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覺得云海閣的胖掌柜元不器一定是瘋了,是在漫天要價,肯定會被玉塵子師伯訓(xùn)斥的。
不料,玉塵子卻對元不器報上來的定損數(shù)字,似乎并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
既然不能在禁足挨板子方面重罰這群人,那就只能在賠償金上面下重手了。
看到眾人議論紛紛,玉塵子伸手緩緩一壓,議論聲瞬間小了下去。
玉塵子眨了眨渾濁的眼睛,然后緩緩的站了起來,道:“凡是參與此次斗毆的弟子,禁足三日,罰抄門規(guī)百遍。葉風(fēng)等五位斗毆主犯,處罰翻倍。
至于對云海閣造成的損失,你們所有人均攤,按價賠償。諸位可有異議?”
岳銀靈第一個舉手,道:“有,玉塵師伯,我有異議啊,這十七萬兩千兩銀子,我們四十多人均攤,我剛才計算了一下,每個人要支付三千七百五十兩。
我無所謂的啊,眾所周知我岳銀靈是云海宗有名的小富婆,現(xiàn)在還和葉風(fēng)他們合開了鋪子,過幾天就開業(yè)了,區(qū)區(qū)幾千兩銀子,對我這位小富婆來說算不得什么。
可是,我瞅著這其中不少人都是窮鬼,估計連三百兩都拿不出來。若不能繳納賠償金,如何處置呀?!”
這也是大部分人關(guān)注的。
他們這些內(nèi)門精英弟子,又不是打工搬磚的,他們的工作就是修煉,修煉,再修煉。
每個月天俸院都會給所有登記在冊的弟子長老一定的生活費與修煉資源。
如果達到突破境界的關(guān)鍵時期,或者立下大功勞,也會賞賜法寶,靈丹,符箓,法器等。
按照云海宗的標(biāo)注,外門弟子的俸銀,每個月十二兩六錢。
登記在冊的內(nèi)門弟子,保底是每個月三十三兩七錢,達到御空境界的內(nèi)門弟子,是三十七兩三錢,每提升一個境界,月俸加十兩。
達到御空歸元境后,每個月后多加一枚紫晶。
參與斗毆的,少數(shù)是歸元境,很大部分都是御神境界,不吃不喝十年也才能攢四千兩銀子。
讓他們一下子就拿出三千多兩銀子,還真不容易。
不過修真者很少是吃月俸的,一個月就那么點銀子,還不夠下一次館子的。
內(nèi)門精英弟子,在達到御神境之后,都隨時可以下山歷練。
這些能御空飛行的修士,在云海宗是小卡拉米,可是到了山下,便是世人眼中的仙人,賺錢還是十分容易的。
玉塵子聽了岳銀靈的話,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云海宗最調(diào)皮搗蛋的煙斗小太妹。
他道:“兩百多年前,發(fā)生過與今天十分類似的情況,記得當(dāng)時葉風(fēng)的師父,那個死胖子,帶著玉英,云羽,云沐,守池等六位師妹,去云海閣吃飯,也和被人起了沖突,在云海閣內(nèi)大打出手。
當(dāng)時也賠償了十幾萬兩銀子,一人均攤下來好像是一萬多兩。
那個死胖子逞英雄,將六位師妹的賠償全攬了身上……不器師侄,那死胖子在云海閣洗了多久的盤子?”
元不器微笑道:“玉龍師伯在云海閣前前后后一共洗了三年盤子,后來陸陸續(xù)續(xù)還了一部分,現(xiàn)在還欠云海閣三萬三千兩本金!
“嗯,既然有前車可鑒,那就好辦的,今天能交得上罰金的,回去閉門思過,抄寫門規(guī)。
若是黃昏前還交不上的,全部關(guān)進戒律院石牢,什么時候交上,什么出來。
若是一直交不上,一個月后,自己去云海閣當(dāng)雜役還債。”
聽到這話,金禾與易小芙等人,立刻明白師父為什么要讓自己帶著銀子來贖人了。
原來,她們的師父,以前也砸過云海閣!
不過怎么聽著哪里不對勁啊。
玉龍上人攜六美人喝酒?
這……
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玉塵子的處罰決定出來之后,這幾十個人立刻掏錢袋子,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夠,開始呼朋喚友。
他們可不想被關(guān)進那暗無天日的戒律院石牢,更不想自己堂堂的內(nèi)門弟子,去云海閣給人端茶倒水洗盤子。
葉風(fēng)來到了云霜兒等人的面前。
葉風(fēng)道:“霜兒,你有銀子嗎?”
云霜兒緩緩搖頭。
上官嵐道:“葉風(fēng),你怎么不問問我有沒有銀子?”
葉風(fēng)雙手很夸張的比劃著,道:“上官,你師父有……辣么大……一座綢緞莊,還差這三瓜兩棗的?”
上官嵐道:“差啊,當(dāng)然差啊!
葉風(fēng)雙手一攤,道:“那咱仨估計要一起被關(guān)石牢了,不過你們放心,戒律院后面的石牢我可是常客,門清的很,住進去之后,我會罩著你們的!
“老大,還有我們仨呢!”
