,云霜兒便鉆出了山洞。
葉風還以為自己要迎來暴風驟雨一般的毆打,他已經(jīng)做好了用雙臂護住自己帥臉的準備。
可是云霜兒并沒有動他一根手指頭。
這讓葉風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看到三吱兒趴在洞口捶打地面,葉風大氣,抓起身邊的一顆小石子就朝著三吱兒打去。
三吱兒靈巧的躲開,換了一個地方繼續(xù)用這個動作嘲笑葉風。
葉風等了片刻,這才走出巖洞。
以為云霜兒已經(jīng)走了。
結(jié)果遠遠的便看到,云霜兒在瀑布下的寒潭邊洗漱。
葉風猶豫了片刻,還是邁步朝著云霜兒那邊走去。
云霜兒天生麗質(zhì),幾乎不化妝,也很少用胭脂水粉之類的俗物。
她清洗了一下臉頰,然后便拿出梳子,坐在一旁的巖石上梳理頭發(fā)。
葉風小心翼翼的來到她的身后大概一丈處停下。
“霜兒,你不要生氣了,我真沒有對你做什么啦,你得相信我。”
云霜兒沒搭理他。
或許云霜兒生氣,就是因為相信他的話。
葉風雖然歷經(jīng)兩世,但他做慣了舔狗,他并不懂女人。
見云霜兒不說話,葉風苦笑一聲,來到寒潭邊,撅著屁股,伸手抄水洗臉。
云霜兒側(cè)目看著這小子撅腚的模樣。
她忽然噗呲笑了一下,清冷的眼神變的十分的柔和。
其實葉風昨晚真的親了她,她也不會拿葉風怎么樣的。
她只是很喜歡看葉風在自己面前又驚又怕又手足無措的樣子,她覺得很滑稽,很有趣兒。
可惜啊,葉風光顧著撅腚洗臉了,并沒有看到云霜兒那宛如雪蓮綻放一般的美麗笑容。
他還在想著如何讓云霜兒相信自己話,順便化解一下二人之間產(chǎn)生的那種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真實存在的尷尬。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際,云霜兒來到了他的身后。
“我餓了。”
“額?”
葉風聞言,扭頭看去。
見云霜兒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水珠,真的美艷不可方物。
云霜兒見葉風一臉發(fā)懵,繼續(xù)道:“我想吃你曾經(jīng)做過的魚粥。”
“魚粥?廣場斗法都快開始了,今天要參加比試,哪有時間做魚粥啊,而且抓魚很麻煩的!”
“噗通!”
三吱兒一猛子鉆進了寒潭里。
浮上來時,嘴里叼著一條七八斤重的大魚。
云霜兒道:“魚有了,開始吧!
葉風咬牙切齒的看著一臉得意洋洋的三吱兒。
他真的想掐死這只整天背刺自己的小綠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