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上人坐在寬大的書桌后面,看著走進來的玉龍胖子。
他道:“坐下喝杯茶吧!
“二師兄,我就不坐了,我就是來問問,我那徒弟在哪里?”
“你的弟子在哪里,你自己不知道?來問我?”
“師兄,你也知道每天都在大殿外觀戰(zhàn),哪有時間看著這那小子啊,這不,兩天沒瞧見他人影了,師兄不是讓影子暗中保護他的安全嘛,所以就過來問問師兄……”
云逸上人哼了一聲,道:“老六,現(xiàn)在知道擔(dān)心你的弟子了?你能不知道葉風(fēng)去哪里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否則也不會來打擾師兄休息啊。”
“和我你還裝什么糊涂?如果葉風(fēng)沒有你的指點,能跑去救那些凡女嗎?”
“啊?這小子真去了?果然不愧是我黃友道的弟子,和我一樣俠肝義膽啊!
玉龍胖子臉上露出了一副相當(dāng)浮夸的表情。
順便往自己臉上貼點金。
然后他道:“師兄,風(fēng)兒他們已經(jīng)救出那些凡女了嗎?”
云逸上人輕輕搖頭。
玉龍胖子一怔,道:“師兄,你這搖頭是啥意思啊!
云逸上人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地下世界進去的,影子跟丟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昨天子時前后,他們已經(jīng)進入了那個地窟世界之中,并且與里面的人交了手!
云逸上人對這位老六并沒有任何的隱瞞。
將昨天影子在巨樹附近傳回來的消息,都簡單的和玉龍胖子說了一番。
本來玉龍胖子還很擔(dān)心自己那個好大徒的安危,在聽完掌門師兄的講述后,他的神色便漸漸的舒緩了下來。
他多聰明啊,立刻就將昨晚發(fā)生在地窟世界里的事兒猜的八九不離十。
如果是那幫畜生占據(jù)了上風(fēng),就不會連滾帶爬的從巨樹樹洞中逃竄出去,并且連云海宗都不敢回,而是朝著天云山外逃竄。
他們逃走,只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昨天晚上地窟世界的斗法,是葉風(fēng)等人占據(jù)了上風(fēng)。
玉龍胖子呵呵笑道:“那沒事兒了,我就先回去了!
云逸上人道:“老六,你這么確定,葉風(fēng)他們沒事兒?”
“呵呵,師兄,參與昨天晚上營救的洪九,楚天雄等人今天上午連斗法都沒耽誤,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這些人早就匯報了,既然他們?nèi)绱似届o,說明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我估計風(fēng)兒現(xiàn)在只是在忙著安頓那些凡女,估計很快就會回來啦!
云逸上人點頭道:“說的也是!
玉龍胖子走到書房門口,正準(zhǔn)備打開房門出去時,這死胖子大屁股一扭又轉(zhuǎn)身走了回來。
“你怎么又回來了?”
“師兄,你會為了保護云海宗的名聲,殺了那些姑娘滅口嗎?”
在整個云海宗,敢當(dāng)面和云逸上人說這種話的,只有玉龍上人與后山的老祖宗。
云逸上人目光微微一凝,他淡淡的道:“今天殺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
“那明天呢,后天呢?未來三個月零七天呢?”
“老六,你不在我的位置,很多事兒你很難理解的。
雖然那些人作惡多端,死不足惜,但他們畢竟是云海宗的弟子。
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對云海宗的名聲是有很大影響的。
魔教復(fù)興已成定局,近些年魔教妖人在人間的活動越發(fā)猖獗,未來正魔之間必有一場大戰(zhàn)。
正道幾個大門派,最近也都在努力擴張勢力,以圖在未來的正魔大戰(zhàn)之中,能起到主導(dǎo)地位,領(lǐng)袖天下正道。
如果此事曝光,佛門暫且不論,玄真派,朝天宗,玉女宗這三派一定會拿捏此事不放,勢必會讓我們云海宗在此次人間角逐中落于下風(fēng)。”
“師兄,這么說風(fēng)兒他們這一次冒這么大的險,算是白忙活了?”
云逸上人沒有答話。
玉龍胖子忽然情緒有些激動,道:“師兄,我們云海宗是玄門正統(tǒng),不是邪魔歪道,當(dāng)年祖師爺創(chuàng)立云海宗時,除了修真煉道,求得長生之外,還讓弟子降魔衛(wèi)道,匡扶正義。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如今云海宗內(nèi)出了一些心術(shù)不正之人,誤入歧途,做了一些喪盡天良的惡事,我們要做的處理這些犯錯之人,而不是要處理掉被他們錯誤所迫害的人。
做人要有最起碼的底線與良心,如果良心都沒有了,那我們這些人還修什么道?我們還能代表正義嗎?
