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地下靈脈以及云海劍陣的事兒,其實在云海宗并不算是頂級機密。
很多長老供奉都知道。
只有陣眼所在的位置才是機密。
不過,年輕一代弟子中,多數(shù)只知道有這么一個法陣的存在,并不是很清楚法陣與地下靈脈之間的關(guān)系。
“葉小子,此事并不是你一個年輕弟子能處理的,你就不要管了。
你該干嘛就干嘛,就當(dāng)這件事從未發(fā)生,也不要對任何人提及此事。
至于后面的事兒,有人會處理的!
守祠老人伸手拿起了面前的布帛地圖,慢慢的折疊起來。
他并沒有將地圖還給葉風(fēng),而是自己收入了懷中。
葉風(fēng)張了張嘴,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沒錯,這種事兒只有戒律院大長老,與掌門師伯能處理,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這里看守祖陵吧。
好一會兒,葉風(fēng)道:“老前輩,如果抓住了暗中吸取地脈靈力之人,掌門師伯會怎么處罰。”
“根據(jù)門規(guī),大概率是活不成了!
“哦,那就我放心了!比~風(fēng)咧嘴一笑。
“你還挺開心的?”
葉風(fēng)道:“老話說的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家伙想殺我,并且已經(jīng)殺我一次,極有可能還會殺我第二次,如果他不死,我那以后可就睡不著覺了。在他死與我死之間,我肯定選擇他死!”
守祠老人翻了翻眼道:“話粗理不粗,行了,該說的我都和你說了,你忙你的去吧,記住今天和你說的話。”
“嗯,我知道了!
葉風(fēng)起身,拱手告辭。
老人道:“等等,還有一件事,你小子只被罰到這里三個月,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了,你又砍那么多綠松竹干什么?還打算建個廚房長住不成?”
“那倒不是,我是打算建一個烤煙房,老前輩,過幾天烤好之后我給你送一點過來……”
“烤煙房?”守祠老人苦笑搖頭。
不說別的,一根綠松竹的市場價值,至少夠葉風(fēng)在凡塵城池中購買他十年的黃煙葉了。
這小子為了抽一口煙袋鍋子,不僅要自己親自烤煙,還要自己建造一間烤煙房。
這得是無聊的人才能做出這種事兒來啊。
葉風(fēng)抱著一個黑皮大西瓜,從祠堂內(nèi)走了出來。
此刻已經(jīng)是中午,悶熱的天氣讓他有些煩躁。
一邊走,一邊不斷的打量四周。
心想到底是哪三個女子會來保護自己呢。
葉風(fēng)也清楚,以自己在云海宗的人緣,這三個女子多半不是自己的朋友,應(yīng)該上面想利用自己,抓住那個兇手。
“我變成魚餌了?”
葉風(fēng)哭笑不得。
回到竹樓前,小綠毛已經(jīng)咬死了三只肥碩的山雞,放在了灶臺旁邊。
看到葉風(fēng)回來,小綠毛第一時間就跳到了竹桌上,吱吱呀呀的叫著。
葉風(fēng)明白,這小家伙是想讓自己給它做叫花雞。
他將黑皮西瓜一刀劈成兩瓣,一個大半,一個小半。
然后拿出了一柄鐵勺,抱著那個大半個的西瓜,躺在躺椅上,道:“大中午的,天氣又這么熱,做什么叫花雞啊,我等下還要搭建烤煙房呢,叫花雞晚上再弄,中午咱們一人半個西瓜對付對付就得了!