三霸湊了過來。
最近三年,他們最大的一筆進賬,還是三個月前,替苗小柔收賬,每個人所分的一千多兩銀子。
沒幾天就全敗光了。
當(dāng)然,前天從葉風(fēng)身上弄的那一枚天界金錠子不算。
這三個人的師門長輩,正愁著怎么給他們一些教訓(xùn),巴不得戒律院將他們關(guān)進石牢里呢,肯定不會拿銀子出來贖他們的。
而他們平日里把能得罪的全得罪光了,稱得上朋友的,估計也就七壞等一群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
想找人借銀子都沒有路子。
葉風(fēng)咧嘴笑了笑。
本來這豬頭一樣的胖臉就已經(jīng)令人惡心。
現(xiàn)在這一笑,兩排大白牙露出來,襯托著此刻他那張豬頭臉頰,幾個人心中是一陣反胃。
葉風(fēng)笑道:“沒事兒,大不了咱們一起住進戒律院石牢,其實那里面的環(huán)境還是相當(dāng)不錯的,就是氣味臭了一點,就像有幾百只腐爛的死老鼠。
不過你們放心,那地方?jīng)]有活老鼠,只有一些很小的跳蚤啊,蟲子啊,虱子啊之類的……”
“嘔,你別說了……”
上官嵐一陣反胃,做出干嘔的動作。
也不知道是被葉風(fēng)此刻的模樣惡心吐了,還是被戒律院石牢的環(huán)境惡心吐的。
岳銀靈立刻伸手拍打著上官嵐的后背,道:“上官師姐,你沒得事吧!
上官嵐微微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這時,墨竹軒的金禾,南宮晏,李雪絨,還有云羽居的易小芙,梅雪寒等年輕姑娘走了過來。
兩隊漂亮的仙子,擠出人群后才碰面,相視一眼,都是一怔。
金禾苦笑道:“小芙,你也贖人?”
易小芙點頭,道:“是啊,沒想到我們這兩個小師妹也有今天!
南宮晏咧嘴笑道:“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上官師妹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乖巧的不要不要的,每次師父教訓(xùn)我,就說你看看你那上官師妹……
小師妹又不愛說話,在云海宗這么多年,別說闖禍犯事了,連個能說悄悄話的好姐妹都沒有,整天就知道修煉。
師父經(jīng)常教訓(xùn)我,你如果能有霜兒一般勤奮為師就滿足了。
我一直以為小師妹與上官師妹,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仙子,現(xiàn)在好了,事實證明她們也是世俗之人。
看以后師父還怎么拿她們兩個教育我!”
南宮晏的話一出,幾個小姑娘竟然笑著點頭。
估計玉英真人與云羽仙子,平日里沒少拿云霜兒與上官嵐教育其他弟子。
很快,眾女就來到了葉風(fēng)等人的面前。
葉風(fēng)正在那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對于戒律院石牢的熟悉程度。
說的正美呢,忽然兩只耳朵同時被人擰住提起,鉆心的疼痛傳來,他立踮起腳尖,叫道:“疼疼……”
側(cè)目一看,施暴者原來是墨竹軒的老二李雪絨與老三南宮晏。
“師姐……”
“師姐……”
云霜兒與上官嵐看到自己的師姐們,輕輕的叫了一聲,似乎有些難為情。
岳銀靈則是叼著煙斗,笑嘻嘻的道:“金禾,小芙,這種小場面,怎么驚動了你們這兩位做大姐的?哎呀,這不是我最愛的南宮嘛,你什么時候回山的?怎么不去找我玩兒?”
南宮晏道:“銀靈,我就說嘛,小師妹與南宮師妹都是咱們云海宗有名的乖乖女,怎么會在云海閣與人打架,原來是你這個禍害搞的鬼!”
岳銀靈指著哇哇大叫喊疼的葉風(fēng),道:“我不是禍害!葉風(fēng)才是!
再說了,今天事兒與我沒什么關(guān)系,我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打成一團了!我是此事的受害者!”
“我……我才是受害者!疼疼……南宮師姐……雪絨師姐……我耳朵快掉了!”
二女對視一眼,也覺得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算擰掉葉風(fēng)的耳朵也無濟于事。
只能惡狠狠的訓(xùn)斥葉風(fēng)幾句,然后松手。
金禾道:“小師妹,師父讓我?guī)еy子過來贖你,跟我們走吧!
易小芙也對上官嵐說了類似的話。
葉風(fēng)揉著耳朵,道:“得啦得啦,你們都先回去吧,我剛才都是開玩笑嚇唬你們的,有我葉風(fēng)在,怎么可能讓你們?nèi)ソ渎稍菏芜^夜?
你們所有人的賠償金,我一個人出了!
岳銀靈正準(zhǔn)備掏銀子交錢,現(xiàn)在才是下午,還可以和南宮晏一起去找點樂子。
她是赤云峰的弟子,又不是星羅峰的,交錢是賠償云海閣,至于禁足思過,罰抄門規(guī),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聽到葉風(fēng)的話,岳銀靈道:“葉小子,你說啥?你出?一人三千七百五十兩呢。”
葉風(fēng)聳聳肩,道:“別說一人三千七百五十兩,就算三萬兩,我也不可能讓你們出啊。
我葉風(fēng)來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如果連這點擔(dān)當(dāng)都沒有,我還算什么男子漢?
當(dāng)年我?guī)煾缚梢钥瓜铝粠熓宓馁r償金,我豈能給師父他老人家丟臉?”
“說的好!不愧是我玉龍的大弟子!”玉龍胖子拎著一把菜刀,帶著黃靈兒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