祗園寺分為上下兩個部分。
從山腳沿著階梯上去,不到百丈高,便已經到了山門。
華麗的廟宇殿堂,主要是集中在這片區(qū)域。
這里香客云集,香火鼎盛。
殿宇不僅高大輝煌,連墻壁上與瓦片上都刷著很厚的金漆。
尤其是那佛祖神像,三世佛分列而坐,每一座都有將近十丈之高,佛祖神像上刷著很厚的金漆,幾乎能亮瞎人的眼。
越過了那些華麗的廟宇殿堂沿著青石階梯繼續(xù)往上走,便來到了一些低矮的建筑。
上面的這些建筑明顯沒有下方廟宇那般輝煌大氣。
到了這里,世俗的嘈雜聲已經聽不見了。
此處才是祗園寺僧侶的靜修之地。
平日只有百多位僧人在下面接待香客,大部分的僧人都是在山上清修。
祗園寺的住持法號玄念,是一位活神仙一般的老僧,其年紀比靈臺寺的三位神僧還要大,而且他并不是九華山本地的僧人,是靈臺寺的僧人。
論起輩分,玄念大師還是玄智,玄空,玄鏡這三位神僧的師兄。
玉龍胖子跟隨著灰袍小僧,來到了山上僧侶的清修之地。
他往下看去,山下殿宇金頂輝煌,但耳中卻沒有了嘈雜之音。
上下不過百余丈相隔,竟然宛如兩個世界。
這讓玉龍胖子有些驚訝。
兩片建筑的中間,肯定被人布下了某種隔音結界,否則這個高度不可能聽不到下面的一點兒聲音的。
灰袍小僧將玉龍胖子帶到一處僻靜的禪房。
那禪房很不起眼,青色的墻磚上布滿著歲月的痕跡,顯然建成的年頭已經不低了。
小和尚敲響房門,道:“住持師伯,云海宗玉龍師伯前來拜訪。”
大概等了兩個呼吸,房門咯吱一聲開啟了一道縫隙,隨即敲打木魚與誦念經文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br>
這禪房也被布置了隔音結界,只要房門關閉,外面的人便聽不到里面的動靜。
看著這不起眼的破舊房屋,玉龍胖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心想這佛門中人真是有意思。
不惜在廟宇的墻壁與瓦片上涂著金漆,不惜在那些佛祖神像上刷好幾遍金漆。
結果堂堂住持方丈,竟然居住在如此破舊的房舍內。
真是應了那句話,佛靠金裝,人要衣裝啊。
佛門似乎將銀子全部花在刀把上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玉龍師弟大駕光臨,玄念有失遠迎!
禪房內傳出了一道低沉蒼老的聲音。
“玄念?不會吧?這老和尚還沒有圓寂?他怎么是祗園寺的住持?”
玉龍胖子聽到屋內的住持方丈是玄念,他表情瞬間變的相當古怪。
第一個動作就是轉頭想要溜走,但來都來了,只好硬著頭皮走進禪房。
禪房內門窗緊閉,顯得有些昏暗。
在左邊軟榻上,盤膝坐著一位身穿黃色僧衣的枯槁老僧。
那老僧腦門有些發(fā)黃,六顆戒疤已經不太明顯。
白色的胡須垂胸而落,兩條白色的眉毛從臉頰雙柄垂下,一直延伸到白色的胡須中。
玉龍胖子怔怔的看著這個須眉盡白的枯槁老僧,道:“玄念師兄?還真是你。∧恪阍趺磿谶@里?”
玄念老僧放下手中的木魚,雙手合十,道:“老衲這百多年來,一直在此清修!
玉龍胖子皺起眉頭,道:“你都來這一百多年了?我竟然沒收到風聲?算起來咱們有三百年沒見了吧?”
玄念老僧緩緩的道:“正好三百年了,老衲記得三百年前咱們在靈山斗法見過。”
“對對對,我還記得我被你打了一頓,呵呵呵,可以啊,在靈臺寺你連個首座長老都沒混上,沒想到在這里混了個住持!
既然是老熟人,玉龍胖子也就沒什么拘謹了。
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玄念老僧的身旁。
二人曾經干過一架。
那個時候玉龍胖子還未滿百歲,神寂境界的修為。
玉龍胖子當時大肆攻訐佛門,說佛門的壞話,恰好被玄念大師聽到了。
那個時候玄念大師已經三百多歲了,玉龍胖子哪里是他的對手,被踹了好幾腳。
不過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兒了,二人見面只是一笑了之。
寒暄幾句后,玄念大師道:“玉龍師弟,老衲記得你對佛門向來不喜,怎么今日忽然來到此地?”
玉龍胖子道:“我這一次來九華山,是想要尋找一個人!
“是沈飛揚嗎?”
玉龍一愣,隨即眼中光芒一閃,道:“看來師兄似乎知道什么,你不會在這里等我百多年了吧。”
玄念大師苦笑搖頭,道:“老衲知道終有一日云海宗一定會有人找到這里的,只是沒想到第一個來此尋找沈飛揚的人,竟然是玉龍師弟。”
他緩緩的道:“師兄,你怎么會來這里當主持。你不是一個官癮很大的人啊!
玄念大師道:“不止老衲,一共六名玄字輩長老從靈臺寺來到了這里。”
玉龍胖子目光一閃,道:“哦,六人?還都是玄字輩的?師兄,看來我很幸運,剛到九華山不過半日,便找對了地方,也找對了人。
玄念師兄,九華山是不是出事了?”
玄念大師雙手合十,微微的低下了頭。
玉龍道:“此事是不是與沈飛揚有關系?”
玄念大師依舊默然。
沉默便是默認。
玉龍點頭道:“我這一次前來,就是為此而來,玄念師兄,有什么話直言便是。這里到底是什么情況?”
玄念大師面露苦笑,道:“具體情況老衲也不太清楚!
“那就說你清楚的吧!
“事情要從兩百多年前布龍師弟的弟子單青桐忽然消失開始說起。”
“嘶……”
玉龍胖子微微吸了一口氣。
單青桐消失的原因他自然知道。
單青桐就是單木辛的生母。
現在還埋在天云山呢。
玄念大師似乎也知道一些隱情似得,在說到單青銅名諱時,他渾濁的目光看了一眼玉龍胖子。
見玉龍胖子在聽到單青桐名字時表情微微變化,這位老僧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然后道:“單青桐消失后,她的師兄沈飛揚便性情大變,其后沒多久,九華山就不太安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