小綠毛還的挺善解人意的,點了點腦袋,開始狂啃西瓜。
現(xiàn)在葉風(fēng)的心情很不錯,壓抑在內(nèi)心之中兩個多月的大石頭似乎一下子落了地。
整天提心吊膽的害怕那個兇手來殺自己滅口。
現(xiàn)在不必擔(dān)心了,有三個女子在暗中保護自己,自己巴不得他早點來呢,如此一來,自己也可以早點安心。
吃了瓜瓤后,葉風(fēng)就將瓜皮丟給了小綠毛,然后又抽了一支卷煙后,便開始干活了。
他先是在竹樓的南側(cè)清理出了一片區(qū)域,然后就開始修剪早上砍伐的綠松竹。
烤煙房的要求并不高,一個密閉的房間就行,建造起來可比葉風(fēng)的那棟二層小竹樓要簡單的多,用料也要少的多。
唯一麻煩的地方,是竹子建造的烤煙房,無法做到很好的封閉效果。
這個問題解決的方法也很簡單,用泥巴堵住縫隙即可。
只花了一個時辰,葉風(fēng)就已經(jīng)建好了烤煙房。
但是,活泥巴填堵縫隙,卻花費了足足兩個時辰。
黃昏時這才將烤煙房建造好。
多余的泥巴,順便就用來做了叫花雞,算是一點兒沒浪費。
黃昏,前山。
掌門別院。
云逸上人依舊在閉關(guān)之中,現(xiàn)在星羅峰上下,還是他的大弟子獨孤長空與二弟子傅驚鴻在主持大局。
今天這二人難得沒有加班,在掌門別院碰見了。
獨孤長空依舊是帥氣逼人。
一身淡紫色長衫,頭發(fā)梳理的一絲不茍,腰間掛著一枚價值不菲的佩玉,俊美無儔的臉頰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就他這顏值,這身材,這氣度,這衣品,這該死的迷人笑容,就連本書的作者都要退避三舍,自嘆不如。
此刻獨孤長空正在院子里和小師妹苗小柔下圍棋。
苗小柔持的是黑子,此刻棋盤上黑子的局面非常不利。
被白子分割絞殺,只有右上星附近的區(qū)域有點優(yōu)勢。
但縱觀全局,黑子已經(jīng)無力回天。
苗小柔的心智不堅,察覺到自己處于頹勢之后,率先開辟了天元戰(zhàn)場,試圖配合右上星的優(yōu)勢跳出大師兄的剿殺。
可是獨孤長空并沒有給她機會,在天元附近對苗小柔圍追堵截。
二人你來我往,開始還是苗小柔在進攻,可是漸漸的攻守便易型了。
傅驚鴻進入院子,恰好看到這一幕,微微一怔。
“驚鴻,這么早就回來啦!”獨孤長空出言招呼。
傅驚鴻走了過來,道:“今天沒什么瑣事,便早些回來,大師兄真是好雅致啊,竟和小師妹在此對弈,不過大師兄你可要小心點,小師妹的棋品可不怎么樣,每當(dāng)要輸?shù)臅r候就會掀棋盤!
“二師兄,你又冤枉我!我很生氣!我不下了!”
苗小柔拎起裙擺,氣呼呼的走了。
大概了七八步,她轉(zhuǎn)頭道:“大師兄,今天這盤棋被二師兄攪和了,算是平局啦!”
獨孤長空笑道:“行,平局。”
苗小柔聞言,這才露出心滿意足之色,開開心心的走了。
獨孤長空搖頭道:“這小丫頭……”
然后他看向傅驚鴻,道:“驚鴻,我們已經(jīng)許久沒有對弈,來一盤?”
傅驚鴻想了想,點頭道:“既然大師兄有此雅興,我就卻之不恭了!
傅驚鴻坐在了剛才苗小柔所坐的石凳上,二人開始收納棋盤上的棋子。
這兩師兄弟真是兩朵奇葩。
獨孤長空謹慎圓滑,做什么事兒都滴水不漏,生怕被別人說他不穩(wěn)重之類的。
傅驚鴻卻恰恰相反,從他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非主流發(fā)型就能看出,他們二人的性格差距有多大。
獨孤長空一邊收納白子,一邊道:“驚鴻,馬上就是云海宗內(nèi)門大比了,六十年一屆,這可是我們云海宗的頭等大事。
你現(xiàn)在節(jié)制的知客院,負責(zé)此次大比的內(nèi)外事宜,一定很忙吧?如果有用得著大師兄的地方,盡管言語一聲,我從其他幾個院抽調(diào)一些精干的弟子前去幫你!
傅驚鴻笑道:“多謝大師兄,我看就不必了吧,若是繁瑣之事,自然得請大師兄出手幫忙,可是這種六十年一次的大比,知客院早就有詳細的流程,所有的一切按照以往的流程走的,我?guī)缀醪宀簧鲜!?br>
獨孤長空點頭道:“話雖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宗門內(nèi)部事宜都好說,主要是邀請前來觀禮的那些門派與散修。
各門派還簡單一些,遞上邀請?zhí)托小?墒亲罱鼛资,人間散修前輩仙逝了不少,也有一些散修成長起來了,對于一些名氣成長起來的散修,不能忽略,甭管他們來不來,邀請?zhí)且瓦^上去的。
別的不說,單單是這三千里的天云山脈,就有不少門派與散修,各門各派,各洞各府都要顧及到。
還有邀請觀禮的這些外派前輩的居住問題,座位排次問題等等,萬一出了什么紕漏,會讓別人說我們云海宗閑話的!
傅驚鴻道:“大師兄放心吧,知客院早在大半年前就已經(jīng)著手擬定邀請名單了,已經(jīng)核對了三次,沒有什么紕漏,這幾日就會陸續(xù)發(fā)出去!
