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又喝了一口免費的檸檬水,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哦。”
哦?
真沒禮貌!!
江安皺著眉,覺得自己多跟沈溪待一分鐘,都是對她的侮辱。
她拿出一本小小的日記本,輕慢地扔到沈溪面前:“看看吧!
這是什么操作?
沈溪有點好奇,翻開一看——
“財寶姐說要保護我,我好感動,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好,財寶姐真好!
“沈阿姨好漂亮,我好喜歡她,如果她是我媽媽就好了!
“今天沈阿姨給財寶姐買了冰淇淋,也給我買了,她說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沈阿姨真好,我想要她是我的媽媽。”
“財寶姐今天給了我一個蘋果,這是我見過最漂亮最紅的蘋果,舍不得吃,我要把它收藏起來,天天看。”
“今天沈阿姨夸我了,她說我是個乖寶寶,沈阿姨笑起來真好看,我想叫她媽媽……”
……
幼稚的字,很多都不會寫,用的拼音代替的,甚至冰淇淋和蘋果之類比較難的字,是畫了一坨代表,但沈溪還是看懂了。
這是宣仔寫的日記,每一頁都是對財寶姐的崇拜,對沈溪的喜愛。
這孩子,那么斯文內(nèi)向的外表,原來小嘴兒,這么甜啊。
怪招人喜歡的。
沈溪也沒想到,平時隨手給他一粒糖,一個冰淇淋或者一個水果,都能讓這孩子在日記里高興成那樣,反復地稱贊。
又是讓人感動,又是讓人心酸。
他的生活,得多壓抑,才會為了一粒糖高興成這樣?
宣仔以前,到底生活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中?
江安漂亮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沈老師,你看了日記,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哪里過分?”
沈溪不知道啊。
“你越界了。”江安嚴肅著臉,看著她:“子宣是我的兒子,可你看他日記里,寫的是什么亂七八糟?還想讓你做他的媽媽。”
“你這樣做,是想搶別人的兒子嗎?”
江安冷哼一聲:“你不能因為自己沒生兒子,就來搶別人的兒子吧?”
“當然,我也知道,像你們這種會鉆營的人,平日難得碰到一個跟你們不是一個階層的人,當然是不要命地討好,想要通過他,給自己謀好處!
“可惜,你打錯算盤了。鄭子宣是我的兒子,你再怎么討好,也無濟于事,就像你這種出身的女人,再怎么鉆營,也還是低賤!
沈溪真是快被這個江安給笑死了!澳愕碾A層,你什么階層?”
江安冷笑得更明顯了:“沈老師,你不會真的覺得,跟我們是平等的吧?那些,不過是來愚民的言論而已……”
這個社會,怎么可能真的平等?
他們當官的,就是有權(quán)有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就是比他們高一等,她沈溪再清楚不過了,不然,她為什么削尖了腦袋往他們這一層鉆?
甚至不要臉地去討好她的兒子?
越是低賤的人,越是知道,權(quán)利名望的重要性。
反而他們這些生而高貴的人,倒是淡泊名利,不看重這些。
沈溪笑得更燦爛了:“江貴人,聽說,你曾祖母以前是地主家的奶媽子?曾祖父是轎夫出身?”
聽誰說的呢?
當然是陳川。
臨出門時問了一嘴,陳川直接挑重點說了,果然,用上了,這男人真毒,她喜歡。
江安白嫩嫩的臉,突然漲得通紅。
沈溪朝她伸了根食指,搖了搖:“哦哦,奶媽,轎夫,是什么很高貴的出身嗎?不然你怎么驕傲成這樣?”
“胡說八道!”
“哦,所以你現(xiàn)在是不想認祖宗了?”
江安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還是,你覺得奶媽奶了地主家的少爺,所以就高人一等,自己也成主子了?也是,聽說以前奶媽也算是個不錯的職業(yè),尤其是那些當大官的……”沈溪給她一個眼神:“你懂的,畢竟,現(xiàn)在你也是當官的嘛!
江安氣得一拍桌子:“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喲喲喲,這就破防啦?你不是貴婦嗎?怎么說幾句就受不了了?對了,聽說奶媽的兒子,一般稱奶哥哥,像你這種,叫什么?奶曾孫女?”
啊啊啊啊!氣死她了!
江安拿起咖啡杯就朝沈溪潑過來,沈溪出手,快如閃電,一把掐住她的手腕,然后反折,那杯高貴的,最純正的,才堪堪配讓江安入嘴的曼特寧,直接潑回到她自己身上了。
潔白的昂貴套裝,被滾熱的咖啡一燙,她尖叫起來:“沈溪!你居然敢!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死定了!”
“哎呀,我好怕啊,江處長打算怎么讓我死?來來來,你再多說一點,我明天就去找你們領(lǐng)導問一問!
“你!”她怒瞪她一眼,氣得渾身發(fā)抖:“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我記住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哦,你可千萬別放過我,”沈溪朝她眨巴眨巴眼睛:“我最怕人家放過我了,你有什么招,都使出來吧!
江安怒極反笑:“沈溪,你可真是蠢貨!得罪了我們鄭家,以后你睡覺,都得睜著眼睛睡了!
“哦哦,禾城是你們鄭家的嗎?來來來,你給我說說,我怎么睜著眼睛睡!
“刁民!!不可理喻!”江安覺得跟沈溪簡直無法溝通,她罵完,拎起包包就打算走人。
沈溪趕緊叫住她:“記得買單!你們這些貴人,是不是吃白食吃慣了?”
她點了點服務員:“記住她,財政局的江處長,她要是吃霸王餐,我?guī)е銈內(nèi)ニ龁挝徽宜!?br>
江安氣得直發(fā)抖,這個沈溪,她就是個流氓!無賴!
她掏包的手一直打哆嗦,隨手掏出幾張紅票票拍到那個傻愣愣來攔她的服務員手里:“滾開!”
服務員拿到錢,很麻溜地滾開了。
江安踩著高跟鞋,穿著被咖啡潑臟的衣服,氣到頭發(fā)直豎走了。
沈溪美滋滋地坐下,等服務員把她的咖啡端上來時,她一邊掏保溫杯,一邊對她說:“找零給我就行,謝謝!
服務員:……
長眼睛沒見過這么牛又這么摳的美女,還是大美女,真服了。