這幫年輕人都能明白的事兒,師兄,你怎么會想不明白?”
面對玉龍胖子的訓(xùn)斥,云逸上人沒有生氣。
自從他登上云海宗宗主寶座之后,所有人都對他恭敬有加,就算他的決策是錯誤的,也沒人敢當(dāng)面指出。
只有這位六師弟,還會偶爾和他說幾句真心話。
云逸上人嘆了口氣,道:“老六,你我都年輕過,年輕人的熱血俠義,年少時的屠龍之志,我又何嘗沒有呢?
只是現(xiàn)在……我上面肩負著云海宗四千多年的祖師基業(yè),下面是數(shù)萬門人弟子,還有十多萬依附在我們云海宗的各派弟子與門閥世家。
我當(dāng)然知道那群凡女是無辜的,可是如果殺死幾百個凡女,就能保住云海宗的名聲,我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御極之術(shù)中最難的便是取舍,二者相權(quán)只能取其輕啊。”
玉龍胖子表情忽然變的有些黯淡。
他低著頭,然后轉(zhuǎn)身走向書房的房門。
他知道自己不論說什么,都不會改變掌門的決定的。
或許,他坐在掌門的位置上,也會這么選擇吧。
忽然,云逸上人道:“老六!
玉龍胖子停住開門動作,微微側(cè)目,有些索然的道:“師兄,有什么吩咐嗎?”
云逸上人淡淡的道:“你告訴葉風(fēng),如果那些凡女能忘記她們經(jīng)歷的事兒,并且永遠不會對別人提起那些事兒,永遠不要現(xiàn)身,那我便可以撤回影子。”
玉龍一愣,轉(zhuǎn)身詫異的看著云逸上人。
他表情忽然變的有些復(fù)雜。
對著云逸上人抱拳,緩緩對著云逸上人作揖行禮。
以玉龍對云逸的了解,既然云逸給出了這個承諾,那就絕對不會食言的。
這是云逸上人給那些姑娘唯一的活路。
玉龍走出書房后,忽然心情大好。
他覺得自己當(dāng)年拼死力保云逸上位,也許是自己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這時,獨孤長空等一群掌門弟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玉龍上人站在院中,都是有些意外。
幾人紛紛上前行禮。
苗小柔以為玉龍胖子是因為上午發(fā)生在廣場的那場動亂才來找?guī)煾傅摹?br>
道:“六師叔,你就不要生氣啦!今天羞辱靈兒師妹的那些人,已經(jīng)被四師叔全部關(guān)進了戒律院后面的石牢啦。”
玉龍胖子詫異道:“什么?今天有人欺負靈兒了?”
苗小柔道:“六師叔,你不是因為上午的事兒來找?guī)煾傅陌?那……那什么,我還有點事兒……”
苗小柔見勢不妙,落荒而逃。
玉龍胖子看向了獨孤長空,皺眉道:“長空,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獨孤長空不敢隱瞞,便將上午在廣場上發(fā)生的事兒簡單和玉龍胖子說了一番。
玉龍胖子聞言暴跳如雷,叫道:“玉綿這個老女人和我玩陰的是吧!竟然敢動我閨女……我饒不了她!”
傅驚鴻趕緊去拽玉龍胖子,道:“六師叔,別生氣啦,這件事四師叔已經(jīng)處理好啦!”
“老四的處理關(guān)我屁事?敢欺負我閨女,我弄死他!”
玉龍胖子甩開傅驚鴻,氣呼呼的離開了。
秦漢道:“六師叔性格剛烈,我感覺要出事啊!
獨孤長空道:“老一輩的恩怨,咱們這些做晚輩的可不能摻和啊,今天您們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六師弟傷勢恢復(fù)如何。”
星羅峰,墨竹軒。
膳堂。
玉英真人坐在主位,七個女弟子依次而坐。
只是缺少了南宮晏。
這些姑娘的晚膳很清淡,不見葷腥。
或許就是饞的太久了,云霜兒才會經(jīng)常去葉風(fēng)那里蹭吃蹭喝。
少了南宮晏這個開心果,氣氛不像往日那般歡快,幾乎做到了食不言寢不語。
用完晚膳后,玉英真人起身道:“禾兒,霜兒,你們用完膳食后,來為師房舍一趟。”
“是,師父!
金禾與云霜兒應(yīng)了一聲。
李雪絨等人以為師父是要指點他們明天前五強的斗法戰(zhàn)術(shù),也并沒有在意。
很快,師姐妹二人便走進了玉英真人的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