說話間,二人已經(jīng)將棋盤的棋子全部收納到了各自的棋簍里。
傅驚鴻執(zhí)黑子,他先落子。
只見傅驚鴻捏起一枚黑子,直接落在了棋盤中心的天元位置之上。
獨孤長空嘴角的微笑凝固了瞬間,目光瞥了一眼傅驚鴻。
他笑呵呵的道:“一年多沒與你對弈,沒想到老二你的棋風(fēng)變化很大啊,落子天元,果然膽略過人。只可惜,圍棋對弈,并不是爭奪一城一地,要縱觀全局,有時候膽略過人也會被人看做魯莽沖動!
說著,獨孤長空落子左上星,現(xiàn)占據(jù)了一個有利地形,似乎無視傅驚鴻落子天元,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第一步落子天元,是一種非常張揚跋扈的下法,與圍棋的“金角銀邊草肚皮”的下棋準則相違背。
落子天元屬于一柄雙刃劍,這種下法看似攻擊性十足,實際上也會使自己變得脆弱,容易被對方攻擊。
就宛如兩軍雙方相隔三里對峙,雙方正在排兵布陣。
你卻已經(jīng)命令弓箭手部隊迅速靠近地方軍陣,率先出擊。
雖然可以有效的殺傷敵人。
無兩翼護衛(wèi),無盾兵保護,派出去這群弓箭手基本上是回不來了。
這是一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戰(zhàn)術(shù)。
而且給人的感覺,非常的不友好。
傅驚鴻笑道:“大師兄所言甚是,不過大師兄應(yīng)該了解我,我不喜歡循規(guī)蹈矩,我喜歡劍走偏鋒,至于世人對我的看法,我并不在乎,不論后續(xù)結(jié)果如何,我先占了天元再說。”
傅驚鴻的第二子就中規(guī)中矩了,落在了右下星的位置。
獨孤長空跟上一子,在邊角布局,開口道:“說到劍走偏鋒,做師兄還真的頗為佩服,只用了葉風(fēng)師弟三個月的守陵,就幫天俸院收回了四百萬兩銀子的歲貢,馬上就是內(nèi)門大試,正是用錢之際,天俸院財政已經(jīng)捉襟見肘,這四百萬兩歲貢,可真解決了師弟你的不少問題啊。
只是老二,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葉風(fēng)師弟何時成為你的人了,怎么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
老二你這一步,走的真是神之一手啊,不過是不是太心急了?局面不明,乾坤未定,就將神之一手使了出來,就不怕折了這枚棋子?
既然是神之一手,你應(yīng)該隱藏到最后,在關(guān)鍵的時候使出來,如此或許才能逆風(fēng)翻盤!
說話間,二人又各落十幾子。
雙方在右上區(qū)域廝殺的十分激烈。
傅驚鴻目光一凝,面露微笑道:“我的棋子都快被你吃光了,再不動點真格的,我只怕等不到逆風(fēng)翻盤的時刻嘍!
說著傅驚鴻落下一子,圍殺了獨孤長空的一枚孤軍棋子。
他微笑著提起那枚白子。
然后道:“說起葉風(fēng)師弟,最近他估計要倒霉了,上官師妹受辱之事,在云海宗上下鬧的沸沸揚揚。
最近幾天,各種受辱的細節(jié)都被傳了出來。上官師妹長的漂亮,性格和善,在云海宗很受男弟子的喜歡。
不少男弟子聽聞此事,引起了眾怒,都說要去找葉風(fēng)替上官師妹討個公道,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活著離開祖地啊。”
獨孤長空道:“葉師弟不是你的人嗎?還幫你那么大忙。你不打算拉他一把?何況他還是六師叔的大弟子啊!
傅驚鴻聳聳肩,道:“當(dāng)前我聽說他那晚咬了上官師妹的胸好幾口,我都氣的牙根癢癢,恨不得打斷他的腿……”
這對師兄弟很有趣,看似在下棋,又好像不是在下棋。
似乎將現(xiàn)實中二人的明爭暗斗,都在棋盤上給演繹了出來。
從此刻的棋盤局面來看,傅驚鴻雖然占據(jù)了天元,還先提一子,但總體來說,還是獨孤長空略占優(yōu)勢。
占據(jù)天元,雖然霸氣,卻讓傅驚鴻從一開始就失了先機,在布局始終落后獨孤長空一兩步。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
勝負未分,雙方皆有可能。
至于這一盤棋最終到底誰勝誰負,暫時還不得而知。
畢竟雙方肯定還有隱藏的布局。
這盤棋,雙方各落子十六枚,才開始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